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霍景勛有些訝異,而后忍不住失笑:“你倒是是非分明,別人從你女兒嘴里搶吃的,你也不介意?!?/p>
“幾歲的孩子能懂什么。”
蘇清禾不以為然。
她壓根不覺得陽陽一個孩子能懂什么。
小孩子嘴饞,看見好吃的好喝的,下意識就是想要。
但是,她不能把綿綿地讓出去。
她不能讓女兒覺得,她不重要,“客人”這個身份可以搶走她的東西。
她承認,那些連綿不絕的夢讓她對沈央央和陽陽天然有了敵意,也讓她對霍景勛天然地產(chǎn)生了不信任。
為了避免重蹈夢中的覆轍,她腦海里無數(shù)次閃過離婚的念頭。
只是,在霍景勛沒有做錯之前,她不應(yīng)該因為荒誕的夢境就毫無緣由地提出離婚。
沈央央和陽陽也是一樣。
她會保護好自己和女兒,但也不會因為夢境遷怒他人。
霍景勛把小米粥和雞蛋羹給陽陽送過去,恰巧,沈央央帶著陽陽剛打水回來。
見到他,陽陽眼睛一亮:“景勛叔叔?!?/p>
“蘇阿姨做的小米粥和雞蛋羹,吃了,病才能好得快?!?/p>
霍景勛語氣溫和。
陽陽卻撇撇嘴。
他才不想吃那個女人做的雞蛋羹和小米粥,景勛叔叔是他和媽媽的。
他就是看不慣景勛叔叔對那個小傻子那么好。
媽媽都說了,那個傻子說話都慢吞吞的,還是個丫頭片子,只要他努力,景勛叔叔才不會喜歡她。
他眼睛滴溜溜地一轉(zhuǎn),可憐巴巴地扯著霍景勛的胳膊。
“景勛叔,我今天剛來這,睡不著。你能不能給我講故事?”
霍景勛沒說話,看著似乎有些猶豫。
沈央央也咬著唇,“勛哥。陽陽這孩子剛沒了父親,如果方便的話,你能不能陪陪他?”
霍景勛沒拒絕,陽陽忙露出笑容,故意大聲道:“好耶!景勛叔,我要聽上次那個故事!”
這個年代的隔音都很差。
陽陽興高采烈的話自然也落入蘇清禾和綿綿的耳中。
綿綿抿了抿唇,捧著空蕩蕩的小碗,神色有些失落。
蘇清禾有些心疼女兒。
因為夢境的原因,她對霍景勛的期待并不高,可女兒不一樣。
這是她期盼了好久的爸爸。
會給她糖吃,對她溫柔的人。
只是...轉(zhuǎn)眼就陪在了別的孩子身邊,她難免有些失落。
蘇清禾收起她的小碗,語調(diào)溫柔:“綿綿也想聽故事嗎?洗漱完,媽媽也講給你聽好不好?”
綿綿乖巧地點點頭。
蘇清禾給女兒梳洗后蓋好被子,又特意試了體溫。
病已經(jīng)好得差不多了。
蘇清禾松了口氣,正準備講故事哄女兒睡下,門卻推開。
綿綿眼睛睜大,驚訝極了。
霍景勛被女兒的目光注視得心頭一片柔軟。
他走過去,溫柔地問:“綿綿,要不要聽爸爸講故事?”
綿綿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期待又害羞地看向他。
霍景勛的聲音低沉溫和,在夜色里格外動聽。
女兒很快就睡著了。
蘇清禾這才抬眸,她頓了下,放輕聲音:“你怎么這么快回來了?沈同志和陽陽那....”
“我對沈同志只是對好友遺孀的照顧,這么晚,依舊留在那給陽陽講故事,不僅有損我的名聲,傳出去也對沈同志不利?!?/p>
霍景勛一只手輕輕拍著女兒,一邊解釋。
蘇清禾心下微微一松。
無論如何,她不想看到綿綿失望的樣子。
霍景勛有底線,是件好事。
見女兒睡著,霍景勛皺皺眉,才問:“那些工資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把工資都匯給你了?”
蘇清禾語氣平靜:“這些年你的工資都被媽收下了,去年說是把錢都借給大哥蓋房子,等大哥有錢了再還?!?/p>
霍景勛眉頭緊皺:“匯款單不是寫的你的名字?”
“有什么用?”蘇清禾語氣淡淡:“我去取錢的時候媽就跟著我,嚷得所有人都以為我虧了老人,后來銀行的人都認得她,用不著搶,錢也是她的了。”
這年頭,匯款單核對嚴格,也沒那么嚴格。
張秀梅又好玩輿論壓榨那一套。
蘇清禾也是有苦難言。
后來,她就干脆懶得管了。
她的工資,張秀梅總是不好插手,也足夠夠她和女兒花銷了。
霍景勛擰著眉,有些錯愕道:“也就是說,這些年,都是你一個人養(yǎng)家,我閨女,我一分錢都沒花?”
霍景勛看到蘇清禾沒回答,心里也有了答案。
他臉色黑沉,卻不再多語,心里頓時五味雜陳,人也沒心情繼續(xù)留在這里,他要出去冷靜一下。
蘇清禾看到霍景勛臉色不太好的走出去,也沒說什么,她現(xiàn)在自己可以把女兒照顧得很好,但是她沒想到霍景勛會主動問起來。
綿綿睡得迷迷糊糊的,看到媽媽還沒有睡。
趕緊伸出手來揉揉眼睛,圓溜溜的眼睛看了一圈周圍,發(fā)現(xiàn)爸爸不在了,只有媽媽還坐在床邊。
蘇清禾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并沒有注意到綿綿已經(jīng)醒了。
“媽媽,你不困嗎?綿綿都睡醒了。”
耳邊響起綿綿軟糯糯的聲音,蘇清禾趕緊收起自己的思緒,摸摸女兒的臉。
“媽媽這就睡覺了,媽媽帶綿綿接著睡覺吧?!?/p>
蘇清禾趕緊側(cè)著躺下,把女兒摟到自己的懷里,手輕輕地拍著綿綿的背。
“嗯嗯,我聽媽媽的話,睡覺。”
綿綿乖乖地閉著眼睛,感受媽媽的溫暖懷抱,背上是蘇清禾的手輕輕地撫摸的感覺。
很快,綿綿很快就睡著了。
蘇清禾聽著女兒平穩(wěn)的呼吸聲,自己卻有些睡不著,她思緒頗多,今天的情況讓她得思考一下。
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頭緒,她準備出去透透氣。
一出門,她就看到站在門口的霍景勛,霍景勛一直在門口。
“你怎么站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