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王娶了我,外面卻養(yǎng)了個外室。那是他的救命恩人。我們成婚三載,
他將那女子按在書架上,弄出一陣聲響。幫他恢復(fù)記憶的符咒,被我揉成一團。救他的是我,
農(nóng)家女不過趁他目盲,頂替了我的身份。他與農(nóng)家女溫存,我在院外冷眼旁觀。我不揭穿,
只是偷偷聯(lián)系師兄,「我想回去了?!褂浩值臅坷飩鱽硪魂嚠悩勇曧?。書落了一地,
兩個人擁在一起,滾了幾圈。誰也沒注意門口,瓷碗摔落,碎作數(shù)片,蓮藕圓子滾了一地。
說好了回娘家住上半月,今日才第七天,我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回娘家是托詞。
我只是穿越回現(xiàn)代,和師父沒談攏,賭氣先回來了。正和雍浦親熱的女子名叫付茵,
是雍浦早年認(rèn)識的農(nóng)家女。說是陳王當(dāng)年狩獵受傷失明,被她救下,悉心照顧直到痊愈。
雍浦從未同我提及她,因為他有次摔馬,失去一段記憶??删┏琴F胄都知道,
陳王失憶前曾動過娶妻的念頭,對象正是那名農(nóng)家女。
連處成閨蜜的皇貴妃都曾勸我:「那女子不是個簡單角色,答應(yīng)這門婚事要慎重。」
彼時付茵來京城找雍浦,一身素白的衣裳,大眼睛泫泫欲泣,甚是可憐。而雍浦斜睨了眼,
打發(fā)道:「哪來的賤婦,莫要在這里礙眼?!刮覍⒏兑鸱銎穑瑒裼浩趾煤谜f話,要親民,
要人人平等。雍浦卻攬過我,帶到一邊,笑道:「明顯是在勾引你夫君,你怎么如此大方?」
那時候我以為自己完成任務(wù),選擇留下,是最正確的選擇。我為自己擇一良人,
覺得雍浦定不負(fù)我。見付茵被雍浦手下五大三粗的押走,我于心不忍:「樂云是個武夫,
沒輕沒重的,可別傷了她。」「還是找個婆子給送回老家吧?!褂浩置碱^微蹙,
輕輕拍了下我額頭:「這事你別管了,相信我可以處理好。」呵,相信他,換來什么?
從師父那里偷的符咒早已經(jīng)被我揉成一團。那符咒可為他造夢,
以上帝視角展示他忘掉的一切。包括那些我將他救下,幫他治療眼睛,陪他康復(fù)的過往。
丫鬟小魚輕聲喚我:「夫人,我來收拾吧。」她看在眼里,只是心疼。我沒作沒鬧。
回到臥室枯坐。一支蠟燭也沒燃。直到三更天,有人推門進(jìn)來,手上提只琉璃燈?!改锨澹?/p>
你……你怎么回來了,這會兒不是應(yīng)該在亳州季府嗎?」他面上掠過一抹心虛,
急急走過來抱我。他一靠近,我腦海中就不自覺想起他和付茵滾在一起的畫面。渾身僵硬。
雍浦見我一動不動,不似往常依戀地靠在他胸前,胡亂蹭他,慌亂點上幾根蠟燭,
才發(fā)現(xiàn)我臉色蒼白,眼底布滿紅絲。「這是怎么了,是不是路上顛簸,沒休息好?」
他將我打橫抱起,放在床上,又開始褪我的衣服。「都怪我處理公務(wù)到這么晚,
早知道你回來,就把公事都推了,來陪你?!刮野醋∫聨悼?,將身子轉(zhuǎn)向另一側(cè),
喃喃:「是我唐突了。」雍浦以為我在說臨時回來的事情,
忙安慰:「咱們二人有什么唐突不唐突的。」「對了,跟你說件事兒,你一定高興?!?/p>
「我娘做事古板,一向和你水火不容。我打算明日一早,就去和她提出分府,咱們自己開府,
就不用受她管束了?!刮沂乾F(xiàn)代人,特別煩晨昏定省那套,同雍浦提過,
他都以怕朝廷彈劾不孝為由拒絕,今天倒是主動讓步。是心虛嗎?「這是什么?
有點兒像符文,你去廟里求簽了?」雍浦手心攤了團紙球。是那張造夢符。
三年前告知師父決定留下嫁給雍浦的時候,一向好脾氣的師父氣得差點動手毀了這個時空。
直到見勸不住我,師父才讓步??赡菑堅靿舴麉s怎么也不肯給我。我只好用五年壽數(shù),
委托旁系師兄幫忙偷了一張。那時我還怕雍浦生氣,氣我這輩子要少陪他五年。想到這里,
我不由笑自己真蠢。「沒有,撿的。」我拿回造夢符,依舊背對他。雍浦不再多問,
從背后擁住我?!改阋欢ㄊ翘哿?,快睡吧。」第二日睡到下午才醒,我恍恍惚惚,
爬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雍浦的書房。這里早已打掃妥當(dāng),沒有付茵的身影。
就像無事發(fā)生過一樣,依然檀香裊裊,書桌上擺上空白宣紙,等著主人的筆墨。
只是書柜里面幾本書,頁腳有明顯折痕。那是昨晚他們相擁親吻時,撞落在地壓到的。
夕陽射入窗欞,映出兩個人的影子,我回過頭,見雍浦站在我身后,不知站了多久。
他拉住我的手,慢慢執(zhí)起,高過頭頂,漸漸壓在書架上。表情溫和,眼睛里卻似有洪水翻涌。
昨天,他和付茵也是這樣開始的?我心頭一凝,看著他高挺的鼻梁逼近,蹙眉將頭別向一邊。
雍浦愣怔片刻方道:「你眼睛怎么這么紅?」「我娘又欺負(fù)你了?」他用手輕柔拂過我下頜,
溫柔姿態(tài)一如往昔??纱丝?,我只覺得那雙手很臟。他也曾用這雙手,扶住付茵后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