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我有兩個死黨,班里有四朵金花。怎么分配?他們每人兩個,我在旁邊看著。想啥呢!
我沒有這么掉價,也沒有這么高尚!一人一個,剩一個備用。這個方案不錯。
可還不是我想要的。就像體育比賽,你說是觀眾多,還是運動員多?當然是觀眾多。所以,
我想要的是,我一人當“運動員”,他兩人當“觀眾”。這張才“好看”。我的方案是,
我一人要三個,剩一個當替補。刺激嗎?就這關(guān)系,不是仇人嘛!還“死黨”?又怎樣!
故事就是這樣。人物出場。我叫韓一。我的優(yōu)勢是,長得帥,還是樂天派,嘴能說,
人也不壞。我的劣勢只有一條。這一條只有一個字——窮。一號死黨,夏宏,性格開朗,
身體微胖,成績中上,比我有錢。二號死黨,屈方,性格沉悶,運動健將,成績不理想,
比一號有錢。每人四個字,分別概括我們?nèi)说那闆r:我,又帥又窮。夏宏,條件中等。
屈方,不帥不窮。四朵金花,風格各異。一號金花,龔艷,身材高挑,喜歡笑,短發(fā),溫靜。
二號金花,仇欣,長相甜美,但風風火火,假小子一個。三號金花,魏雪,嬌小溫柔,
文靜中帶著不羈。四號金花,蘇玫。最后出場的都是壓軸的。蘇玫,身材如超模,
面龐似蘇菲瑪索,性格好,成績好,家庭條件好。用我們的話來說,
她就是一個變態(tài)——優(yōu)秀到變態(tài)。我最喜歡她那一雙顧盼生輝的靈動眼睛,
那里有山有水有世上最美的景,那里有嬌有媚有世上最溫的情。她的聲音也特別好聽,
聽她說話就像聽一首輕柔舒緩的歌,再看著她那閃動的迷人眼睛,簡直要醉了。
所以每次問她題目,雖然她講得很詳細,但我還是一遍聽不懂,
因為從第二遍我才開始認真聽。有一次離她很近,她柔順的秀發(fā)輕輕搭在我臉上,
把我的心撩的呀!更要命的是,輕柔的呼吸從她玫瑰花瓣一樣的雙唇間緩緩吹過我的口鼻間,
我渾身酥麻,心緒亂翻。如果這時有誰不小心撞我一下,我情愿請他吃一周飯,
雖然我是一個窮光蛋。因為有人不小心撞了我,我就會“不小心”親到她。
她沒辦法隱藏自己的美麗,我也不想隱藏自己的欲望。我承認,要不是努力克制,
身體的原始本能都能把課桌掀翻。那一次,一道簡單的選擇題,她講了五遍我才聽懂。
我受不了了。對她,我只有欣賞,不應(yīng)有想法。
我覺得每一位想要追她的男生不是腦袋發(fā)暈就是自作多情,因為沒人能配得上她。
甚至說去追她都是一種犯罪,褻瀆之罪。用四個字怎么也概括不了她,
我最少也要12個字:貌美如畫,成績登峰,性格完美。我們只是讓她委身湊夠四朵金花,
實際上她是獨一檔的存在。對她,我只說這么多。接下來沒有她的篇幅了。
因為她是飛在天上純潔的天使,我們用罪惡的身體怎么也追不上她高貴的靈魂。我剛才說過,
我一人要三個,剩一個當替補。蘇玫就是這個“替補”,是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
這個我可以偷偷承認。02我最近比較煩。我的煩惱只有兩個字——沒錢。
不是沒有榮華富貴風流瀟灑的錢。是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了。不是家里沒有給我生活費,
而是自己上周買資料,錢花冒了。我窮,是因為家窮。我沒錢了,不能向家里要。
父母是農(nóng)民,掙錢不容易。我得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也打算先吃五天的饅頭,再餓兩天,
然后就到了月底,就可以回家了。男人嘛!要對自己狠一點。
本該長身體的年紀我卻在餓肚皮。
在第三天的時候我的身體向大腦提出抗議:不能想想辦法嗎?拉下臉去借點錢不行嗎?
