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奔馳駛?cè)胫x氏集團(tuán)總部的地下停車場，輪胎摩擦地面發(fā)出刺耳的聲響。葉音音的手指緊緊攥著裙擺，骨節(jié)泛白。謝晞懷自從上車后就沒再說話，但這種沉默比任何怒吼都更可怕。
電梯直達(dá)頂層，謝晞懷大步走向辦公室，葉音音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背影如同一堵移動的墻，西裝下的肩膀緊繃，渾身散發(fā)著危險(xiǎn)的氣息。
辦公室門被重重關(guān)上，謝晞懷終于轉(zhuǎn)身，眼神冷得讓葉音音不自覺地后退，直到后背貼上冰冷的門板。
"你知道我最討厭什么嗎？"謝晞懷的聲音輕柔得可怕，"背叛。"
葉音音的喉嚨發(fā)緊："我沒有背叛你...只是參加了一個學(xué)?；顒?.."
"說謊！"謝晞懷突然一拳砸在辦公桌上，震得電腦顯示器晃動不止，"我看到你看他的眼神！"他一把抓起桌上的照片，指著其中一張葉音音與宋言對視的特寫，"這種眼神，應(yīng)該只屬于我！"
葉音音渾身發(fā)抖，眼淚在眼眶中打轉(zhuǎn)。照片上那個仰望著宋言的女孩，眼中確實(shí)閃爍著某種她從未對謝晞懷流露過的光彩——一種純粹的、不帶恐懼的向往。
謝晞懷按下桌上的通訊器："把宋氏建材的收購方案拿進(jìn)來。"
葉音音猛地抬頭："宋氏建材？那是...宋言家的公司？"
謝晞懷冷笑一聲，松了松領(lǐng)帶："宋家靠建材生意起家，去年剛上市，市值不過二十億。"他從秘書手中接過文件夾，隨手翻看，"我只需要一個電話，就能讓他們的資金鏈斷裂，股價(jià)腰斬。"
"不要！"葉音音撲上前抓住他的手臂，"求求你，宋言什么都沒做錯！"
謝晞懷低頭看她，眼神晦暗不明："你在為他求情？"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讓她疼出眼淚，"看來我太縱容你了，讓你忘了自己的身份。"
葉音音的下巴生疼，但更疼的是胸口那種被撕裂的感覺。她不能讓宋言因?yàn)樽约杭移迫送觯荒苓B累一個無辜的人。
"我錯了..."葉音音的聲音細(xì)如蚊蚋，眼淚終于滑落，"我會聽話，再也不見他了...求你別傷害他..."
謝晞懷的手指稍稍放松，拇指摩挲著她濕漉漉的臉頰："怎么證明？"
葉音音咬著下唇，顫抖著向前一步，主動環(huán)住謝晞懷的腰，將臉貼在他胸前。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擁抱他，盡管每一寸肌肉都在抗拒。
"我會乖..."她軟軟地說，聲音里帶著刻意的糯意，"只聽你的話..."
謝晞懷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瞬，隨即大手撫上她的后背，將她緊緊摟住。他的心跳透過襯衫傳來，又快又重。
"記住你的承諾，小東西。"他的聲音低沉沙啞，"否則，那個男孩會付出代價(jià)。"
回別墅的車?yán)?，葉音音縮在座位一角，看著窗外飛速后退的景色。謝晞懷破天荒地沒有工作，而是一直握著她的手，拇指時(shí)不時(shí)摩挲她的手背，像是對待一件失而復(fù)得的珍寶。
"明天我讓人送一臺施坦威D-274到家里。"他突然說，"聽說那是世界上最好的鋼琴。"
葉音音驚訝地轉(zhuǎn)頭看他。施坦威D-274是鋼琴中的勞斯萊斯，價(jià)值數(shù)百萬。
"還有，你喜歡玫瑰對吧？我打算把西側(cè)的花園改造成玫瑰園，種滿各種品種。"謝晞懷繼續(xù)道，語氣輕松得仿佛剛才的暴怒從未發(fā)生，"你有什么特別喜歡的顏色嗎？"
葉音音不知所措地看著他。謝晞懷的情緒轉(zhuǎn)換太快，前一秒還是雷霆震怒，下一秒就變成了慷慨的寵愛者。這種極端的反差讓她無所適從。
"粉...粉色的..."她小聲回答。
謝晞懷微笑，伸手將她拉近，讓她靠在自己肩上："都依你。"
回到別墅，謝晞懷親自帶她參觀了新布置的音樂室——寬敞的房間中央擺放著一臺嶄新的白色三角鋼琴，四周是頂級音響設(shè)備和整面墻的樂譜收藏。
"喜歡嗎？"謝晞懷從背后環(huán)住她，下巴擱在她頭頂。
葉音音點(diǎn)點(diǎn)頭，喉嚨發(fā)緊。這臺鋼琴比她學(xué)校音樂廳的那臺還要高級，是她做夢都不敢想的奢侈品。但此刻，它更像是一個華麗的枷鎖，提醒著她為救宋言而做出的妥協(xié)。
"彈一首給我聽。"謝晞懷松開她，示意她坐到鋼琴前。
葉音音機(jī)械地坐下，手指放在冰涼的琴鍵上。她本該彈奏謝晞懷指定的練習(xí)曲，但鬼使神差地，她開始彈奏《夢中的婚禮》——那首她曾在自家舊鋼琴上彈給宋言聽過的曲子。
琴聲流淌的瞬間，葉音音感到謝晞懷的氣息驟然變冷。她猛然意識到自己的錯誤，手指一滑，彈錯了一個音。
但出乎意料的是，謝晞懷沒有發(fā)怒。他只是走到她身后，雙手搭在她肩上，俯身在她耳邊低語："彈得很好，繼續(xù)。"
葉音音顫抖著繼續(xù)彈奏，謝晞懷的手從她的肩膀慢慢滑到手臂，再到手腕，最后覆在她的手上，引導(dǎo)著她的動作。他的體溫透過衣料傳來，呼吸噴在她的耳際，讓她既恐懼又莫名地戰(zhàn)栗。
彈完后，謝晞懷突然將她轉(zhuǎn)過來，雙手捧起她的臉："記住，葉音音，你的每一首曲子，都只能彈給我聽。"
他的拇指摩挲著她的下唇，眼神深邃得令人害怕。葉音音屏住呼吸，點(diǎn)了點(diǎn)頭。
"乖。"謝晞懷微笑，輕輕在她額頭落下一個吻，"去休息吧，明天還有課。"
那天晚上，葉音音躺在柔軟的大床上，盯著天花板發(fā)呆。謝晞懷的喜怒無常讓她疲憊不堪，但更讓她害怕的是，在他那樣威脅宋言之后，她竟然還會因?yàn)樗粋€溫柔的舉動而心跳加速。
"我一定是瘋了..."葉音音喃喃自語，翻了個身將臉埋進(jìn)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