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仿佛被雨幕直接吐出,從門外的混沌黑暗一步跨進(jìn)了祠堂內(nèi)燈火通明卻又森然冰冷的世界。
沉重的木門被他推開了大半,風(fēng)雨呼嘯著灌了進(jìn)來,瞬間吹得靠門幾人一個激靈。
冰冷的雨水瞬間澆透了陳卓單薄的身軀。他卻像感覺不到冷,
也感覺不到腳下不斷蜿蜒匯聚的水流。濕透的粗麻布衣緊緊貼在身上,
勾勒出過于削瘦的輪廓,還在往下滴著水。他走得并不快,一步,一步,
踏著冰冷光滑的青石地面,水印在身后拖曳。每一步落下,
都帶起一種沉重、壓抑、幾乎令人窒息的節(jié)奏感。那腳步聲太突兀,
像投入滾油中的一滴冷水。祠堂中靠近門處的幾個管事和家將猛地回過神,驚愕地轉(zhuǎn)頭。
看清那雨中孤寂走來、形銷骨立的身影是誰時,他們的臉上瞬間寫滿了荒謬和不可思議。
“三…三少爺?”“他?他跑來干什么?”壓著黃子涵、正欲施暴的陳驍也猛地扭頭。
雨水澆進(jìn)祠堂帶起的冷風(fēng)拂過臉上。他看清陳卓的身影,
短暫的錯愕瞬間被一種被低賤螻蟻挑釁的暴怒點燃!那雙醉意血紅的眼睛幾乎要凸出來,
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被視為腳下塵埃的廢物竟然敢出現(xiàn)在這里!“媽的!你……”陳驍怒極,
正要厲聲呵斥。就在這剎那!被他死死壓在身下的黃子涵,爆發(fā)出了最后的絕望力量!
她趁著陳驍扭頭分神的空檔,猛地掙脫了那只捂嘴的手!“卓哥!走??!快走——!別管我!
走啊——!”她用盡全身力氣嘶喊出聲,聲音凄厲尖嘯,帶著血沫,
撕裂了整個祠堂沉重的空氣!這聲尖嘯像是一把冰錐,狠狠鑿穿了一切凝固的空氣!
陳驍?shù)哪樕查g猙獰如鬼,被這反抗徹底激怒!他揚(yáng)起了蒲扇大的巴掌,
再次朝著黃子涵臉上狠狠扇去!帶著一股第三境武者才有的凜冽風(fēng)壓!“賤人!”掌風(fēng)凌厲!
就在那只布滿老繭、帶著血腥味的手掌即將狠狠摑在黃子涵早已紅腫的臉頰上,
距離幾乎只剩下一指的瞬間——陳卓的腳步停下了。他離陳驍和黃子涵,還有近十步的距離。
—旁人的驚呼、幾個喝醉家將的口哨、角落里幸災(zāi)樂禍的低語——在這一刻詭異地靜了半拍。
仿佛時間都在等待那個被眾人視為垃圾的人的反應(yīng)。他抬起頭,濕透的黑發(fā)黏在額前,
遮蔽了小半視線。但所有看向他的人,都能清晰捕捉到那發(fā)梢下抬起的一雙眼睛。
那是怎樣的一雙眼睛?沒有預(yù)想中的赤紅狂暴,沒有懦弱的淚水,
甚至沒有一絲一毫屬于凡人的情緒波動。平靜。
一種極致的、深入骨髓的、足以讓靈魂凍結(jié)的平靜!仿佛兩泓深不見底的寒潭,
沒有一絲漣漪,只倒映著燭火跳動的微光,冰冷地穿透空間,
直直落在陳驍那張狂怒扭曲的臉上?!澳銊偛耪f……”陳卓開口了,
每一個字都裹著外面帶進(jìn)來的冷風(fēng),清晰地回蕩在祠堂死寂的空間里?!啊碛谜l?
