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客四散離開,獨留滿地狼藉。
江槐稚不知道自己在花園里站了多久。
直到保鏢把她架起才回過神來。
“你們干什么?放開我……”
客廳里,她被重重扔在地上,膝蓋傳來鉆心的痛。
她抬眸只見霍翰之陰騭的眸子,背后頓時發(fā)涼。
“江槐稚,我說過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我不會再饒過你。”
“我沒有推她,你可以查監(jiān)控?!?/p>
“離婚冷靜期馬上就結(jié)束了,我有什么必要做這種事?”
她的脖頸突然被扼住,她看見霍翰之眼神幽暗又冷冽。
“你當(dāng)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瞎的?”
“你這種心機深沉的女人,有哪句話可信?”
江槐稚的指甲陷入他的手背,留下深深的血痕。
霍翰之的手指挑起她視若珍寶的玉牌,用力一扯紅繩應(yīng)聲而斷。
她被甩開的下一秒又撲向了霍翰之。
她無暇理會喉嚨的灼燒感,只知道要搶回姐姐留給她的玉牌。
保鏢反應(yīng)迅速的將她按住。
她的掙扎毫無作用。
霍翰之看著她,就像睥睨一只螞蟻。
“這塊玉牌剛好給盈盈安胎?!?/p>
江槐稚瞪大了眼睛,更加劇烈的掙扎,語氣漸漸帶上祈求。
“霍翰之!我求求你……還給我……除了玉牌我什么都可以給你……”
霍翰之冷冷瞥了她一眼,對她的服軟毫不在意。
“既然她喜歡推人,那就讓她也嘗嘗被推的滋味?!?/p>
“是?!?/p>
保鏢用力推了江槐稚一把,本就虛弱的她砸向一旁的茶幾。
玻璃桌面頓時碎裂,鋒利的碎片扎進(jìn)她的身體。
鮮血瞬間染紅了地面,她卻像感覺不到疼一般固執(zhí)的伸出手。
“霍翰之,你把玉牌還給我……我保證立刻消失在你們眼前。”
霍翰之眸色一暗,心底隱隱浮起一絲疑惑。
手中的玉牌雖說數(shù)量稀少但也不是什么珍稀的玉種。
江槐稚居然這么在意?
“阿之……”
柳綰盈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他上前抱著臉色還有些蒼白的柳綰盈落座,滿臉心疼。
“不舒服還不乖乖躺著?!?/p>
“你一直沒回來,我有點害怕。”
“別怕,玉牌會保佑你和寶寶的。”
柳綰盈欣賞著霍翰之遞來得玉牌,感動不已。
她靠進(jìn)霍翰之懷里,眼底卻閃過一瞬狠毒。
她手一松,玉牌掉落在地瞬間碎成幾瓣。
“對不起……我手沒力氣……我不是故意的……”
江槐稚目眥欲裂,顧不上身上的傷口沖上前撿起玉牌。
可無論她如何拼湊也再也無法復(fù)原。
她的眼淚大顆大顆滴落在碎玉上,她心痛得無以復(fù)加。
突然間血氣上涌,她大口大口的吐出鮮血。
生命力在頃刻間流失。
霍翰之在看到那一地的鮮紅時瞳孔驟然收縮,心底一震。
江槐稚從不在他面前哭,他也從沒想過一塊玉牌會對她這么重要。
他第一次對江槐稚產(chǎn)生了愧疚。
江槐稚自知身體無法再支撐太久。
也不知她從哪里爆發(fā)的力氣,猛地站起身連扇了柳綰盈兩個巴掌。
那巴掌用了十成的力,柳綰盈的臉迅速腫起。
“江槐稚!”
霍翰之剛升起的愧疚眨眼間就被憤怒取代。
柳綰盈沒受過這種委屈,剛想還手卻在對上江槐稚猩紅的眼睛時退縮了。
羞憤交加下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霍翰之穩(wěn)穩(wěn)接住她,一把抱起快步走回臥室,語氣陰冷。
“叫醫(yī)生過來!”
“你們,把這個賤人丟進(jìn)凍庫,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zhǔn)放她出來!”
江槐稚沒有再掙扎,只是平靜的自己走近了凍庫。
她蜷縮再角落里,捧著那堆碎玉,心也像是成了一地碎渣。
姐姐,我沒有保護好你留給我的唯一一件東西。
但你別生氣,我很快就來給你道歉了。
凍庫的溫度極低,身上的傷口沁出的鮮血被凝結(jié)成了冰珠。
她的身體越來越輕,意識也漸漸遁入黑暗。
在一片漆黑里她好像看見了姐姐。
姐姐來接她了,終于不用再茍延殘喘了。
如果有下輩子,她再也不要遇到霍翰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