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許佩卿即位那天,我站在他的旁邊,坐上皇后之位??蛇€沒一個月,
我卻意外在他的書房中發(fā)現(xiàn)了這場婚姻,不過是個早就設(shè)計好的陰謀。還沒等我質(zhì)問許佩卿,
就被殺害。恍惚間,我又回到了與許佩卿認(rèn)識之前。既然上天給了我機會,那前世的仇,
我們就今世了結(jié)。1“噗”,鮮血順著嘴巴的方向滑落,跌入絢麗的地墊上。痛席卷全身,
眼皮逐漸變重,難以支撐。突然間,痛意再次席卷全身。我猛地睜開眼,渾身一震。
喉嚨中仿佛還充盈著鐵銹味的鮮血,體內(nèi)好似依然被疼痛包裹著。
身邊相好的女眷握住我的手,“絮絮,你這是怎么了?身體不適嗎?可需要下去休息一會?
”我伸手扶住額頭,腦袋有些刺痛酸脹。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已經(jīng)被毒死了?
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環(huán)顧四周的場景,是那般的熟悉又陌生。這場景,
不是當(dāng)年皇后舉辦的春宴嗎?我這是怎么了?我.....難道是重生了?
那接下來豈不是...我抬頭跟旁邊女眷道,“我有些身體不適,先下去休息一會。
”我起身拉著旁邊的小竹,從暗處向外走去,并低聲說道,“走,母親在何處?
快去叫她過來?!眮淼揭惶幧燥@偏僻的庭院,我怦怦跳動的心臟才稍微平靜一些,
盯著屋梁上的花紋漸漸失了神。這一切發(fā)生地太突然,但又那般真實。
不管是死前的幻想也罷,是老天給我的機會也好。既然我又回到了這里,
那我就要逆轉(zhuǎn)這結(jié)局。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我再清楚不過了,
這看似風(fēng)平浪靜的宴會背地里暗流涌動。細(xì)算著時間,怕是差不多到了上一世一樣,
會有兩名殺手暗中闖入,打破了現(xiàn)下這歌舞升平的氛圍。憶起上一世,
殺手的到來讓在場的人驚慌失措,尖叫聲此起彼伏,眾人推搡著四散奔逃?;靵y之中,
我被人撞倒在地,不慎跌入了府邸中央的深湖之中。隨后許佩卿卻及時出現(xiàn),制服了殺手,
而后又毫不猶豫地跳入冰冷的湖水中將我救起。救命之恩將將軍府與皇后三皇子聯(lián)系起來,
同時也讓我們兩人之間產(chǎn)生了羈絆。在隨后頻繁的交往中,我們?nèi)站蒙椤?/p>
從最初的皇子與皇妃,到最后登上九五之尊的寶座,
他精心編織的謊言讓將軍府在不知不覺中墜入萬劫不復(fù)的深淵??杀氖?,
當(dāng)時的我從未懷疑過為何戒備森嚴(yán)的皇家府邸會輕易被殺手闖入,又為何不殺害任何一人,
只為將我推進湖中。更不曾深思這場專為女眷舉辦的宴會上,
許佩卿這個外男為何會"恰巧"出現(xiàn)。2遠(yuǎn)處有腳步聲傳來,越來越近,正是母親,
她的眼中滿是著急。“絮絮,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舒服了呀?”我扶住母親的手,
眼中微微泛紅,一把將母親抱住,想來,我也是好久沒能見到母親了。母親明顯愣住了一下,
很快摸了摸我的頭,“絮絮,怎么了這是?可是難受的很。”我埋在母親的頸脖間,
搖了搖頭,“沒事,我就是覺得頭有些不適,想休息一會了?!庇谑?,
我和母親便在這庭院中稍作休息。我遠(yuǎn)遠(yuǎn)看見有許多侍女小廝正朝正堂而去,
這必然是到了時間,怕是來了。很快遠(yuǎn)處傳來一陣尖叫嘈雜聲,母親一驚,
“可是發(fā)生了何事?”我派身邊的小竹前去看看,很快小竹回來了,“小姐,是進了殺手,
目前已經(jīng)被抓住了,無人傷亡?!毕雭硎菦]看見我,便草草了事了,很快皇后便解散了宴席。
我和母親上馬車時,突然感覺遠(yuǎn)處有一道視線正在緊盯著我。我轉(zhuǎn)頭望去,
遠(yuǎn)處一輛馬車的簾子正緩緩放下,僅能看見最后的半只眼睛。那是...許佩卿!
