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4.
周婷突然轉(zhuǎn)身推我，“媽，快給爸他們裝點水果路上吃！”
我聽見周明遠輕笑：“嵐嵐，還是你有辦法，出國多年依舊和當年一樣?！?/p>
他們走后第三天，我收到一條微信好友申請。
沒有備注，頭像是一片黑。
通過后，對方直接發(fā)來一段視頻：
燈光曖昧的KTV包廂里，周明遠摟著林嵐的腰唱《廣島之戀》。
周圍人舉著酒杯起哄：“親一個！”
林嵐頸間鉆石項鏈閃閃發(fā)光。
周婷在此時闖進來，瞥見畫面，她笑起來。
“林阿姨真時髦，這款項鏈要好幾萬吧？”
她劃開自己手機，“你看她剛發(fā)的朋友圈?！?/p>
九宮格照片里，周明遠偕著林嵐在竹林小徑散步。
配文：“故人相逢?！?/p>
“爸看起來年輕了十歲?！?/p>
周婷感嘆，“您也該收拾收拾，別整天灰頭土臉?！?/p>
他們在三天后的深夜回到家。
周明遠的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一盒沒用完的小雨傘掉在地上。
“發(fā)現(xiàn)了？”
林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香水味嗆得我想吐。
“可不是我主動提出的?！?/p>
壁燈映著她扭曲的笑：“是周明遠說，要補償一個孩子給我，彌補當初我為他流掉的那個孩子?！?/p>
我望著梳妝臺上全家福，笑出聲：“那就祝你成功?！?/p>
她臉色微變，打量我之后不屑一笑。
“趙淑芬，你老的也太快了，像明遠他媽似的?？茨氵^得不好我就放心了?！?/p>
門在此時打開。
林嵐“撲通”一聲跪坐在地。
“芬姐...”
“是我情難自禁，你別怪明遠...”
她仰著臉，眼淚順著精心保養(yǎng)的臉頰滑落。
周明遠快步去扶她：“你跪什么？起來！”
林嵐卻搖頭，繼續(xù)哭：“我明天就走，不再打擾你們?！?/p>
我冷笑，伸手去拽林嵐：“演夠了嗎？要滾現(xiàn)在就滾！”
周明遠突然暴怒，一把推開我：“你瘋了吧！”
我踉蹌著后退，鞋跟絆在樓梯邊緣，整個人向后仰倒。
后背重重砸在臺階上，額頭磕在扶手上。
劇痛瞬間炸開。
“媽！你沒事吧?！?/p>
周婷跪在我旁邊，手忙腳亂地扶我。
我頭暈目眩，抬手一摸，掌心一片黏膩的血。
而樓梯上方，林嵐還捂著臉啜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明遠站在她旁邊，沒有下來扶我的意思。
“媽！你干什么?。?！”
周婷一邊扶我起來，一邊壓低聲音埋怨。
“這么大年紀了還動手？自己摔成這樣，不是更麻煩嗎?！?/p>
我看著她，突然覺得陌生。
她的眼神里沒有心疼，只有煩躁和不耐煩。
而周明遠，自始至終，沒有下來看我一眼。
我扶著墻站穩(wěn)，額頭的血順著臉頰滑下來，滴在地板上。
“婷婷。”
“嗯？”
她皺眉，還在檢查我的傷勢，語氣敷衍。
“我要和你爸離婚?！?/p>
“媽！你胡說什么？！”
我笑了笑，抹掉臉上的血。
“我說，這日子，我不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