”他問得很慢,每個字音都咬得異常清晰。聲音不高,卻像一把冰冷的剔骨刀,
刮過所有人的耳膜。整個陳家祠堂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嚨。死寂。絕對的死寂,
除了燭火燃燒時偶爾發(fā)出的噼啪聲,還有屋外持續(xù)不斷的凄風(fēng)冷雨拍打門窗的嗚咽。
這死寂只持續(xù)了極其短暫的一剎那。瞬間,如同被投下石子的、腐臭的水潭,炸開了!
先是靠近大門處那幾個管事和家將,如同被驚醒的烏鴉,
爆發(fā)出一陣極其刺耳、混雜著難以置信和極度鄙夷的哄堂大笑?!肮覜]聽錯吧?!
!”“享用誰?廢物,你當(dāng)自己是號人物了?”“撒泡尿照照鏡子!這里有你說話的份?
滾回去舔你的泥巴去!”“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連最低階的淬皮境都沒有吧?
廢物,也學(xué)人沖英雄救美?趁早滾出去!省得污了祠堂的清凈!
”狂笑聲、譏諷聲、拍大腿聲……肆無忌憚地響起,幾乎要掀翻祠堂的屋頂。
他們像看著一出自導(dǎo)自演荒誕劇的小丑,放肆地嘲笑這個不知天高地厚來送死的可憐蟲。
燭火在他們的狂笑中劇烈晃動,將整個場景扭曲得如同噩夢。就連站在供案前的三位長老,
神情也出現(xiàn)了劇烈的變化。陳遠(yuǎn)志臉上的愕然更深,捻動的手指徹底僵住,
眼神里是完完全全的錯愕和一絲茫然的不信。居中的家主陳遠(yuǎn)圖,身形依舊未動,
背對著大門的方向,但那一向挺直的脊背似乎在這一瞬間繃得更緊,如同拉到極限的弓弦,
僵硬如同花崗巖的側(cè)臉在燭光映照下光影分明,連下巴的線條都咬緊了。
最右側(cè)的大長老陳遠(yuǎn)嵩,那淡漠的老眼第一次微微瞇起,
渾濁的眼底深處掠過一絲極細(xì)、如同針尖般銳利的精光。
他似乎也沒料到這個被全族唾棄的棄子,竟敢如此公然踏入祠堂重地,
并且以這種平靜到近乎詭異的方式……質(zhì)問大少爺?被壓在冰冷青石地上的黃子涵,
剛剛經(jīng)歷了瀕死的恐懼和極度的屈辱,又被那只大手死死捂住口鼻。
此刻驟然聽到陳卓那冰冷平靜的質(zhì)問,她費力地側(cè)過頭,掙扎著揚(yáng)起臉。
當(dāng)她的目光穿過幾道肆意嘲笑的模糊人影,
孤零拋入祠堂深處的濕淋淋的身影時——那雙被絕望和淚水浸泡得幾乎失神的眸子猛地一顫!
仿佛被電流擊穿!恐懼、擔(dān)憂、絕望……瞬間褪去,
只剩下一種更深邃的、無法言喻的痛楚和哀求。
“走啊……求你了……快走……”她的嘴唇無聲地開合著,淚水決堤般涌出,
混合著嘴邊的血沫無聲滑落,滾燙地滴進(jìn)鬢角濕透的發(fā)絲里。
周圍盡是放肆的嘲笑和鄙夷的目光。陳驍緩緩地站直了身體,松開了禁錮黃子涵的手,
甚至臉上那因極怒而扭曲的猙獰也慢慢斂去。
他臉上重新掛起那種混合著極致輕蔑和殘忍暴戾的笑意,
像是一頭已經(jīng)將獵物的脖頸含在嘴里的猛獸。他甚至沒有再低頭看地上的黃子涵一眼,
仿佛這個讓他興趣盎然的“獵物”已經(jīng)無足輕重。他微微歪了歪頭,
帶著一絲玩味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著門口陳卓的方向踱來。
隨著他的走動,一股第三境煉骨期武者的氣血威壓如同無形的浪潮,開始從他身上彌漫開來。
皮膚之下,隱隱透出一種如同被煙熏過的、陳舊骨骼的枯黃色澤,
整個人帶著一種如同山石迫近的沉重感?!拔业暮萌堋标愹?shù)穆曇衾煤荛L,
每個字都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毒和審視的味道,“幾年不見,骨氣倒是硬了不少嘛。
”他停在距離陳卓三步之外,目光肆無忌憚地從上到下掃視著陳卓濕透的單薄身體,
像是在評估一件破舊的擺設(shè)?!熬瓦@副風(fēng)吹就倒的樣子,也敢在祖宗面前撒野?
