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書臣再次睜開眼,刺鼻的消毒水味鉆入鼻腔。
耳畔傳來護士閑聊的聲音:“隔壁病房的病人命真好,醫(yī)生查了半天沒查出啥事,但人家妻子還是在床前守了三天三夜,好吃好喝伺候著?!?/p>
“哪像我們房的病人,躺了這么久,妻子看都不看一眼?!?/p>
秦書臣嘴里一陣苦澀,心臟悶悶地疼。
走到門口接水時,恰好看到隔壁病房里,姜淮月正在給秦西洲喂雞湯。
“淮月,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讓我哥吃那塊魚肉,他也不會過敏暈倒……我哥醒了不會怪罪我吧?”
姜淮月貼心地擦了擦秦西洲嘴角的湯漬,語氣輕柔:“放心,我就跟他說,已經(jīng)懲罰過你了?!?/p>
“那你打算怎么懲罰我?”秦西洲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順手解開病號服最上面的扣子。
姜淮月眼神一沉,喉嚨微微滾動:“當(dāng)然是讓你盡夫妻的義務(wù)?!?/p>
兩人熱情的擁吻在一起,秦西洲的手伸進姜淮月的衣服里,輕輕地揉著。
很快,姜淮月的臉上浮起一抹紅暈。
“啊……你輕點……”
“喜不喜歡老公的‘按摩’?我還可以讓你更舒服!”
滾燙的熱水濺到秦書臣的手背,他這才猛然回過神來。
心臟像是被生生撕成兩半,又扔到絞肉機里攪碎。
秦書臣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病床的,他把頭蒙在被窩里,眼淚都快要流干了。
恍惚間,他想起和姜淮月第一次牽手,他害羞地不敢牽,還是她勇敢地牽起她冰冷的手,放在胸口暖和,笑著說:“膽小鬼,愛要勇敢說出來。”
他想起和姜淮月第一次初吻,那是在跨年夜,全鎮(zhèn)的人守在一起倒計時,隨著“三二一”倒數(shù)結(jié)束,姜淮月忽然墊腳接吻,嘴唇觸碰的瞬間,身后萬千煙花綻放。
“啪”的一聲,夢碎了。
曾經(jīng)發(fā)誓只愛他一人的那個女人,此刻正在一墻之隔的隔壁,跟他的親弟弟翻云覆雨。
秦書臣捂著疼痛的胸口,大口喘著粗氣。
疼,好疼,心臟像是被生生剜掉一塊,連呼吸都帶著細密的疼。
幾天后,秦書臣出院回家,瘦了十幾斤。
姜淮月準備了一大桌豐盛的飯菜,專程道歉:
“西洲他身子虛弱,你不是不知道,醫(yī)生也說他身邊離不開人照顧,所以我才多照顧了他些時日?!?/p>
秦書臣神情淡漠,沒有揭穿他的謊言,只是默默坐下,機械般地夾著菜。
可姜淮月卻忽然感到一陣恐慌。
她原本以為秦書臣會哭,會鬧,會吃醋。
可是此刻的他,冷靜的像冰塊。
秦書臣愛他愛到瘋狂,何時像現(xiàn)在這么冷淡過?
姜淮月有些不甘心,隨即從口袋掏出一條手表:“書臣,這是我托人從城里給你買的金手表,你戴上試試?!?/p>
可一向喜歡收藏手表的秦書臣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聲音平淡如水:“放那吧?!?/p>
這下,姜淮月真的慌了。
她愛秦西洲不假,但是也舍不得放棄秦書臣。
兄弟倆一個像白月光,一個像朱砂痣,魚和熊掌她想兼得。
接下來幾日,姜淮月變著法討秦書臣歡心,今天送手表,明天送西裝。
甚至推掉軍區(qū)的事務(wù),在家里陪了他好幾天,再也沒有去找秦西洲。
恍惚間,秦書臣竟然生出一種錯覺,也許姜淮月真的回心轉(zhuǎn)意了。
直到有一天,民兵忽然拉著秦西洲,闖進大院。
“接到舉報,你們家的秦西洲同志涉嫌走私違禁品販賣,家屬最好能解釋一下,不然我們就要把他帶到勞改所改造了!”
姜淮月氣得聲音沙?。骸拔髦?,我平時給你的零花錢還不多嗎?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秦西洲“噗通”一身跪在姜淮月身邊,聲音顫抖:“我……我不過是想多攢點錢買更多帥氣衣服,一時鬼迷心竅才……淮月你可一定要救我?。诟乃堑胤讲皇侨舜?,我要是去了不死也得扒層皮……”
姜淮月沉默了。
民兵在一旁不停催促。
良久,姜淮月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忽然指向一旁的秦書臣:
“涉嫌走私的不是秦西洲……而是秦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