姜然被帶出垃圾場時,已經(jīng)不知道過了幾天幾夜。
陸舟野上前摟住她的腰,在她的發(fā)頂吻了吻:“然然,下次不要知錯犯錯。”
他似乎從來不嫌棄她身上的味道。
姜然好幾天沒吃飯,只能對著這個幾乎形同陌路的男人點頭。
她拿到手機的第一件事偷偷確認了日期,距離她約好的流產(chǎn)時間還有十一天。
陸舟野伸手撫過她枯槁的臉頰,滿意的笑了:"乖了就好。"
他往姜然手里塞了張黑卡,"想買什么,隨便買。"
姜然低頭,看卡面映出自己死灰般的臉。
晚飯時,陸舟野帶她去了私人游艇。
在姜然看菜單時,陸舟野轉頭打點服務員:“記得所有菜不要放花生醬,然然過敏。
陸舟野的聲音溫柔。
仿佛把姜然扔進垃圾廠這件事只是她的一場夢。
船艇上的燈晃得她眼睛酸澀。
陸舟野拿出一只帝王綠手鐲,套在她手腕上:"喜歡嗎?"
喜歡?
姜然的心里只剩下絕望,她想起那根磨斷的風箏線,弟弟的身影墜入深海。
她在心里暗暗祈禱菜能快點上,讓這場飯局早點結束。
可飯局估計沒法結束了。
……
甲板上,有人牽著一個跪地爬行的女人出場。
女人頭發(fā)被剃得亂七八糟,脖子上被人拴上了狗繩,任由人牽著在不遠處的船板上爬行。
頭上頂著塊木牌,寫著小偷。
“先生太太,這是本周的特別活動,訓狗。”
“陸太太說這個女人是個慣偷,不僅喜歡偷男人,還偷了太太的名貴項鏈。”
姜然怔住,這艘船上只有她一個人是陸太太。
這個太太明顯是在說她。
蘇清清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布料。
她從船一頭爬向另一頭,男人抽打在身上的鞭子瞬間起了紅印。
每打一下,她就眼帶淚意,忍不住痛呼出聲,一聲高過一聲。
惹得在場的男人眼中幾乎要噴火。
陸舟野掃視了周圍一圈,眼底犯著一絲冷意,站起身三兩下脫掉西裝走到蘇清清身邊用衣服裹緊她。
服務員攔?。骸跋壬?,她已經(jīng)被陸太太賣給我們了,您要是...?!?/p>
陸舟野扔過去一張黑卡打斷服務員的話:“閉嘴!”
服務員撿起黑卡知趣地退了下去。
游艇上只剩下了三個人。
蘇清清哭得肩頭顫抖,“阿野,你放開我,我不想活了,你讓我從這里跳下去吧。”
“被人這樣侮辱,我不如去死了?!?/p>
陸舟野幫蘇清清穿好衣服,抱進懷里輕聲哄道:“我會處理的,今天在場不會有人把事情說出去的?!?/p>
“除非他們不想活了?!?/p>
說完,他狠厲的目光掃過姜然。
姜然攥緊了拳,指尖泛白,她想解釋那籠子不是她弄的。
可喉嚨像被堵住,一個字也說不出。
蘇清清擦了擦臉上的眼淚,眼神真摯:“我沒有偷她的項鏈,你相信我,我也不知道那個項鏈為什么平白無故出現(xiàn)在我的桌子上?!?/p>
陸舟野低頭吻去她眼角的淚,“我相信你,你受的委屈,我會讓所有人加倍償還?!?/p>
姜然心揪的一疼,眼眶瞬間紅了:“你也覺得事情是我做的?!?/p>
陸舟野冷笑一聲,抱起蘇清清往船板下走去。
船急速靠岸,姜然剛剛下船,一個雞蛋殼就砸了過來。
許許多多的媒體聚在姜然周圍,燈光閃地睜不開眼,姜然有些害怕地后退。
為首的男人話筒直接撞到她頭上:“請問姜然女士,你對您小時候霸凌過別人的事感到懊悔嗎?”
姜然一怔。
她慌忙搖頭:“我沒有,我沒有霸凌過別人?!?/p>
可姜然的解釋沒人聽,媒體走完后,她的手機叮咚一響。
翻天覆地的辱罵私信。
罵她是霸凌者,不得好死,可明明她才是被霸凌的人。
姜然看著新聞上被貼上霸凌者標簽的照片,正是很久之前她第一次反抗成功時拍給陸舟野等夸獎的信息。
姜然仿佛又聽見陸舟野剛剛說的話。
原來陸舟野說的“加倍償還”,是要把她最不堪的傷疤,撕開來給全世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