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軍第74軍團部，1938年春
"報告！苗布準、王大海、馬小軍前來報到！"
苗布準三人整齊地站在團部狙擊連連長面前，等待著新的任務安排。
眼前這個連長叫李志強，三十出頭，臉上有一道刀疤，看起來很有威嚴。他仔細打量著三人，特別是苗布準。
"聽說你小子槍法不錯，上次一個晚上干掉了八個鬼子？"李連長問道。
"報告連長，是七個！"苗布準如實回答。
"哈哈，還挺謙虛！"李連長拍拍苗布準的肩膀，"不錯，我喜歡你這樣的兵。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新戰(zhàn)友。"
狙擊連一共有二十多個人，都是從各個部隊挑選出來的精英。苗布準很快就和其他狙擊手熟悉起來。
"這位是張鐵牛，槍法僅次于你，脾氣有點暴躁，但人很不錯。"李連長指著一個壯實的漢子說道。
張鐵牛上下打量著苗布準："小子，聽說你很厲害？有機會咱們比試比試！"
"一定奉陪！"苗布準禮貌地回答。
"這位是劉文武，以前是大學生，后來投筆從戎。腦子好使，經(jīng)常幫我們分析敵情。"
劉文武推了推眼鏡，文質(zhì)彬彬地說道："苗兄弟，久仰大名。以后多多指教。"
就這樣，苗布準很快融入了這個新的集體。狙擊連的戰(zhàn)友們都很團結(jié)，大家有一個共同的目標——多殺鬼子！
然而，好日子沒過幾天，緊急命令就下來了。
"弟兄們！"李連長神色嚴肅地集合全連，"剛接到上級命令，鬼子準備大舉進攻我軍防線。咱們連要配合第三營前往葫蘆鎮(zhèn)建立防御陣地！"
"葫蘆鎮(zhèn)？"老王皺起眉頭，"那地方我聽說過，地形復雜，易守難攻。但如果真的被鬼子包圍了，想撤退可不容易。"
"管他呢！"小馬揮揮拳頭，"到哪里都是殺鬼子，怕什么！"
苗布準沒有說話，但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不知道為什么，一聽到"葫蘆鎮(zhèn)"這個名字，他就有種不祥的預感。
## 葫蘆鎮(zhèn)，黃昏時分
葫蘆鎮(zhèn)確實如其名，整個鎮(zhèn)子的形狀像一個葫蘆，被兩面山丘夾在中間。鎮(zhèn)子不大，只有幾百戶人家，但地理位置很重要，是通往縣城的必經(jīng)之路。
"這地形..."劉文武拿著地圖仔細研究，"確實易守難攻，但也容易被包圍。一旦退路被切斷，我們就成了甕中之鱉。"
"廢話少說！"一個粗暴的聲音打斷了劉文武的分析。
眾人回頭看去，只見一個胖胖的軍官走了過來。這人四十多歲，肚子很大，走路都有些喘。最要命的是，他的眼中隱隱有一絲恐懼。
"你們就是狙擊連？我是第三營營長熊大虎！"胖軍官大聲說道，"記住，到了葫蘆鎮(zhèn)，一切都聽我指揮！"
李連長皺起眉頭："熊營長，按照上級命令，我們狙擊連負責獨立執(zhí)行狙擊任務，不受營部直接指揮。"
"什么獨立執(zhí)行？"熊大虎臉色一沉，"戰(zhàn)場上軍令如山！不聽指揮的就是逃兵！"
苗布準看著這個熊營長，心中很不舒服。這個人一看就不像個好鳥，眼中的恐懼根本掩飾不住。這樣的人能帶好兵嗎？
"行了，先不說這些。"李連長不想起沖突，"咱們先進鎮(zhèn)子，建立防御陣地再說。"
隊伍進入葫蘆鎮(zhèn)，老百姓們早就逃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空房子。苗布準四處觀察，尋找合適的狙擊陣地。
"苗哥，你看那個鐘樓怎么樣？"小馬指著鎮(zhèn)中心的一座古老鐘樓，"視野開闊，射界良好。"
苗布準仔細觀察了一下，點點頭："不錯，確實是個好位置。但也很顯眼，容易被敵人發(fā)現(xiàn)。"
"那咱們就準備幾個備用陣地。"老王建議道，"打幾槍就換地方，讓鬼子摸不著咱們的規(guī)律。"
三人很快選定了幾個狙擊點，開始布置陣地。其他狙擊手也在各自選擇有利地形，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zhàn)斗。
夜幕降臨，葫蘆鎮(zhèn)陷入了詭異的寧靜。除了哨兵的腳步聲，就只有夜風吹過屋檐的呼嘯聲。
苗布準趴在鐘樓的窗口，透過瞄準鏡觀察著鎮(zhèn)外的情況。月光很暗，視線不太好，但他的直覺告訴他，敵人就在附近。
"苗哥，我去樓下看看情況。"小馬輕聲說道。
"小心點。"苗布準叮囑道。
就在小馬剛下樓的時候，鎮(zhèn)外突然傳來了輕微的腳步聲。苗布準立刻警覺起來，握緊了手中的步槍。
透過瞄準鏡，他隱約看到鎮(zhèn)外有黑影在移動。數(shù)量不少，而且動作很謹慎，顯然是訓練有素的士兵。
"鬼子偵察兵！"苗布準心中一驚，立刻向樓下示警。
"敵襲！敵襲！"哨兵的喊聲打破了夜的寧靜。
整個葫蘆鎮(zhèn)頓時沸騰起來，國軍士兵們迅速進入戰(zhàn)斗位置。但鬼子的行動更快，密集的槍聲突然從四面八方響起。
"砰！砰！砰！"
苗布準端起步槍，瞄準一個正在朝鎮(zhèn)子里沖的日軍士兵。
