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替身新娘我死后的第十一年，陸沉舟領養(yǎng)了個眉眼酷似我的女孩。他讓她睡我的臥室，
戴我的項鏈，甚至在新婚夜帶她參觀我們的婚房。所有人都說陸總瘋了，把養(yǎng)女當亡妻替身。
直到我在他的婚禮上醒來，成了那個“替身”。
他掐著我下巴冷笑：“你以為整成她的樣子就能取代她？
”我盯著他無名指的婚戒輕笑：“陸先生，需要我提醒你——”“當年你送我的百合里，
藏著致敏的毒花粉嗎？”---2 婚禮驚魂頭頂?shù)乃У鯚艋蔚萌搜蹠灐９饩€太亮了，
刺得我眼皮發(fā)沉，后腦勺像是剛被重物狠狠夯過，悶悶地疼，耳朵里嗡嗡作響，
壓不住周遭嘈雜的喧嘩和喜慶的音樂?？諝饫飶浡鹉伒南闼?、酒氣，
還有一種……不屬于這個場合的、若有似無的消毒水味道？混亂極了。我費力地睜開眼，
視線模糊了好一陣才慢慢聚焦。這是……什么地方？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
不是醫(yī)院那種慘白，而是精心布置過的、奢華的純白。巨大的白色玫瑰扎成的拱門，
長長的白色絲綢桌布，連賓客手中端著的高腳杯里晃動的液體，都反射著水晶燈冰冷的光。
一片喜氣洋洋的白。我穿著一條同樣純白的、輕飄飄的裙子，質(zhì)地柔軟，
卻莫名帶著一股涼意，緊貼著皮膚。這衣服……很陌生。
不是我死前最后穿的那件沾了血污的米色羊絨衫。意識像沉在深海的碎片，掙扎著上浮。
我是誰？我在哪兒？混亂的記憶碎片猛地撞擊過來——刺耳的剎車聲，巨大的撞擊力，
身體被拋起又重重落下，溫熱的液體模糊了視線……還有，
陸沉舟那張驚駭欲絕、瞬間褪盡血色的臉，他抱著我，撕心裂肺地喊著什么，
聲音卻被尖銳的耳鳴吞噬……林晚。我是林晚。我死了。死在那場該死的車禍里。
可為什么……為什么我現(xiàn)在穿著一條白裙子，站在一個像是婚禮現(xiàn)場的地方？
混亂的思緒被一陣更加強烈的眩暈打斷。身體不受控制地晃了一下，
我下意識伸手想扶住什么，指尖卻只觸到冰冷的空氣。一個趔趄，我差點栽倒?！靶⌒?！
”一只骨節(jié)分明、戴著黑色皮質(zhì)手套的手及時伸過來，穩(wěn)穩(wěn)地扶住了我的胳膊。力道很大，
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控制感。我猛地抬頭。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凝固、碎裂。
水晶吊燈的光芒似乎都黯淡了下去，所有喧囂的背景音潮水般退去，
整個世界只剩下眼前這張臉。陸沉舟。十一年了。歲月似乎對他格外仁慈，
并未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留下多少痕跡，只是那眉骨更深，下頜線更顯冷硬，
深邃的眼窩里沉淀著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濃稠得化不開的東西。
不再是當年那個會對著我笑得眼底有光的青年，眼前的男人，裹在剪裁完美的黑色禮服里，
周身散發(fā)著一種久居上位、生人勿近的冷冽氣場，像一把藏在華麗刀鞘里的利刃。他看著我，
那雙曾經(jīng)盛滿溫柔，如今只剩下沉沉暮靄的眼睛里，沒有絲毫波瀾。像是在看一件物品，
一個無關緊要的擺設?！罢痉€(wěn)了?！彼穆曇舻统疗骄彛牪怀銮榫w，
如同冰冷的金屬刮過地面。扶著我胳膊的手隨即松開，
仿佛剛才那一下只是出于最基本的教養(yǎng)，避免一個物件在重要場合摔碎。他怎么會在這里？
穿著禮服？還有這滿場的白色……一個荒謬又令人窒息的念頭，毒蛇般纏繞上我的心臟。
我的目光，僵硬地、不受控制地，緩緩移向他扶著我的那只手。那只剛剛松開我胳膊的手。
無名指上。一枚簡潔卻極其閃耀的鉑金鉆戒，正牢牢地箍在那里。
冰冷的鉆石折射著吊燈的光，像一顆凝固的淚珠，狠狠刺進我的眼底。
轟——腦子里像是有什么東西炸開了。所有混亂的感知瞬間被這一枚小小的戒指擊得粉碎。
婚禮。白色。陸沉舟?；榻?。他在結婚？！新娘是誰？！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
驟然縮緊，帶來一陣劇烈的、令人窒息的絞痛。比當年車禍時身體碎裂的疼痛還要尖銳百倍。
冰冷的血液似乎在這一刻徹底凍結，又在下一瞬瘋狂倒流，沖擊著耳膜，發(fā)出擂鼓般的轟鳴。
我死了。死在他懷里。十一年。他再婚了。
就在這個……堆滿了虛假白色玫瑰花的、令人作嘔的婚禮上。3 真相初現(xiàn)“沉舟！