上一世夫妻多年,我不可能認(rèn)錯。那個眼神,他不會也重生了吧?如果是真的,
那這可就糟糕了。3或許是見到了許佩卿的原因,這天晚上我又夢到上一世死亡時的場景。
在喝下嬤嬤端來的湯后,我突然感覺渾身無力,渾身冒著冷汗,身體開始蜷縮在一起,
隨后赫然倒地。整個身體突然陷入無盡的疼痛之中,我拼命掙扎,喊人,但是無人回應(yīng)。
周圍的侍女們紛紛退下,一個人走進殿堂中,隱約之間聽見身旁的嬤嬤的聲音,
“皇后娘娘喝下了,速去稟告皇上和太后。”我拼命掙扎將無力的眼皮睜開,
恍惚之間看到了嬤嬤對面站著的人,太后身旁的李公公。他不屑地朝我望了一眼,
便轉(zhuǎn)身離開。鮮血從我的口中流出,在地上逐漸擴散。我猛地睜開眼睛,從夢中驚醒,
渾身早已被汗水打濕。屋外傳來腳步聲,小竹氣喘吁吁地從院外一路小跑進來,
額頭上還掛著細(xì)密的汗珠,神色慌張地喊道,"小姐!小姐!老爺命您立刻去正堂一趟!
"我聞言立即從床榻上起身,顧不得整理凌亂的衣衫,連忙喚來丫鬟為我梳妝。
手指微微顫抖地系著衣帶,心中卻充滿疑惑。簡單梳洗完畢,
我提起裙擺快步向正堂方向走去,邊走邊回頭詢問緊隨其后的小竹,
"爹爹可有說明喚我前去所為何事?"小竹緊趕幾步跟上我的步伐,壓低聲音答道,
"老爺并未明說緣由,但奴婢方才經(jīng)過前院時,隱約聽見下人們議論,
似乎是宮里派了人來府上。"聽到"宮里"二字,我的心猛地一沉,腳步不自覺地頓了一下。
怎么會突然有宮里的人來?難道是因為我近來的所作所為引起了什么變故?
各種不好的猜測在腦海中翻涌,心跳如擂鼓般劇烈。我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
尖銳的疼痛讓我稍稍冷靜下來?,F(xiàn)在不是胡思亂想的時候,必須盡快弄清楚狀況。
我加快腳步,對小竹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得趕快過去。"來到正堂門前,
我示意小竹在門外等候。深吸一口氣平復(fù)心緒,這才整了整衣襟邁步而入。抬眼望去,
只見一位身著絳紫色太監(jiān)服飾的男子端坐在上座,那張熟悉的面孔讓我心頭一緊。
我連忙垂下眼簾,生怕露出什么端倪。一進堂內(nèi),父親就將我拉到身邊,說道,
“這是皇后身邊的李公公?!蔽易匀皇钦J(rèn)識的,但佯裝不知情,趕緊朝他行禮,
“李公公安好?!崩罟鹕碜叩轿业拿媲?,翹起的蘭花指抵著的下巴,左右端詳了一會,
“早就聽聞將軍府嫡女沉魚落雁,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得知昨日你在春日宴身體不適,
皇后娘娘特派哀家來將這些良藥贈與你,還望你早日安康?!蔽疫B忙跪下,接過賀禮,
“謝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苯淮晔虑楹?,李公公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待大堂內(nèi)只有我與父親二人之時,父親轉(zhuǎn)身拉住了我,他的眉頭微微皺起,表情有些凝重,
語氣中帶著些許猶豫地說道,“絮絮,皇后此番絕非送藥那么簡單,
將軍府怕是....”父親的話沒有說完,但我知曉他也想到了太子之爭。猶豫片刻之后,
父親看向我的眼睛,詢問起我的意見,“絮絮,你自己可有何想法?”我趕緊打住父親的話,
非常堅定地說道,“爹,我對三皇子無意,于其他皇子也是一樣,
我不愿將軍府陷入太子之爭中,將軍府只效忠于皇上,效忠于百姓蒼生。
