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親子鑒定驚變親子鑒定結(jié)果出來那天,
沈珩帶著情婦回家攤牌:“林家女兒根本不是我親生的!
”我牽著六歲的寧寧站在鑒定報告前,看著“非親子關(guān)系”的結(jié)論冷笑。
女兒卻突然開口:“爸爸沒說錯,生物學(xué)父親確實不是他。
”她抬頭露出神秘微笑:“我是蘇禾血脈相連的嫡親玄孫女——來自一百年后的時間管理局。
”“媽媽,這次任務(wù)的目標(biāo)就是你老公?!薄疤棠烫K禾留下遺愿:18歲的她想要個孩子。
”寧寧的異能帶她瞬間消失,
女兒寧寧再次邁進(jìn)市中心那扇冷冰冰的、能聞到消毒水味兒混著點絕望味道的厚重玻璃門時,
心里那點殘存的可笑幻想,徹底被現(xiàn)實碾成了渣。上次來這兒,是半年前。沈珩,
我那法律意義上的丈夫,突然發(fā)瘋,一口咬定才六歲的寧寧不是他的種。
當(dāng)時他攥著我的手腕,力氣大得像是要把骨頭捏碎,
眼睛里燒著一種我完全看不懂的、濃得化不開的瘋狂和偏執(zhí),非逼著我來做親子鑒定。
記得那天,我把寧寧的小手都攥白了,一路都在哄她:“不怕啊寧寧,爸爸……只是生病了,
醫(yī)生伯伯看看就好了。”小姑娘仰著頭,那張和沈珩起碼有五分相似的臉蛋上,
全是懵懂和不安。結(jié)果出來了,那冰冷薄薄的一張紙,
清清楚楚寫著寧寧和他沈珩的生物學(xué)親子關(guān)系概率大于99.99%。
我以為這出鬧劇該落幕了,至少能換來一陣子消停。事實證明,我高估了沈珩的底線。
他就像個輸紅了眼的賭徒,非說是報告有貓膩,是我動了手腳。這半年來,
我耳朵都快被他那些刻毒的辱罵磨出繭子——罵我無恥,罵我下賤,
甚至摔東西時差點砸到躲在墻角的寧寧。寧寧原本是個愛笑的小麻雀,現(xiàn)在變得過分安靜,
那雙和沈珩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狹長眼睛里,經(jīng)常盛滿與其年齡不符的沉寂。我真傻。
真的。我單知道他不愛我,
甚至在外面養(yǎng)著那位名叫葉眉、名字聽起來像朵柔弱白花的嬌滴滴情婦好幾年了,
這些我都忍了,為了寧寧。我以為再怎么樣,他對寧寧的血親之情總該是真的。
那份親子鑒定,竟然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成了他必須毀掉我們母女才能喘過氣來的催命符?所以這一次,
當(dāng)他再一次咆哮著要求重做鑒定,要求他和寧寧在嚴(yán)密的監(jiān)督下當(dāng)場取樣時,我來了。
與其再日日受他精神上的凌遲,不如一刀捅個痛快。行,沈珩,你要真相,我給你。
我們娘倆被你耗得只剩一口氣,就陪你把這出戲唱到底。護(hù)士冷著一張臉,
動作麻利得像處理兩塊無關(guān)緊要的標(biāo)本。沈珩帶著他那股刻意表演出來的嫌惡,
在寧寧還沒反應(yīng)過來時,已經(jīng)粗暴地抽完了他自己的血。輪到寧寧,那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顫,
長長的睫毛抖得像暴風(fēng)雨里無處可逃的蝶翅。我別開臉,指甲深深摳進(jìn)自己掌心,
刻骨的憤怒和……心死。寧寧很乖,一點沒哭。
她甚至在我抱著她坐在走廊冰涼的塑料長椅上等結(jié)果時,
用她溫軟的小臉在我頸窩輕輕蹭了蹭,像只尋求庇護(hù)的小動物,沒說話。
時間像是被膠水黏在了原地,每一秒都拖得漫長而沉重。
走廊盡頭那扇標(biāo)著“鑒定科”的門終于開了,沈珩瞬間彈起來搶在頭里沖進(jìn)去,
似乎晚一秒就會錯過什么精彩劇情。我深吸了口氣,抱著寧寧,挺直早已疲憊不堪的脊背,
也跟了進(jìn)去。負(fù)責(zé)的醫(yī)生姓王,戴副金絲眼鏡,人精瘦,說話沒什么多余溫度。
他只遞過來兩份紙質(zhì)報告:“沈先生,沈太太,結(jié)果出來了。
這是沈珩先生與沈?qū)帉幍蔫b定結(jié)果,這是林晚女士與沈?qū)帉幍蔫b定結(jié)果。雙方確認(rèn)無誤后,
請簽字?!鄙蜱駧缀跏桥謯Z過屬于他的那份報告,目光急切地往下掃,呼吸都急促起來。
他臉上的表情像瞬間打翻的調(diào)色盤,先是極度的自信,然后是震驚的扭曲,
最后定格在一種近乎狂喜的、刺眼的得意上。“哈!哈!
