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的鈴聲驟然響起——是個陌生號碼。
簡清姿皺了皺眉,接通電話。
“還疼嗎?”一聲熟悉的男聲透過手機傳來。
女孩笑盈盈地撒著嬌:“哲晏哥哥,你幫我吹吹就不疼啦?!?/p>
輕柔的呼氣聲透過手機,砸進簡清姿的耳中。
“為什么要故意弄傷自己,還騙我出了車禍?”簡哲晏看似冰冷的語氣中夾雜著心疼。
女孩嬌哼一聲,聲音帶著些醋意:“我要不是這樣做,你怎么會來看我?現(xiàn)在怕不是還躺在你的‘好養(yǎng)姐’床上……”
“沈如云!”簡哲晏冷笑一聲打斷她,指尖捏得發(fā)白,“八年前拒絕我后連夜出國,現(xiàn)在帶著婚書回來——你當(dāng)我是什么?”
簡哲晏紅著眼睛抓住沈如云的肩膀,幾乎是怒吼著問。
沈如云卻沒有回答,忽然踮腳吻住他。
簡哲晏僵了一瞬,隨即扣住她后腦加深這個吻,力道大得像要碾碎什么。
電話那頭,簡清姿聽著唇齒交 纏的黏 膩水聲,腦子“嗡”地一聲炸開,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
“這些年,”沈如云喘 息著抵住簡哲晏額頭,“你愛過簡清姿嗎?”
沉默像鈍刀割著簡清姿的神經(jīng),她攥著手機的手指結(jié)泛青,屏息凝神地等待著簡哲晏的回答。
“只有你,”簡哲晏的嗓音浸著情欲的啞?!拔覐奈磹圻^她。沈如云,這么多年,我愛的人一直都只有你?!?/p>
簡清姿如墜冰窟,簡哲晏的一字一句都扎在她的心窩子上,她被震得渾身發(fā)麻,幾欲暈厥。
“哲晏哥哥,你和你養(yǎng)姐在一起是不是因為我?當(dāng)初我在你成人禮那天拒絕你時說‘我不談處男’。所以你找了她練手?”
沈如云的聲音帶著點點笑意,像是在詢問簡哲晏,又好像……是在說給什么人聽。
簡哲晏把頭埋在沈如云肩窩里,良久,悶悶地“嗯”了一聲。
簡哲晏的聲音,徹底打破了簡清姿心里的最后一絲希冀。
沈如云慵懶的聲音帶著蠱惑:“哲晏哥哥,”她用手指勾起他的下巴,“讓我試試你如今的技術(shù)怎么樣了?!?/p>
簡哲晏呼吸猛然變得粗 重,他抱著沈如云,欺身而上。
不一會兒,電話那頭就傳來女人的陣陣呻 吟。
“哲晏哥哥,這個姿勢你和她試過嗎?你更喜歡和誰?”
簡哲晏狠狠咬住女人的脖子,用動作代替答案。
簡清姿臉色慘白,聽著電話中傳來的聲音,她捂著嘴跑去洗手間抱著馬桶吐了個天昏地暗。
待虛脫后,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她無力地癱坐在地上,耳邊嗡嗡作響。
腦海中環(huán)繞著簡哲晏的那句“我從未愛過她”。
簡清姿閉上眼,回憶如潮水般涌來,心臟像是被生生撕裂,痛得幾乎窒息。
她第一次見到簡哲晏,是在十八歲那年。
當(dāng)年簡母在寒冬的垃圾桶旁撿到她,襁褓里的嬰兒奄奄一息。結(jié)婚多年無子的簡氏夫婦動了惻隱之心,將她帶回家悉心撫養(yǎng)。
可命運弄人,收養(yǎng)她的第二年,簡母懷孕了。他們怕虧待親生孩子,又怕委屈了她,最終決定送她出國,由遠親代為照顧。
可當(dāng)她成年后回來,簡父簡母卻待她如客,笑容永遠禮貌卻疏離。
可唯獨簡哲晏不同,他從不對她刻意親密,卻會在傭人議論她身世的時候,冷著臉訓(xùn)斥。
他會在宴會上別人孤立她時,把她介紹給他的朋友,并親口承認(rèn)“這是我們簡家的大小姐”。
每當(dāng)簡母給她夾不喜歡吃的菜時,他會一把奪過她的碗,把自己的碗給她,隨后把她愛吃的菜挪到她面前。
正是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里藏著的溫柔,早讓簡清姿潰不成軍。
其實在十八歲那夜,當(dāng)他帶著酒氣告白時,她藏在睡衣下的心臟早已瘋狂點頭。只是礙著養(yǎng)姐的身份不敢應(yīng)承,可最終卻還是在他日復(fù)一日的攻勢里,把理智碎成了齏粉。
回憶到此,簡清姿閉了閉眼。
她這一生循規(guī)蹈矩,做最完美的簡家大小姐,唯一越界的,就是愛上了簡哲晏。
良久,簡清姿望著鏡中自己蒼白的臉,眼淚早已干涸,只剩下一片死寂。
她愛簡哲晏,愛到可以為他放棄一切——可她絕不愿讓自己再做他人愛情的墊腳石。
她的愛,從來都不是卑微的乞求。
既然這里已無她的容身之處,那她便回到她本屬于的地方。
她拿起手機,指尖在屏幕上懸停片刻,最終,撥出了那個她本以為永遠不會聯(lián)系的號碼。
簡清姿深吸一口氣,嗓音沙啞卻堅定:
“我同意回沈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