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谷場的青石碾盤在晨光中泛著溫潤的光澤,趙虎用牙咬開彈藥箱最后一道麻繩,木屑飛濺間,他被箱內(nèi)排列如魚鱗的子彈匣晃花了眼。
"隊長!整整68箱六五子彈,七九彈也有43箱,粗算下來得有兩萬三千多發(fā)!"激動的喊聲驚起屋檐下的麻雀,撲棱棱的振翅聲里,老會計的算盤珠子撥得噼里啪啦,泛黃的賬本上墨跡迅速暈染開來。
王宇單膝跪在成排的三八式步槍前,指腹摩挲著槍托上凹陷的櫻花刻痕。
187支步槍碼成齊整的方陣,刺刀寒光與眾人發(fā)紅的眼眶交相輝映。最前端那支槍的準星微微變形,顯然經(jīng)歷過無數(shù)場廝殺。
"把帶刻痕的單獨清點,"他聲音低沉如擂鼓,"這些都是鬼子欠下的血債。"
話音未落,西側(cè)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三名壯漢正合力將九二式重機槍抬上木架,泛著藍黑色冷光的槍管足有半人高,在陽光下折射出攝人心魄的鋒芒。
"歪把子九挺!擲彈筒十二具!"負責軍械的老兵扯開汗?jié)竦囊陆?,脖頸上的汗珠滾進繳獲的呢子大衣。
金線繡著的櫻花紋章在陽光下刺目,那是從日軍尉官尸體上剝下的戰(zhàn)利品。
王宇踢開擋路的彈藥箱,突然瞥見角落六個鐵皮箱泛著冷光。銹跡斑斑的鎖扣應(yīng)聲而斷,防潮油紙包裹的九七式狙擊步槍露出真容,瞄準鏡折射出的幽藍光暈,讓在場眾人倒吸一口冷氣。
糧食清點現(xiàn)場蒸騰著熱氣。二十輛馬車浩浩蕩蕩從楊家峪歸來,車斗里的軍糧袋堆成小山。
王宇用匕首劃開麻袋,金黃的小米如瀑布傾瀉而出,他捏起一把碎屑細細查看:"五萬多斤原糧,夠全村人撐過這個冬天。"
旁邊的麻袋里,腌制牛肉干和壓縮餅干散發(fā)出咸腥氣息,二十壇清酒貼著"武運長久"的標簽,此刻卻整整齊齊碼放在祠堂角落,成了戰(zhàn)利品中的諷刺注腳。
最震撼的當屬手榴彈清點。小順子撬開最后一箱時,木柄手榴彈層層疊疊的褐色身影驚得他后退半步——整整1376枚手榴彈,引信上的防潮蠟還泛著新鮮光澤。
村里識字的在登記簿上飛速游走,最終定格在令人熱血沸騰的數(shù)字上:三八式步槍187支、九二式重機槍2挺、歪把子輕機槍9挺、擲彈筒12具、各類子彈23780發(fā)、手榴彈1376枚、九七式狙擊步槍4支、軍用物資馬車20輛、戰(zhàn)馬28匹,大洋6400枚,金條52根,糧食5萬斤......
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歡笑聲,隊員們正圍著破損的軍用電臺七嘴八舌。
王宇合上登記簿,指尖無意識摩挲著系統(tǒng)商城新增的400積分提示。他轉(zhuǎn)身吩咐親信:"把黃金大洋送到我家,就說要跟南洋商人換物資。"
當晚,隨著最后一根金條沒入系統(tǒng)界面,積分暴漲至2652點。他毫不猶豫兌換了136支全自動步槍,躺在炕上時,緊繃的神經(jīng)終于松弛下來——自穿越以來,這場持續(xù)不斷的戰(zhàn)斗和訓練,總算能按下暫停鍵。
次日破曉,打谷場早已聚滿了精神抖擻的民兵。當王宇帶著隊員搬出自家地窖的全自動步槍時,金屬特有的冷光瞬間點燃全場。
"都給我聽好了!"他扯開嘶啞的嗓子,"用三八大蓋的兄弟全員換裝!"歡呼聲浪中,趙虎迫不及待地卸下舊槍,新槍輕巧的重量讓他眼眶發(fā)熱:"這玩意兒連發(fā)起來,能頂三挺歪把子!"