”他嗤笑一聲,帶著刻意的惋惜,搖了搖頭,
“看來這些年……三弟你這‘焚陽血脈’……廢得是干干凈凈??!
”“焚陽血脈”四個字他故意咬得極重,如同尖刀剜心。
祠堂內(nèi)的哄笑聲因為這刻意的羞辱再次爆響!“骨頭硬?
”陳驍猛然朝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濃痰,痰液帶著泡沫落在陳卓腳前半步的濕地上,
“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硬骨頭!”話音未落,陳驍眼中猙獰寒光一閃!
他左腿毫無征兆地向上閃電般彈起,堅硬的膝蓋如同一柄淬火的銅錘,帶起沉悶的破風(fēng)聲,
狠辣無比地朝著陳卓下腹要害猛撞過去!沒有一絲留情!動作快到只留下模糊的殘影!
正是陳家基礎(chǔ)武技中兇狠毒辣的撩陰膝撞——毒龍鉆心!這一下若是撞實,
就算是同境武者也得當(dāng)場失去反抗之力!何況一個毫無修為的“廢人”!
祠堂內(nèi)的哄笑和喧囂在這一刻詭異地中斷了半拍,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向那個門口濕淋淋、仿佛下一刻就要被撞碎的身影。
然而——極其突兀地!原本速度驚人的陳驍,動作竟在最后關(guān)頭,
在他膝蓋即將接觸到目標(biāo)的剎那,如同被肉眼難以察覺的、無形的細(xì)線絆了一下!
他的身體極其細(xì)微地、甚至讓人以為是錯覺地……晃了一下?
就像是沖鋒的猛獸突然腳踩到了一層極其滑膩的東西!
那股雷霆萬鈞的沖擊力瞬間出現(xiàn)了極細(xì)微、極不和諧的斷檔!力量沒有打出十成,
氣勢也為之一窒!陳卓的身體像是被風(fēng)推動的柳條,
極其輕微又巧妙地順著對方膝蓋帶起的那股猛烈沖撞風(fēng)壓的側(cè)方,
不可思議地向后“飄”退了一小步!僅僅是極其微小的一步!
甚至連身上的水滴都沒有因此迸濺起來多少!陳驍那兇悍的膝撞帶著沉悶的風(fēng)聲,
最終卻貼著陳卓腰下濕透的衣袍邊緣掃了過去!打在了冰冷的空氣里!
力量的瞬間落空讓陳驍強(qiáng)壯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往前傾了一下!他臉色劇變,
眼中猛地閃過一絲錯愕,連帶著前傾的姿態(tài)都出現(xiàn)了一瞬間無法抑制的僵硬!寂靜!
祠堂里落針可聞!所有人都看得清清楚楚!陳驍如此狠毒的一記膝撞……竟然落空了?!
被那個公認(rèn)的廢物“躲開”了?!雖然看起來像是意外滑開!但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個連基礎(chǔ)淬體都做不到的廢物!這瞬間的錯愕和僵直,
落在陳卓那雙深寒至極的眼底,沒有任何波瀾。他后撤的那半步剛剛落地,
腳跟沾上冰冷濕滑的石磚,整個人如同水面上穩(wěn)住浮萍的鵝毛,動作輕得幾乎沒發(fā)出聲響。
他的眼神越過面前那張因驚愕而短暫凝固的、寫滿暴戾的臉,沉靜得如同萬載寒冰。
聲音低微,卻仿佛帶著無形的重量,清晰地穿透祠堂驟然的死寂:“你這種程度的……骨頭?