”一個嬌柔婉轉(zhuǎn)、帶著無限喜悅的女聲穿透了嘈雜，由遠及近。
高跟鞋踩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發(fā)出清脆急促的“嗒嗒”聲。那聲音像細針，
一下下扎在我的神經(jīng)上。一個穿著繁復華麗、綴滿珍珠和水晶的曳地婚紗的女人，
像一只精心裝扮的白色孔雀，帶著一陣濃郁的、甜得發(fā)齁的香水風，撲到了陸沉舟身邊。
她親昵地挽住陸沉舟的胳膊，身體幾乎完全貼在他身上，仰起那張妝容精致、眉眼彎彎的臉，
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親愛的，你怎么跑這邊來了？儀式快開始了，司儀在找我們呢！
”我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個女人的臉上。時間仿佛再次被按下了慢放鍵。
那張臉……那張被精心描畫、洋溢著幸福紅暈的臉……眉眼彎彎，鼻梁秀挺，
唇形飽滿……那熟悉的弧度，那似曾相識的輪廓……像誰？像……我？！像十一年前，
還沒有被死亡帶走所有顏色的林晚！一股寒氣瞬間從腳底板竄上頭頂，頭皮陣陣發(fā)麻。
胃里翻江倒海，強烈的惡心感直沖喉嚨口。這不是巧合！這絕不是巧合！
陸沉舟任由那個女人挽著，身體沒有任何迎合的動作，但也沒有推開。他只是微微側過頭，
目光落在我身上，那眼神淡漠得如同在看一件擺在櫥窗里的、與自己毫不相干的仿品?！班?，
知道了?！彼麑π履飸艘宦?，視線卻依舊停留在我臉上，薄唇微啟，
吐出的話語清晰、冰冷，不帶一絲感情，像法官在宣讀判決書：“林曉，回你的位置去。
別在這里礙事?！绷謺裕窟@是我的名字？這個酷似我的、穿著白裙子的身體的名字？
他領養(yǎng)的那個……替身？原來那些傳言是真的。他真的找了個眉眼像我的女孩，養(yǎng)在身邊，
當個念想？一個……活著的、可以隨意擺布的贗品？而此刻，這個贗品，
正站在他和他新婚妻子的婚禮現(xiàn)場，穿著白裙子，像一個蒼白而詭異的幽靈。
新娘蘇晴似乎這才注意到我的存在。她順著陸沉舟的視線看過來，
臉上那完美無缺的笑容瞬間僵了一下，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極其復雜的情緒——得意？厭惡？
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心虛的慌亂？快得讓人抓不住。但很快，
那絲慌亂就被一種居高臨下的、勝利者的姿態(tài)取代了。她紅唇勾起，
露出一個極其標準的、帶著虛假關切的笑容，聲音依舊甜膩：“哎呀，是曉曉呀。
你臉色怎么這么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說著，
涂著鮮艷蔻丹的手指狀似無意地撫了撫自己鬢邊璀璨的鉆石發(fā)飾，姿態(tài)優(yōu)雅又刺眼，
“小孩子家家的，身體要緊?？旎厝バ菹?，今天這里有我們就夠了。
你爸爸……”她刻意頓了頓，抬眼柔情似水地望了陸沉舟一眼，“你爸爸和我，
會處理好一切的。”她叫我“曉曉”。她說陸沉舟是……我爸爸？
荒謬感像藤蔓一樣勒緊了我的喉嚨，讓我?guī)缀鯚o法呼吸。十一年前，
我是他捧在手心的未婚妻。十一年后，我成了他養(yǎng)在身邊的“女兒”？
還要對著一個頂著我的臉的女人，叫“媽媽”？陸沉舟沒有反駁蘇晴的話。
他甚至沒有再看我一眼，仿佛默認了這個稱呼和安排。
他的注意力似乎被司儀那邊焦急的示意吸引過去了，微微蹙了下眉，對蘇晴道：“走吧。
”蘇晴立刻溫順地應著：“好?！蓖熘母觳?，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那華麗的婚紗裙擺掃過冰冷的地面，像一片移動的、刺目的雪地。就在他們轉(zhuǎn)身的剎那，
我眼角的余光猛地捕捉到陸沉舟胸前西裝內(nèi)袋的邊緣。那里，
露出一點點極其細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陳舊褪色的……深藍色天鵝絨布料。
像是一個……小盒子的邊角。一個塵封在記憶深處、幾乎要褪色的畫面，帶著驚雷般的巨響，
瞬間劈開了我混亂的思緒！深藍色天鵝絨……那是……那是我當年送他的第一份生日禮物！
一個極其普通的、用來裝袖扣的小盒子！他居然……還留著？貼身放著？在他再婚的婚禮上？
“等等！”聲音沖口而出。嘶啞，干澀，帶著連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尖銳，