”他喉嚨里滾出兩聲極其刺耳的干笑,猛地?fù)P手,
那疊報告紙“啪”地一下狠狠砸在我腳邊的地面上,白花花的紙張散開來,“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是這個賤人搞鬼!林晚!你還有什么話說?!白紙黑字!非親生!
我就知道這野種不是我的!”他幾乎是咆哮著,手指惡狠狠地指向我懷里的寧寧。
我抱著寧寧的手臂緊了緊,心臟卻像沉進(jìn)了深不見底的冰窟,
連最后一絲殘存的溫度都消失了。我只覺得可笑,替自己這十年光陰感到荒謬透頂?shù)目尚Α?/p>
我甚至沒力氣去彎腰撿那兩份報告,那份鑒定我和寧寧關(guān)系的報告,
我已經(jīng)懶得再看第二眼了,王醫(yī)生剛才遞到我手上時就掃完了。我知道我的女兒是我的。
我垂下眼,目光落在那張被沈珩摔在地上、印有他和寧寧名字的報告上。
“依據(jù)現(xiàn)有資料和 DNA 分析結(jié)果,不支持沈珩是沈?qū)帉幍纳飳W(xué)父親。
”那行加粗的結(jié)論,像個無聲的、冰冷又巨大的嘲諷,躺在那里。
2 時間管理局的秘密一股從未有過的疲憊和寒意徹底籠罩了我,我反倒輕輕笑出了聲,
聲音很輕,像羽毛掉在地上:“沈珩,滿意了?你要的真相,來了。” 我抬起頭,
迎向他狂喜的眼睛,聲音是死水般的平靜:“這下,你可以拿著它去起訴離婚,
徹底甩掉我們這兩個累贅了,是吧?帶上你的葉眉,住進(jìn)你們早就準(zhǔn)備好的新窩里,
皆大歡喜。”沈珩被我這份出奇的平靜噎了一下,隨即更加惱羞成怒,
那張英俊卻因長期縱欲而略顯憔悴的臉上肌肉抽搐著:“你……”他像是被扼住了喉嚨,
“少在這里假惺惺裝可憐!林晚,你……”“爸爸說的沒錯?!币粋€清脆稚嫩,
卻異常清晰、平穩(wěn)到不像出自一個六歲孩子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jìn)來,像銀針掉在了銅鑼上。
我和沈珩同時僵住。一直乖巧依偎在我懷里、像小鵪鶉一樣沉默著的寧寧,
從我懷中抬起了頭。她看著我,然后,慢慢地,
又把視線轉(zhuǎn)向了因為震驚而微微張著嘴的沈珩。她的表情很平靜,那種平靜太純粹了,
像沒有一絲漣漪的湖面,完全洗脫了過去幾個月的惶恐和沉默。那眼神,
根本不是屬于一個孩子的眼神。深邃,冷靜,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不合時宜的從容。
“生物學(xué)意義上的父親,”寧寧的聲音依舊清脆甜美,吐字卻清晰得可怕,“確實不是你,
沈珩?!鞭Z的一聲!仿佛有人在我腦子里引爆了一顆炸彈。我渾身血液似乎瞬間沖上了頭頂,
又急速凍結(jié)冰冷,沖擊得我眼前發(fā)黑,抱著寧寧的手臂都控制不住地顫抖起來。什、什么?!
沈珩更是臉色驟變,從暴怒的青紫轉(zhuǎn)為了難以置信的慘白,
瞪著寧寧:“你、你這小野種在胡說什么?”“不是胡說?!睂帉幫耆珶o視了沈珩的暴怒,
她的目光在我和沈珩之間輕輕轉(zhuǎn)了一圈,那嘴角竟微微向上彎起一個極小的弧度,
一個帶著神秘意味,甚至近乎憐憫的微笑?!爸匦陆榻B一下自己吧。我是寧寧,
但我屬于更精確的身份定位是——蘇禾血脈相連的嫡親玄孫女?!彼D了頓,
清晰地吐出幾個字:“來自于……一百年后的時間管理局。”時間……管理局?
我腦海里嗡鳴不止。親子鑒定報告冰冷嘲諷的文字還躺在地上,
沈珩那張因震驚和暴怒而扭曲的面孔在我模糊的視野里晃動。寧寧的話像一柄無形的重錘,
狠狠砸在已經(jīng)搖搖欲墜的現(xiàn)實上,整個世界都在嗡嗡作響,腳下的地板都變得虛浮?!疤K禾?