”面前的父親若有所思,點了點頭,便讓我回去。我同父親笑了笑,行過禮后,便轉(zhuǎn)身離開。
回房的路上,我看著手中皇后賞賜的藥材,轉(zhuǎn)頭就將它給了一旁的小竹,
“拿下去給大家分了吧?!蓖瑫r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
心中不免有些擔(dān)憂。雖然我同父親是這般說辭,但拉攏將軍府這有民望有軍權(quán)的香饃饃,
在太子之爭中固然十分有利。即便是我昨日避開了與許佩卿相識的機會,
皇后和許佩卿也不會就此輕易罷休。更何況許佩卿可能同我一樣重生了。
接下來的路更加難走了。驀然憶起上一世,無意間聽聞皇后與許佩卿之對話?;屎竽缸迮峒?,
雖當(dāng)下裴家表面依舊興盛,但實則內(nèi)部已然腐朽,呈衰敗之象。裴族內(nèi)里之腐敗,
乃京中害群之馬,無以支撐起輔佐太子的責(zé)任,朝中官員多次上朝彈劾。
這也正是為何皇上沒有直接立皇后所誕下的三皇子為太子的直接原因。
裴家現(xiàn)家主裴老親自向皇上請罪歸鄉(xiāng),才得以保住裴家。皇后與許佩卿想要奪得太子之位,
就必須找到另一股足以支撐的勢力為靠山。此即為二人相中于我,并不惜謀劃算計之緣由。
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夾雜著衣料摩擦的聲響從不遠(yuǎn)處傳來,
這突如其來的動靜打斷了我的思緒。那聲音很輕,像是刻意放慢了腳步,卻又帶著幾分急促,
在寂靜的庭院中顯得格外清晰。"絮絮。"我循聲望去,只見哥哥管閱正朝這邊走來,
他身邊還站著一位身形挺拔的男子。那人眉目如畫,鼻梁高挺,唇線分明。
身著一襲月白色的錦袍,腰間束著一條黑色綢帶,更襯得他身形修長。要說這朝中太子之位,
許佩卿最大的競爭對手,非眼前這位四皇子許承燁莫屬。
他的母妃是當(dāng)今皇上最寵愛的解貴妃,解家與管家同為武將世家,他自幼便習(xí)武從軍,
年紀(jì)輕輕就已立下赫赫戰(zhàn)功,在民間享有極高的聲望。"哥哥,"我轉(zhuǎn)身微微屈膝行禮,
又向四皇子福了福身,"給四皇子請安。"許承燁只是微微點了點頭,
目光卻一直停留在我身上。他的眼神格外深邃,像是能看透人心,讓我不由得心頭一緊。
哥哥上前一步,關(guān)切地問道:"絮絮,方才爹爹喚你去正堂,所為何事?"我心里藏著心事,
卻又不能明說,只得簡單地解釋道:"只是些家事,爹爹交代了幾句。"說完,
我強壓下心中的不安,沒有多做停留,便轉(zhuǎn)身快步離開了。唯有在經(jīng)過許承燁身旁的時候,
聲音飄渺于空氣之中,“不認(rèn)識我了?”我迷茫地抬頭望了他一眼,有些詫異。
雖然許承燁與哥哥一直都是深交,但大多是在軍營重見面,很少會來到將軍府。按道理說,
我與許承燁之間并無其他交情。如何有認(rèn)識不認(rèn)識一說?4馬上就到了祭祖的日子,
母親派我去寺廟上香并購置一些香燭等祭祀用品。我一出大堂,
沒有想到會這么快就見到這個讓我恨之入骨的人?!肮芄媚?,
聽聞母妃說你前些日子身子不適,可為何事?最近身體可還安康?”看著面前的許佩卿,
我藏在衣袖的手用力握緊,微微顫抖,掐住手心的肉,讓自己盡量平靜。
而后不動聲色地微微向后退了半步,“謝皇后和三皇子掛念,那日不過是突然有些頭痛,
現(xiàn)下身體已好多了?!痹S佩卿應(yīng)下后,隨我一同向外走去。我盯著他的側(cè)臉,
溫潤的外表是他最大的武器。憶及前世種種,我們二人結(jié)為夫妻后,許佩卿便是這般模樣。