突兀地刺破了婚禮現(xiàn)場虛偽的喜樂氛圍。陸沉舟和蘇晴的腳步同時頓住。陸沉舟緩緩轉(zhuǎn)過身，
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里，終于不再是全然的冷漠，而是染上了一層薄薄的、被打擾的不悅。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像在看一個不懂事、無理取鬧的孩子?！傲謺??！彼_口，
聲音比剛才更沉，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感，“我說過，回你的位置去?！碧K晴也轉(zhuǎn)過身，
臉上的笑容淡了些，涂著厚厚粉底的臉頰繃緊，眼底是毫不掩飾的警告和不耐煩：“曉曉，
聽話！今天是你爸爸和我大喜的日子，別任性！”周圍一些賓客的目光也被吸引過來，
帶著好奇、探究和一絲看好戲的意味。4 致命質(zhì)問心臟在胸腔里瘋狂擂動，
幾乎要撞碎肋骨。那一點點深藍的天鵝絨，像投入死水的一顆石子，激起了滔天巨浪。
那些被刻意遺忘、被死亡塵封的細節(jié)，那些帶著蜜糖般甜蜜外衣、內(nèi)里卻滲出毒液的回憶，
排山倒海般涌來?！瓣懗林?，”我無視了蘇晴，目光死死釘在陸沉舟臉上，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冰窖里撈出來，帶著刺骨的寒意，“你西裝口袋里那個天鵝絨盒子，
”我的聲音不大，卻奇異地穿透了背景音樂，清晰地鉆進他的耳朵，“里面裝著的，
是我送你的第一對袖扣，對嗎？”陸沉舟的身體，極其細微地、猛地一僵！
他那雙古井無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清晰地裂開了一絲縫隙。震驚？難以置信？
像平靜的湖面驟然被投入巨石，激起了劇烈的漣漪。他銳利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我，
如同實質(zhì)的探針，似乎要將我從里到外徹底剖開?！澳恪趺粗?？”他下意識地抬手，
隔著西裝布料按住了內(nèi)袋的位置，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一絲不確定的緊繃。
那是一個連蘇晴都不知道的秘密角落。蘇晴的臉色瞬間變了。
那是一種混合著驚愕和被冒犯的惱怒。她涂著鮮紅指甲油的手指用力掐緊了陸沉舟的胳膊，
聲音拔高，帶著尖利：“沉舟！她胡說什么呢！一個小孩子懂什么袖扣！
肯定是她不小心在哪里看到了盒子亂猜的！你別理她！”陸沉舟沒有理會蘇晴的尖叫。
他的目光依舊牢牢鎖著我，那層冰封的漠然被徹底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審視，
一種帶著巨大疑惑和……一絲不易察覺的、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近乎于恐懼的探究。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賓客們的竊竊私語聲都低了下去，無數(shù)道目光聚焦在我們?nèi)松砩稀?/p>
我看著他眼中的驚濤駭浪，看著他緊抿的薄唇，看著他按在口袋上那只骨節(jié)發(fā)白的手。
一股巨大的、帶著血腥味的悲涼和一種近乎毀滅的沖動攫住了我。
十一年前那場看似意外的車禍，那束被精心包裝、最終卻要了我命的百合花……所有的疑點，
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怨恨，在這一刻找到了一個宣泄的出口。我微微歪了歪頭，
唇角勾起一個冰冷的、帶著無盡嘲諷的弧度，聲音輕飄飄的，卻像淬了毒的冰凌，
精準地刺向他最不敢深究的記憶深處：“是嗎？
那你猜猜……我又知不知道……”我故意頓了頓，目光掃過他無名指上那枚刺眼的婚戒，
然后緩緩抬起，對上他驟然緊縮的瞳孔，一字一頓，
那句足以將他拖入地獄的問話：“當年你送我的那束……‘代表純潔愛意’的白色百合花里，
藏著什么樣的‘驚喜’花粉？”轟——！這句話的效果，
不啻于在平靜的湖面引爆了一顆深水炸彈！陸沉舟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
慘白如紙！那雙深沉的眸子里，所有的探究、疑惑、不悅，
統(tǒng)統(tǒng)被一種巨大的、純粹的、滅頂般的驚駭所取代！他的瞳孔急劇收縮，
