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夜實在悶熱難熬,洛棠影貪圖一時涼爽,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到最低,對著風(fēng)口吹了大半夜。
臨睡前眼皮重如千斤,竟忘了定時關(guān)機。第二天清晨被鬧鐘強行拽醒,
只覺得腦袋像灌了鉛塊,沉重得抬不起來,喉嚨干得如同砂紙摩擦,
渾身骨頭縫里都叫囂著酸疼。“沒事……就是缺覺?!彼龑χR子,
看著里面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強打精神。翻出布洛芬吞了一片,用冷水狠狠撲了把臉,
試圖喚醒麻木的神經(jīng),然后腳步虛浮地出了門。
上午在工作室裝修工地的電鉆轟鳴和飛揚的粉塵里穿梭,頭暈?zāi)垦5母杏X越來越強烈,
太陽穴突突直跳,像有小錘子在敲打。熬到下午,林小滿拎著咖啡進(jìn)來,
只看她一眼就變了臉色:“影影!你臉怎么白得嚇人?嘴唇一點血色都沒了!
”洛棠影剛想擺手說“還好”,話還沒出口,
林小滿冰涼的手掌已經(jīng)不由分說地貼上了她的額頭?!袄咸欤C手!
”林小滿驚得聲音都拔高了,“你發(fā)燒了!早上就覺得你不對勁!什么時候開始的?
”“可能……昨晚空調(diào)吹狠了?!甭逄挠奥曇舭l(fā)飄,努力想擠出一個“我沒事”的笑容,
卻比哭還難看,“真沒事,早上吃過藥了。”“這溫度絕對高燒了!必須去醫(yī)院!
”林小滿語氣斬釘截鐵,伸手就要拉她?!安蝗ィ 甭逄挠懊偷赝笠豢s,
眼神里帶著近乎本能的抗拒,燒得水霧朦朧的眼底甚至閃過一絲驚恐,“我不去醫(yī)院!
不打針!我回家,家里有藥,我回去吃藥睡覺就好了!
”醫(yī)院那股消毒水味和針頭的冰冷是她從小根深蒂固的恐懼,此刻在高燒的催化下,
恐懼感被無限放大。林小滿急得跺腳,看她燒得眼神都渙散了,
知道硬拉她去醫(yī)院只會讓她更難受?!澳悄懔⒖獭ⅠR上給我回家!躺著!不準(zhǔn)再碰任何工作!
手機放身邊,每隔一小時給我發(fā)條信息報平安!聽到?jīng)]?”她幾乎是吼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