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副指揮使問得好生奇怪,這里是醫(yī)館,自是看病來的。”穆月璃冷冷地看向他,“倒是副指揮使,不去巡夜,來這里所為何事?”
“你……”聽聞她這般語調(diào),陸戚風(fēng)原本要生氣,卻見她白著臉咳嗽了幾聲,不知怎地,又軟了語氣,“你的病看好些了嗎?”
“不勞費心?!蹦略铝Э聪蛩种械难瑁凵癖?。
“我?guī)藖磉@里醫(yī)治,你既看完病便早些回去吧?!币詾樗潜贿@盆里的血水嚇到,陸戚風(fēng)側(cè)身擋住她的視線,“我……”
他的話音未落,內(nèi)堂里再度傳來凄厲的喊聲。
“啊,我的腿,我腿……”
這下,陸戚風(fēng)顧不上她,便匆匆離去。
“小姐,堂里的人究竟是誰???”鴛鴦害怕卻也好奇,“能讓姑爺一個隨從不帶,孤身帶來看病,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p>
“談不上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只是惡有惡報罷了。”穆月璃清冷的目光看向內(nèi)堂,雙手握拳,指甲深深壓入肉里,眼眶微紅,腦中回想起夢中芙蓉和鴛鴦被那人欺負的慘痛畫面,再聽著現(xiàn)下耳邊回蕩著那人慘烈的叫聲,如今她的心中只有兩字——痛快!
“小姐,別怕,我們回去吧?!避饺匾娝砬橛挟悾詾樗脖粐樀搅?,反過來安慰她。
穆月璃深吸一口氣,緩過神,平靜地笑了笑,“我不怕?!毙叶磺卸歼€來得及。
出了九山堂,三人回到了陸府。
洗漱完畢,穆月璃躺在榻上,心里無比的平靜,壓在心頭多月的不安,那晚夢里聽著兩個丫頭凄厲的喊聲時那種無力的悔恨,這所有的一切終于在這一晚得到了釋放。
深呼吸一口,嘴角露出了難得的笑,今晚總算是有驚無險地度過,她要好生休息,明日還有好戲上演。
翌日,穆月璃才悠悠轉(zhuǎn)醒,鴛鴦便急匆匆掀簾而入。
“小姐,小姐,有大事……”
芙蓉掀起床帳,瞪了她一眼,“瞧你那嘰嘰喳喳的模樣,要是劉嬤嬤在,定是要罵人了。”
“無礙,你且讓她說說是什么大事?!蹦略铝扑且桓钡靡獾男”砬椋睦镆呀?jīng)猜到一些。
鴛鴦得意地揚起下巴,語氣輕快中帶著一絲的狡黠,“西苑那邊今兒一早就鬧翻了,聽說是那個姓葉女人不知為何忽然昏倒,陸夫人急得團團轉(zhuǎn),生怕弄沒了她的金孫子,一早就請了方太醫(yī)來府上就診,那女人好不容易醒了也不肯消停,非要鬧著要出府邸,陸夫人不肯,兩人僵持的時候那女人狠狠地推了陸夫人一把,陸夫人氣不過給了她一耳光。”
“???”芙蓉只感覺意外,“陸夫人那般在意她肚子里的孩子,怎地還舍得給她一耳光?”
“是呢,我也納悶。”鴛鴦?wù){(diào)皮地眨了眨眼,“是以我拿了一點碎銀找了在西苑服侍的小紅,才曉得原來是那個女人的哥哥昨晚跟人在煙花、柳巷爭一個女人,被人使手段打斷了三條腿,如今堪堪撿回一條命?!?/p>
“怎么有三條腿?”芙蓉一臉疑惑。
鴛鴦性子直,脫口而出,“自然是連著那條子孫根一起打斷了。”
“咳咳……”芙蓉被驚得嗆出聲,瞬間紅了臉,“你這丫頭,說話怎地這般口無遮攔?!?/p>
“我若不說仔細,只怕你那單純的心思怎么也想不到……”鴛鴦翻了個白眼。
“你這張嘴,真是惹禍的口。”
芙蓉拿手指狠狠戳了戳她的額頭,鴛鴦不滿地朝她吐了吐舌頭。
瞧著鬧騰的兩人,穆月璃卻淡淡笑了笑,“你且讓鴛鴦把話說完,她們后來又怎么吵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