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一把拽住我的頭發(fā)，濃重的酒氣噴在我臉上。
“小賤人，整天做白日夢！”
她另一只手粗暴地翻出雜志，“這是什么？?。坑滞靛X買這些沒用的東西？”
“我沒有偷錢！這是從垃圾站撿的！”我掙扎著解釋，頭皮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還敢頂嘴！”王秀蘭揚起手，我本能地閉上眼睛。
但預期的巴掌沒有落下。
我睜開眼，看到蘇建國搖搖晃晃地站在門口：“行了，明天還指望她做飯呢，打壞了誰伺候老子？”
王秀蘭不甘心地松開手，朝我肚子上狠狠踹了一腳：“明天早上沒你的飯！”
我蜷縮在陽臺上，等他們的鼾聲響起后，才敢輕輕揉著疼痛的腹部。
月光下，我翻開被撕破的雜志，小心地將林華良的照片拼在一起。
“為什么？”我無聲地問照片中優(yōu)雅的女人，“既然重活一世，為什么還要這樣對我？”
沒有人回答。只有遠處高檔小區(qū)明亮的燈光，像是另一個世界在嘲笑我的天真。
4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起床，忍著饑餓做好早飯，然后背著破舊的書包悄悄出門。
學校是我唯一的避難所，雖然那里的同學也常常欺負“窮酸”的我。
“看，是垃圾妹！”剛進校門，幾個男生就圍了上來，“今天又撿了什么寶貝？”
我低著頭加快腳步，卻被為首的男孩拽住書包：“大家快看，垃圾妹的書包是用抹布縫的！”
哄笑聲中，我的書包帶被扯斷，書本散落一地。
我跪在地上撿拾，突然聽到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你們太過分了！”
我抬頭，看到一個穿著精致校服的女孩擋在我面前，她扎著高高的馬尾，像只發(fā)怒的小孔雀。
“宋倩倩，關你什么事？”男孩捂著臉，語氣卻明顯弱了下來。
“再欺負人，我就告訴校長！”名叫宋倩倩的女孩彎腰幫我撿起書本，然后拉起我的手，“我們走?！?/p>
她的手心溫暖干燥，是我十年來感受到的第一份善意。
“謝謝你?！弊叩浇虒W樓拐角，我小聲道謝，準備接過書本。
宋倩倩卻沒有松手：“你的手在流血?！彼统鲆粔K繡著小花的手帕，輕輕包住我手掌的擦傷，“我叫宋倩倩，五年級三班。你呢？”
“沈月如，五年級一班?！蔽蚁乱庾R用雜志上學到的禮儀回答。
宋倩倩眼睛一亮：“你的聲音真好聽！像是電視里的播音員！”她猶豫了一下，“你……愿意做我的朋友嗎？”
朋友？這個詞對我來說太奢侈了。
上一世，直到死亡，我都沒有一個真正的朋友。
“我……我很窮?！蔽覍嵲拰嵳f，“可能不配做你的朋友?！?/p>
宋倩倩卻笑了：“我爸爸說，真正的朋友不看這些?！?/p>
她神秘地壓低聲音，“其實我家以前也很窮，是去年爸爸做生意發(fā)了財才轉學來的。其他人都不知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