像是看到了世間最恐怖的景象，身體無法控制地晃了一下，甚至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
撞到了身后的香檳塔。嘩啦——！晶瑩剔透的高腳杯塔瞬間傾覆，碎裂一地。
金黃色的酒液和玻璃碎片四處飛濺，如同這場精心策劃的婚禮驟然破碎的幻夢?！鞍 ?！
”蘇晴嚇得尖叫起來，慌忙躲避著酒液和碎片，昂貴的婚紗下擺瞬間洇濕了一大片污漬，
狼狽不堪。整個婚禮現(xiàn)場死寂一片。所有的音樂、所有的談笑、所有的祝福，
都在這一刻戛然而止。只剩下玻璃碎片清脆的滾動聲和蘇晴驚恐未定的抽氣聲。
所有人的目光，
都死死地釘在風暴的中心——那個穿著簡單白裙、臉色蒼白卻眼神銳利如刀的少女身上，
以及她對面那個如遭雷擊、失魂落魄的新郎。陸沉舟像是完全沒注意到周遭的混亂和狼藉，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那雙深邃的眸子里此刻翻涌著驚濤駭浪，
震驚、恐懼、難以置信……還有一絲被強行喚醒的、巨大而痛苦的回憶，
幾乎將他整個人撕裂。他嘴唇哆嗦著，似乎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只有喉結在劇烈地上下滾動。蘇晴終于從驚嚇中回過神來，看到陸沉舟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
又驚又怒。她顧不得自己濕漉漉的裙擺，猛地沖到我面前，
那張酷似我、此刻卻因憤怒和嫉妒而扭曲的臉龐幾乎要貼到我的臉上，
濃烈的香水味混合著酒氣撲面而來，熏得人作嘔?！傲謺裕∧氵@個瘋子！賤人！
”她尖利的聲音因為極致的憤怒而變了調(diào)，涂著鮮紅蔻丹的手指直直地戳向我的鼻尖，
指甲幾乎要戳進我的皮膚，“你在胡說什么鬼話！沉舟送她的花里怎么可能有東西？你嫉妒！
你一定是嫉妒我！嫉妒我能嫁給他，而你只能像個可憐蟲一樣被他收養(yǎng)！
你故意編造這些惡毒的謊言來破壞我們的婚禮！你……”“閉嘴！
”一聲低沉、冰冷、蘊含著滔天怒火的厲喝，如同炸雷般響起。不是陸沉舟。
蘇晴的謾罵戛然而止，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她愕然地回頭，看向聲音的來源。
陸沉舟不知何時已經(jīng)站直了身體。他臉上依舊沒有一絲血色，
但那雙眼睛里的驚濤駭浪已經(jīng)沉淀下去，只剩下一種令人膽寒的、深不見底的冰冷。
那冰冷的目光先是掃過蘇晴，讓她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后面的話全部噎在了喉嚨里。然后，
他的目光，如同兩柄淬了寒冰的利劍，重新釘回我的臉上。
那眼神銳利得仿佛要將我的靈魂都剜出來審視。他沒有再看地上的狼藉，
沒有理會驚惶的賓客，甚至沒有再看身邊瑟瑟發(fā)抖的新娘一眼。他一步一步，極其緩慢，
卻又帶著一種山雨欲來的沉重壓迫感，向我走來。皮鞋踩在混合著酒液和玻璃碎片的地面上，
發(fā)出令人心悸的“咔嚓”聲。周圍的空氣仿佛被抽干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停在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
冰冷的、屬于成熟男性的凜冽氣息撲面而來，帶著一種久居上位的、不容置疑的威嚴。
他微微低下頭，深邃的眼眸緊緊攫住我的視線，那目光里沒有了之前的驚駭，
只剩下一種探究真相的、近乎冷酷的審視。“你，”他的聲音低沉沙啞，
像是砂紙摩擦過金屬，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分量，清晰地砸進我的耳膜，“跟我來。
”不是命令，卻比任何命令都更具壓迫感，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意味。
那不是在對一個“養(yǎng)女”說話，那是在對一個掌握著驚天秘密的人進行傳喚。說完，
他不再看我，也沒有理會任何人，徑直轉(zhuǎn)身，邁開長腿，
朝著宴會廳側面的一個休息室通道大步走去。背影決絕，帶著一股森然的冷意，
仿佛身后這滿場的狼藉和失魂落魄的新娘，都與他再無半點關系。
蘇晴在他身后發(fā)出一聲難以置信的、帶著哭腔的尖叫：“沉舟！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