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后她去探望時，確實隔著ICU的玻璃看了他很久很久。男人的指尖泛起珍珠般的微光，

畫布上竟真的漸漸浮現出極淡的輪廓——那確實是一只眼睛，正含著淚光凝視著他。

男人的指尖微微發(fā)燙，仿佛觸碰的不是畫布，而是一塊被陽光炙烤的琥珀。

那若隱若現的瞳孔輪廓在他的撫摸下逐漸清晰，像晨霧中緩緩浮現的月亮。"你看，

"他輕聲說，手指沿著無形的弧線滑動，"這里有一道細小的金色紋路，

像流星劃過夜空的痕跡。"他的聲音帶著夢囈般的溫柔，"那是你十八歲生日那天，

我在畫室窗外看到的晚霞，映在你眼中的樣子。"梵青的胸口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

她看見男人的指尖開始滲出血珠，每一滴落在畫布上，那片空白就多一分色彩。

猩紅的血珠在亞麻布上暈開，化作瞳孔中細密的血絲。"夠了！"她沖上去想拉開他的手，

卻在觸碰的瞬間被一股電流般的記憶擊中——少年躺在病床上，纏滿繃帶的臉轉向她的方向，

干裂的嘴唇無聲地喚著她的名字。而那時的她，站在病房外哭得視線模糊。

男人的手突然翻轉，緊緊握住她顫抖的手指，帶著她一起按在那片逐漸成形的眼睛上。

"繼續(xù)看，"他的呼吸拂過她的耳際，"它要醒了。"畫布突然變得滾燙，

那只眼睛在兩人的掌心下輕輕顫動，仿佛被困在畫中的靈魂終于等到了蘇醒的時刻。

咖啡廳昏黃的燈光在他蒼白的皮膚上投下斑駁的陰影。男人的手指停在第一顆紐扣上，

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般緩慢地解開。隨著紐扣的松開，

梵青看見他鎖骨下方浮現出一個奇特的印記——那是一個朱砂色的眼睛圖案，

瞳孔處還纏繞著細細的金線，和她契約書上那個滲著血色的印章一模一樣。

"每次下雨的時候，這里就會發(fā)燙。"他的指尖輕撫過那個印記，指節(jié)因用力而泛白。

窗外適時地響起雷聲，他胸口的那只"眼睛"突然變得鮮紅欲滴，像是被雨水喚醒的活物。

"三年前那場車禍...我明明記得最后看見的是你朝我跑來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