訓練場上槍聲漸密,王宇卻把村長王喜發(fā)拉到樹蔭下。"二爺爺,"他掏出改造后的人員登記表,"村里15到18歲、40到50歲的青壯年,每人都能領(lǐng)一支槍。
跟著民兵隊訓練三個月,保準鬼子來了討不到便宜。"老村長布滿老繭的手撫過登記表,渾濁的眼睛突然發(fā)亮:"好!就按你說的辦!咱王家村,該支棱起來了!"
現(xiàn)在王家溝差不多全民皆兵了吧,除了一些老弱病殘,王宇心里暗道!
秋霜染白太行山頂?shù)拇稳?,王家溝的打谷場變成了臨時工地。王宇踩著軍靴,在滿地圖紙間來回踱步,手中的紅漆木尺不時敲打青磚墻面。
"記住,每扇窗戶都要鑿成上窄下寬的倒梯形!鬼子的子彈打進來是斜線,咱們的槍口出去卻是直的!"
老石匠王長順瞇著眼丈量窗臺,鑿子敲擊聲混著他的嘟囔:"這哪是蓋房,分明是造炮樓。"
話音未落,墻根下的年輕人已將拆下的門板架成斜坡,底下鋪滿削尖的棗木竹刺——這是王宇特意設(shè)計的"陷馬坑",表面覆著干草偽裝,馬蹄一旦踏入便萬劫不復。
村東頭的鐵匠鋪晝夜不熄,風箱聲與錘打聲交織成戰(zhàn)歌。新打的鐵釘粗如拇指,用來加固房屋梁柱。
成筐的三角釘?shù)勾谭褐{光,準備撒在村道必經(jīng)之處。王宇親自督工,將祠堂后院改造成彈藥庫,三丈深的地窖里,繳獲的彈藥箱整齊排列,頂部用石板、沙袋、黏土層層壓實,連煤油燈都改成了帶玻璃罩的防風燈。
地道挖掘在深夜悄然展開。王宇帶著骨干隊員,用繳獲的工兵鏟試探土層,探雷器的滴答聲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先挖主通道,寬三尺,高五尺,能跑馬!"他用白灰在地上劃出線路,"每隔十步留個岔道,遇上鬼子追擊就扔手榴彈封路!"
地道內(nèi)壁用松木打樁加固,通氣孔偽裝成枯樹洞,還特意設(shè)置了儲水罐和簡易廁所,確保能長期隱蔽。
最精巧的是房屋間的暗門系統(tǒng)。王宇指揮匠人在灶臺、衣柜后鑿出暗道,青磚縫隙間藏著機關(guān),輕輕一按便能開啟。
東頭老趙家的炕頭石板下,藏著直通村外的逃生密道;西頭糧倉的谷堆深處,暗門通向地道樞紐。整個村落宛如巨大的蜂巢,地上地下相互呼應(yīng)。
三個月后的清晨,王家溝已煥然一新。原本低矮的土墻變成了兩米高的磚石壁壘,墻垛間密布射擊孔。
村口的老槐樹看似如常,樹洞里卻藏著兩挺歪把子機槍;看似普通的碾坊下,暗門直通地下指揮室。
王宇站在新落成的瞭望塔上,看著蜿蜒如地龍的地道入口——有的偽裝成菜窖,有的藏在豬圈下,最遠的一條地道,能讓全村人在半小時內(nèi)轉(zhuǎn)移到后山。
"二爺爺,試試這個。"王宇將改造后的梆子遞給村長王喜發(fā),梆子腔內(nèi)藏著銅鈴,敲擊時會發(fā)出三種不同聲響,分別代表"敵襲""集合""撤退"。老村長摸著梆子上的雕花,渾濁的眼睛泛起淚光:"咱王家溝,這回算是扎下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