” 我?guī)缀跏敲摽诙?,聲音干澀得厲害,帶著我自己都感到陌生的顫抖?/p>
這個名字遙遠(yuǎn)又熟悉,是沈珩那位幾乎從未被提起過的、早逝的太奶奶。
一個存在于泛黃族譜最頂端角落里的名字,
次家族掃墓時被沈珩母親皺著眉、用略帶惋惜又有些莫名晦澀的語氣提過幾嘴的“可憐人”。
我腦中瞬間閃過一些關(guān)于“蘇家”、“祖宅”、“夭折”之類的破碎詞語,
但此刻它們混亂得像一鍋煮沸的漿糊,無法串聯(lián)。沈珩那位太奶奶?嫡親玄孫女?一百年后?
這太荒謬了!荒謬感像冰冷的海水滅頂而來。我下意識地用力抱緊懷里的寧寧,
仿佛抱著一塊唯一的浮木。她沒有掙扎,小小的身體在我懷里異常鎮(zhèn)定,
那平靜無波的眼神甚至讓我感覺有些陌生。
那份被沈珩砸在地上的、關(guān)于他和寧寧關(guān)系的報告,此刻像一攤最惡心的穢物躺在那里,
“非親生”三個字灼痛著我的眼睛。難道……寧寧現(xiàn)在的話是在解釋這個?
解釋那份該死的報告?但這解釋比報告本身還要荒謬一千倍!“一百年后?時間管理局?
小孽障!你、你和你那瘋子媽一樣,腦子里灌了屎嗎?!” 沈珩的咆哮聲猛地爆發(fā)出來,
如同被點燃的汽油桶。之前那份鑒定結(jié)果的狂喜瞬間被更加暴戾的惱怒覆蓋。
他一步跨到我們面前,高大的身影帶著巨大的壓迫感,額頭青筋暴起,
扭曲的臉上充滿了被冒犯、被愚弄的狂怒?!罢f!是不是她教你的?!
是不是這個賤女人為了圓她的謊,教你這些瘋話?!告訴我!” 他手指著寧寧,
又猛地指向我,聲音嘶啞,唾沫星子幾乎要噴到寧寧臉上。寧寧依舊平靜地看著他,
那雙過分清澈的眼睛里甚至沒有絲毫波瀾。她完全無視了沈珩那幾乎要擇人而噬的兇戾之氣,
仿佛他只是一陣空氣。她輕輕掙動了一下,我沒有松手,只是抱得更緊,心臟在胸腔里狂跳,
撞擊著肋骨,發(fā)出咚咚的悶響。女兒的狀態(tài)太詭異了?!皠e拿你的標(biāo)準(zhǔn)揣度別人,沈珩。
” 寧寧聲音平靜得像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我來這里,是帶著核心任務(wù)指令的。
” 她微微轉(zhuǎn)頭,目光再次落回在我臉上,那眼神里有種奇異的復(fù)雜,有篤定,
更有一絲……難以言喻的溫情?然后,她一字一句,
清晰地吐出如同最鋒利的冰刃般的話語:“媽媽,任務(wù)目標(biāo)明確。
就是他——”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沈珩,那眼神平靜得像在看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物品,
“你的合法丈夫,沈珩?!? 蘇禾的遺愿目標(biāo)?任務(wù)指令?目標(biāo)是……沈珩?!
巨大的沖擊讓我眼前一陣陣發(fā)黑。目標(biāo)是我的丈夫?一百年后的人,回來執(zhí)行任務(wù),
目標(biāo)是沈珩?!這感覺像是在看一出混亂癲狂的懸疑??!不,這比最離奇的電視劇還要荒謬!
我腦子里混亂得像塞滿了滾燙的鉛塊,無數(shù)疑問瘋狂沖撞嘶吼:為什么?!沈珩做了什么?
值得一百年后的人穿越時空來找他?蘇禾和他又有什么關(guān)系?寧寧……我的女兒,
這六年來和我血脈相連、朝夕相處的女兒,到底是誰?那一次次擁抱,
一句句“媽媽”……難道全是冰冷的程序設(shè)定?混亂,窒息般的混亂。沈珩也愣住了,
那份狂暴的怒火像是被這離奇而直白的指控凍住了一瞬,他像頭被突然打斷了咆哮的困獸,
只能死死瞪著寧寧,胸膛劇烈起伏:“你……說什么?什么……任務(wù)目標(biāo)?
”寧寧沒有立刻回答他。她那雙過分平靜的眼睛再次牢牢鎖定我。
那目光穿透了我所有的驚駭、混亂和抗拒,像精準(zhǔn)的手術(shù)刀,
劃開了遮蔽現(xiàn)實的最后一層迷霧?!疤棠烫K禾,”寧寧的聲音清晰無比,
每一個字都帶著沉重的、來自時光深處的份量,像古老的鐘錘撞在蒙塵的心弦上,
“留下了一份遺愿。”遺愿?蘇禾的……遺愿?那位沈家諱莫如深的太奶奶?她看著我,
小小的臉龐上沒有任何表情,卻一字一句,
清晰地吐露著這世間最荒謬絕倫的話語:“遺愿第一條:十八歲的她,想要一個孩子。
”我的呼吸,驟然停止了。周圍的空氣仿佛瞬間被抽干,世界變成一片真空般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