"砰！"
子彈準確命中目標，那個鬼子應聲倒地。
"干得好！"樓下傳來小馬興奮的聲音。
但苗布準沒有高興，因為他發(fā)現(xiàn)這只是試探性攻擊。真正的大部隊還在后面，這些只是偵察兵。
"所有人注意！"李連長喊道，"這只是試探攻擊！大部隊準備后撤到第二道防線！"
"不許撤退！"熊營長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軍令如山！誰敢撤退就地正法！"
李連長憤怒地回道："熊營長！這是戰(zhàn)術后撤！不是逃跑！"
"我不管什么戰(zhàn)術不戰(zhàn)術！就是不許撤！"熊營長的聲音都有些發(fā)抖了。
苗布準心中感覺不安。這個熊營長明顯是個草包，還死要面子。這樣的指揮官，會害死所有人的！
戰(zhàn)斗繼續(xù)進行著，日軍的試探攻擊被打退了。但苗布準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真正的大戰(zhàn)還在后面。
"苗哥，你說咱們能守住嗎？"小馬有些擔心地問道。
苗布準看了看鎮(zhèn)外黑暗中隱約可見的敵影，又想起了那個怯懦的熊營長，心情很沉重。
"小馬，記住一句話。"苗布準認真地說道，"在戰(zhàn)場上，最可怕的不是敵人，而是豬一樣的隊友。"
"啥意思？"小馬不太明白。
"沒什么，好好準備戰(zhàn)斗吧。"苗布準沒有解釋，但心中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 第二天黎明
東方剛剛露出魚肚白，葫蘆鎮(zhèn)外就傳來了轟隆隆的炮聲。日軍的大部隊終于來了！
"轟！轟！轟！"
炮彈在鎮(zhèn)子里爆炸，濺起大片的塵土和碎石。房屋被炸塌，街道被炸出大坑。
苗布準趴在鐘樓里，透過瞄準鏡觀察著敵人的動向。他看到密密麻麻的日軍正從四面八方向葫蘆鎮(zhèn)圍攏，人數(shù)至少有一個聯(lián)隊。
"媽的！這么多鬼子！"張鐵牛大罵，"咱們才一個營的兵力，怎么打？"
"別慌！"李連長冷靜地指揮道，"各狙擊小組注意，專打軍官和機槍手！打亂他們的指揮！"
苗布準深吸一口氣，瞄準了一個正在指揮進攻的日軍少尉。這個鬼子軍官正揮舞著軍刀，嘴里不知道在喊什么。
"砰！"
子彈穿過晨霧，準確命中目標。那個日軍少尉倒在血泊中，再也揮不動他的軍刀了。
"好槍法！"老王在旁邊的房子里大聲喝彩。
但苗布準沒有時間高興，因為更多的鬼子沖了上來。他迅速轉(zhuǎn)移槍口，尋找下一個目標。
一個鬼子機槍手正在架設機槍，苗布準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砰！"機槍手應聲倒地。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里，苗布準如同死神一般，專門狙殺日軍的關鍵目標。軍官、機槍手、擲彈兵，只要被他瞄準，無一幸免。
但是日軍的攻勢越來越猛烈，國軍的防線開始出現(xiàn)松動。
"報告營長！東面防線快頂不住了！請求支援！"
"報告營長！西面也很吃緊！鬼子太多了！"
陣地上里傳來各個連隊的求援聲，但熊營長的回應卻讓所有人失望。
"再頂一頂！援軍馬上就到！"熊營長的聲音顫抖得厲害，顯然已經(jīng)被嚇壞了。
"援軍？哪來的援軍？"李連長質(zhì)問道。
"這個...總之再堅持一下！"熊營長支支吾吾地回答。
苗布準聽著這些對話，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這個熊營長根本就是在撒謊！哪有什么援軍？他只是不敢承認戰(zhàn)況不利！
"苗哥！情況不妙?。?小馬從樓下跑上來，臉色很難看，"我剛才聽到熊營長在和他的副官說話，好像在討論撤退路線！"
"什么？！"苗布準大吃一驚，"他要撤退？"
"就是！而且還不讓其他人知道！"小馬憤怒地說道，"這不是要把咱們當炮灰嗎？"
苗布準握緊拳頭，心中涌起滔天怒火。這個該死的熊營長，竟然想丟下士兵獨自逃跑！
就在這時，鎮(zhèn)外又傳來了更加猛烈的炮聲。日軍發(fā)起了新一輪攻擊，而且這次明顯更加兇猛。
"轟！轟！轟！"
鐘樓被炮彈擊中，整座建筑都在搖晃。苗布準和小馬趕緊轉(zhuǎn)移到另一個陣地。
"所有人注意！準備巷戰(zhàn)！"李連長的聲音在陣地響起，但已經(jīng)帶著絕望的味道。
苗布準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而那個熊營長，很可能就是導致這場戰(zhàn)斗失敗的罪魁禍首！
"小馬，老王！"苗布準呼喊自己的戰(zhàn)友，"不管發(fā)生什么，咱們?nèi)齻€都要活著！記住，最危險的不是鬼子，而是那些豬一樣的長官！"
"明白！"老王和小馬同時回答。
炮聲越來越近，硝煙越來越濃。葫蘆鎮(zhèn)的血戰(zhàn)，真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