”那語氣平靜得近乎漠然,像是在陳述一個與自己無關(guān)的事實,
又像是在確認(rèn)一個早已了然于胸的疑問。每一個字都像是一小顆冰珠,砸在凍結(jié)的空氣里。
這一句話,如同烈火澆油!“我操……你……媽!” 陳驍雙眼瞬間被刺激得通紅,
額角、脖頸上的青筋如同盤踞的毒蛇猛地暴凸而起!
剛才那陰差陽錯般避開的膝撞帶來的難堪,此刻全都化作了焚身的毒火!
他口中噴出帶著血腥和酒氣的粗重喘息,
野獸般低吼:“……老子今天……要把你的每一根骨頭……都碾成渣??!
”他體內(nèi)的氣血再無保留,如同燒沸的銅漿般瘋狂運(yùn)轉(zhuǎn)!
第三境煉骨武者的威壓瞬間釋放到極致!
皮膚下那股枯黃色的骨骼質(zhì)地感驟然變得清晰、強(qiáng)烈,
仿佛整個軀體都在向外輻射著一種蠻橫堅硬的力量感!沒有任何章法!沒有任何試探!
右拳緊握,枯黃色的骨節(jié)如同被火焰焚燒般顯眼,指關(guān)節(jié)瞬間發(fā)出一連串令人牙酸的爆鳴!
整個人化作一道狂暴的殘影,撕裂空氣!砂鍋大的拳頭帶起刺耳的尖嘯,如同隕石天墜,
朝著陳卓的頭顱狠狠轟來!拳風(fēng)猛烈,竟吹得陳卓濕透緊貼在額前的亂發(fā)都向后猛地倒伏!
煉骨境!拳出裂碑!要命的一拳!拳鋒撕裂空氣的尖嘯如同地獄惡鬼的嘶嚎,
瞬間撕裂了祠堂內(nèi)僅存的凝滯!在陳卓那雙深潭般的眼眸中,
那只枯黃色骨節(jié)暴凸、凝聚了恐怖力量的拳頭帶著死亡的陰影,在視野里急速放大。
拳頭后方,是陳驍那張完全被獰笑和暴虐扭曲的臉。陳卓的身體沒有任何閃避,
像是被這驚天一拳的威勢徹底釘在了原地。濕衣緊貼在身上,冰冷刺骨。
就在那只蘊(yùn)含千鈞之力的拳頭即將砸碎顱骨的瞬間!轟!?。。∫还勺茻岬臍庀?,
毫無征兆、毫無保留地,如同沉寂萬載的火山終于找到了唯一的宣泄口,
從陳卓身上猛地爆開!“砰!”一聲沉悶到極致的撞擊聲驟然炸響!不是骨頭碎裂的聲音!
倒像是一塊蘊(yùn)含了可怕韌性的鐵氈,硬生生承受住了一柄重錘的轟擊!
陳卓的身體在這一拳之下猛地向下矮了半尺!腳下的水洼被震得驟然炸開一片白亮的水花!
但他整個人如同承受巨力的柳樁,雙足死死釘在濕滑冰冷的地面,紋絲未退!唯一的變化是,
原本披散在額前的濕漉漉的黑發(fā),被這爆發(fā)的灼熱氣息沖擊,瞬間向后激揚(yáng)!
祠堂內(nèi)所有的燭火幾乎同時猛地向內(nèi)一縮!空氣陡然變得燥熱!
如同置身于熊熊燃燒的熔爐旁!他微微抬起了臉。當(dāng)啷!祠堂門口一個端酒的下人,
手中的銅酒壺毫無征兆地脫手砸在地面!里面的殘酒潑濺開來,
在燈火映照下短暫地閃過一片血紅的反光。這驟然而至的灼熱威壓如同滾燙的烙鐵,
狠狠燙在所有圍觀者臉上和神經(jīng)上!