向我述說著他為天下蒼生的偉業(yè),他對百姓苦難的悲痛。在太子之爭中為他籌謀,出謀劃策,
整個將軍府都為他效力。誰知道最后會換來這般結(jié)局。許佩卿登基后,
漸漸忌憚我們管家在朝中的權(quán)勢,更忌憚父親在民間的好名聲。為了削弱管家的勢力,
與蠻夷暗中勾結(jié),故意提供虛假軍情,派父親領(lǐng)兵前往邊境抵御外敵。
管家軍隊在城中浴血奮戰(zhàn),以寡敵眾,日夜不休,才勉強保住了城池。最后更是傷亡慘重,
兄長和父親連尸骨至今都未能尋回。母親在聞此噩耗,悲痛欲絕,不出月余便郁郁而終。
曾經(jīng)顯赫一時的管家,就此失去了頂梁柱,日漸衰敗,往日的榮光再也不復(fù)存在。
要不是我后來無意中在書房中發(fā)現(xiàn)了他與外族來往的信件,我或許會永遠(yuǎn)不知道此事。
我們二人緩步穿過寺廟幽靜的庭院,最終來到了寺廟最中心的位置。
那里矗立著一棵枝繁葉茂的綠樹,粗壯的樹干顯示出它悠久的年歲,
金黃色的花瓣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散發(fā)出陣陣沁人心脾的幽香。就在這靜謐祥和的氛圍中,
許佩卿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凝視著那棵樹,目光深邃而復(fù)雜,
仿佛透過眼前的景物看到了遙遠(yuǎn)的過去。片刻后,他輕聲開口問道,
"不知管小姐是否聽過一首樂曲名為《幻羽》?"問完這句話,他緩緩轉(zhuǎn)過頭來,
目光如炬地注視著我,那眼神中帶著明顯的探究和審視。就在這一瞬間,我心中猛然一顫,
猶如醍醐灌頂般恍然大悟。我的猜想一一證實,他果然也重生了。他這是在試探我!
既然這一世的發(fā)展軌跡與前世不同,以他多疑的性格,必然會對我產(chǎn)生懷疑。我清楚地記得,
那《幻羽》是我們同游江南時偶然聽到的,是當(dāng)?shù)亓鱾鞫嗄甑奶厣珮非?。?dāng)年我甚是喜歡,
甚至派人將曲子帶回京城。但現(xiàn)在,作為從未出過京城的我,
是不可能聽聞過這曲子的存在的。想到這里,我迅速調(diào)整表情,裝作一臉茫然地回望許佩卿,
"三皇子所言為何物?近來家中要事繁忙,我已多日沒有外出了,
莫非是京城最近流行的曲目?",我故意將語氣放得天真無邪,眼中流露出恰到好處的困惑。
許佩卿聞言,眼睛微微瞇起,那銳利的目光在我臉上來回掃視。片刻后,
他眼中的審視之意似乎減輕了幾分。我知道,至少現(xiàn)在暫時是蒙混過去了。
他他輕描淡寫地解釋道:"或許是吧,我也是聽宮里的妹妹時常提起,
想著問問管小姐看看可否知曉。""三皇子真是有心了。"我禮貌地回應(yīng)道。但心里明白,
僅憑這幾句話也只是暫時讓他放松些警惕,必然不可能讓他完全打消疑慮。離開之際,
他突然從衣袖中取出一張字符,上面寫著“萬事安康”。遞到我面前,
"這是剛才方丈給我的平安字符,我看這寓意不錯,便也贈與管小姐。
""那我便先行告辭了。還望管小姐和將軍府一切安好。"說完這番話,許佩卿便轉(zhuǎn)身離去。
但他的話語卻如同魔咒般在我耳邊久久回蕩,
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匕首——他分明是在威脅我。無論我是否重生,以他的性格,
都絕不會允許任何威脅他成為太子的事物存在。局勢已經(jīng)十分明朗,
將軍府再想保持中立已是癡人說夢,逃避更不是解決之道。時間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