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房內(nèi)。燭火靜靜地燃燒,橘黃的光暈填滿了空間,兩人隔著一張小小的茶幾對坐,
誰也沒有先開口,只有燭芯偶爾發(fā)出細微的“噼啪”聲,反而襯得房間更加安靜。
江云被這沉默壓得有些喘不過氣,忍不住清了清嗓子,試探著開口:“娘子……喚我前來,
是為何事?”唐清婉放在膝上的雙手無意識地絞緊了帕子。她抬起眼簾,燭光映照下,
那張清麗絕倫的臉龐上紅暈未退,眼神卻帶著一種破釜沉舟般的決心,直視著江云。
“父親母親……催得緊。你我成親……也有些時日了。”她頓了頓,仿佛在積蓄勇氣,
終于將那句石破天驚的話說了出來,“按禮……也該……圓房了,不是么?
”“噗——咳咳咳!”江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死!他猛地抬起頭,眼睛瞪得溜圓,
難以置信地看著唐清婉,仿佛聽到了天方夜譚!圓房?!娘子主動提圓房?!
他感覺自己腦子里的齒輪瞬間卡死,一片空白,只剩下嗡嗡的回響。
江云看著燭光下唐清婉那張尚顯稚嫩、純凈無瑕的臉龐,心頭一緊,似乎有個事情,
他給忘記了。于是脫口問道:“娘……娘子,你……你今年……芳齡幾何?
”唐清婉顯然沒料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微微一怔,但還是如實答道:“上月剛滿……十七。
”十七歲!江云心中一震!“嘶”了一聲。雖然在這個時代,女子十五及笄便可婚嫁,
十七歲生育也不算罕見。但來自現(xiàn)代的靈魂和從小接受的教育告訴江云,這個年紀,
是未成年。在現(xiàn)代,這可是犯罪。作為一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江云即使穿越了,
這些法律法規(guī)還是刻在骨子里的,只不過之前被美色給迷暈了。
而且十七歲身體遠未完全發(fā)育成熟,過早生育對母體的損傷極大,風(fēng)險極高!
看著眼前這個雖然清冷聰慧、但在某些方面純凈得如同一張白紙的少女,
江云心中那點因“娘子主動”而升起的旖旎念頭瞬間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甸甸的責(zé)任感和保護欲。他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而鄭重:“娘子,你……可知曉,女子生育之事?
”唐清婉眼中掠過一絲茫然,微微搖頭:“略知……需夫妻同房,
十月懷胎……具體……”她顯然并不清楚細節(jié),更不明白其中的風(fēng)險和身體要求。
“那岳母可曾教授過娘子,男女之間,額,就是同房的那些事?
”江云不知道如何問這個問題,略顯局促。唐清婉倒是平淡:“母親不曾與妾身說過此事,
雖然父親母親都對妾身極好,但是自從妾身居住在此小院之后,
與父親母親之間的交談也是變得少了?!苯苾?nèi)心了然:這岳母怕是把這事給忘了,
或是不知道如何與娘子說起這事,無妨,不過現(xiàn)在就同房,難免就懷孕了,這對身體不好。
江云斟酌著詞句,盡量用唐清婉能理解的方式解釋:“娘子,女子懷胎生子,
如同幼苗長成大樹,需得天時地利,根基穩(wěn)固方為最佳。女子身體……需得氣血充盈,
筋骨強健,方可承載孕育之重,平安誕育子嗣?!彼D了頓,看著唐清婉清澈的眼睛,
語氣更加認真,“娘子天人之姿,然……年方十七,身體猶在生長之中,
筋骨氣血尚未臻至最盛。此時孕育,猶如在初春的嫩枝上強掛碩果,恐……恐傷及根本,
于娘子身體大為不利。”唐清婉靜靜地聽著,眼中的茫然漸漸被一絲驚訝和思索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