放肆的笑聲、鄙夷的議論、看好戲的輕蔑……一切嘈雜戛然而止!
如同被一雙無形巨手猛地扼住了喉嚨!祠堂里只剩下火焰燃燒的噼啪聲和遠(yuǎn)處呼嘯的風(fēng)雨聲,
死寂得可怕!門口那幾個管事和家將,臉上的笑意徹底凍結(jié),僵硬得像是一幅幅可怖的面具!
嘴巴夸張地張開著,卻發(fā)不出一點聲音,眼里的得意早已被前所未有的驚駭和迷茫取代!
怎么回事?發(fā)生了什么?!那股熱浪……怎么可能?!供案前,家主陳遠(yuǎn)圖的背影猛然一顫,
幾乎無法察覺。他那一直如同泥塑木雕般毫無反應(yīng)的寬厚肩背,在這一刻猛然鎖緊,
僵硬的側(cè)臉線條微微抽動了一下,似乎想要轉(zhuǎn)過來,卻又死死壓抑著。
大長老陳遠(yuǎn)嵩一直瞇著的眼睛霍然睜開了!那雙渾濁的老眼里,
第一次爆發(fā)出如同被強(qiáng)光刺穿般的劇震!他死死盯著門口那個爆發(fā)熾熱威壓的身影,
稀疏的白眉下,目光銳利得如同出鞘的寒刃!陳驍?shù)莫熜氐捉┰谀樕希?/p>
那只轟出的拳頭傳來一陣麻木的劇痛!那不是打在肉體上的感覺!
更像是一拳狠狠砸在了赤紅滾燙的、密布剛硬紋理的生鐵砧板上!
反震的力道讓他整條手臂都麻痹發(fā)酸!更讓他魂飛魄散的是,
自己的拳頭前方……那爆開的滾滾熱浪撲面而來!瞬間沖得他呼吸一窒!
他眼中的不可置信如同沸騰的巖漿,混雜著被徹底點燃的瘋狂怒火!
那廢物身上怎么可能傳來如此洶涌的氣血之力?!只有被他壓制在冰冷地面的黃子涵,
在狂暴拳風(fēng)掀起的氣流中勉強(qiáng)睜大被淚水模糊的眼,透過人群腿腳的間隙,
她看見了那雙揚(yáng)起的頭發(fā)下、終于完全顯露出來的眼睛。沒有野獸般被激怒的狂亂,
沒有生死搏殺的暴戾,那雙深不可測的寒眸深處,似乎有極其細(xì)微的金紅色澤一閃而逝,
如同地獄深處熔巖翻滾的一剎那!那雙眼睛掃過她滿是淚痕的臉龐時,
似乎閃過一絲極其細(xì)微的、令人心安的……確認(rèn)?那平靜背后的洶涌,只為她而沸騰一瞬!
“不可能!” 陳驍發(fā)出一聲如同受傷野獸般的狂嚎,徹底失態(tài)!
驚駭和屈辱瞬間吞噬了他殘存的理智!他完全放棄了防御!
體內(nèi)屬于煉骨境的力量毫無保留地激發(fā)!皮膚下枯黃色的骨骼光澤如同燃燒的焦炭!
雙拳如同狂風(fēng)暴雨般瘋狂砸落!每一拳都帶著足以擊碎青石的可怕力道!拳影呼嘯,
風(fēng)聲撕裂!朝著陳卓的頭臉、胸腹、甚至雙腿,無所不用其極地狂攻猛打!
形成一片密不透風(fēng)的死亡風(fēng)暴!砰!砰!砰!砰!砰!
……沉悶到令人牙酸的撞擊聲如同擂鼓,密集地炸響在死寂的祠堂里!每一次碰撞,
都讓所有人心驚肉跳!空氣震蕩,燭火劇烈搖曳,仿佛整個祠堂都在承受著猛烈的撞擊!
陳卓的身影在那足以開碑裂石的拳影風(fēng)暴中起伏飄搖!像是狂浪中的一片輕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