我的大腦開始向周圍抗議:你們都瞎嗎?還是裝瞎的?我都連續(xù)吃了三天饅頭了,
都沒人發(fā)現(xiàn),沒人可憐嗎?特別是你倆,夏宏和屈方。什么死黨。沒有“黨”,只有“死”。
我看你倆就在盼著我死。到第四天的時候,我徹底“斷糧”了。
我覺得剩下三天自己堅持不了了,因為這三天中有一場考試,還有兩節(jié)體育課,
都是費體力的項目,而我最缺的就是體力。我確實要想辦法了。不能搶劫,不能偷盜,
不能誘騙——當然,我不會這么干。唯一剩下的路只有借錢。窮我都不嫌丟人,
借錢又有什么好怕的。窮人借錢,天經(jīng)地義。不借給窮人錢,你就為富不仁。再說了,
我們還是死黨。我不斷給自己找理由,給自己打氣,就是為了開口時不至于太低聲下氣。
放學時我跟他倆一起去了食堂。他們一人端一個餐盤,里面是三菜一湯。
我拿著空餐盤坐在他倆對面?!霸趺床蝗ゴ蝻垼俊毕暮昕纯纯詹捅P,又看看我?!百u完了。
”我說?!澳悄愦蚱渌牟搜剑 彼詾槲蚁氤缘牟速u完了。
我伸出筷子把他盤里的大排夾過來:“你減減肥,少吃點。”屈方在一旁笑。
我又伸出筷子把他盤里的帶魚塊夾過來:“一視同仁,你也分我一點。”他倆愣了幾秒,
互相看看,又一起看向我,然后才反應(yīng)過來。“你是要吃我們的霸王餐??!
”說著兩人一起向我發(fā)起進攻,誓要搶回自己丟失的“陣地”。畢竟吃人嘴短,
我不敢誓死保護盤中之物,于是連忙說道,“別搶了,算我借你們的,下個月有錢就還。
”“你沒錢了?”屈方首先停止了爭搶?!百I資料,花冒了?!蔽也缓靡馑嫉匦χf。
“沒錢就搶我們的飯!”夏宏依然不依不饒?!岸颊f了是借,不是搶?!蔽医妻q。
“你真是讓我來了眼?!毕暮暌贿呑o住盤里的食物一邊不屑地說,“向來只聽說要飯的,
從來沒見過借飯的?!薄昂冒?!”我厚著臉皮接著說,“那就借錢?!薄敖瓒嗌??
”屈方搶先問?!耙话賶K?!蔽遗滤唤o我,連忙補充道,“你倆一人給我五十也行。
”屈方正準備掏錢,夏宏伸手攔住了他:“這樣吧!”他停頓一下。
我知道他腦子里沒有好水,嘴里也憋不出好屁,要是平時我早扔給他一個白眼,
然后拂袖而去。只是今日不同往日?!拔覀兇騻€賭?!毕暮晗蛭姨袅艘幌旅济?,
“你要是贏了,我就借給你錢?!薄百€什么?”我問?!百€一件你擅長的事情。
”夏宏微瞇著眼睛,放下筷子,說,“班級里就你的女人緣最好?!彼绞沁@樣說,
我越是覺得他不懷好意?!坝性捒煺f,有屁快放?!蔽矣行┎荒蜔┝?。夏宏沒有生氣,
反倒夾了一塊肉給我:“你要是敢向龔艷表白,我就借給你100塊錢。
”我嘴里嚼了一半的肉,下意識停下,我在想他的飯里是不是有迷幻藥?不然的話,
怎么會說出這么無厘頭的話?我覺得這比英語試卷上出現(xiàn)了數(shù)學題都讓我意外?!吧窠?jīng)病!
”我沒好氣的回他一句,“我為什么要向她表白?”“因為你喜歡她?!薄罢l說我喜歡她?
”“我看出來了,你平時有事沒事總是喜歡去找她說話?!薄拔沂鞘裁礃拥娜四悴恢绬幔?/p>
我是喜歡往女人堆里扎,但是我也沒說特別喜歡哪一個呀,我與她們是純純的友誼好吧!
”“這不重要。”夏宏說?!笆裁床胖匾??”我更疑惑?!褒徠G也喜歡你。
”夏宏隨意地扒拉著盤子里的菜,低聲說道。“越說越離譜了?!蔽曳瘩g道,
“你咋不說她還喜歡你呢?”夏宏被我毫無理由的氣話一下子逗笑了,“你看看你,
你急什么?人家女同學喜歡你,這不是好事嗎?搞得跟要你命似的!
”屈方像一塊會變化表情的木頭一樣,坐在旁邊,不幫我說話,
也不幫夏宏說話——看熱鬧不嫌事大。03“老屈,你說是不是?
”我還沒有來得及讓屈方幫我澄清,夏宏卻先開口讓屈方幫他作證。屈方低頭想了一下,
然后點點頭:“我覺得好像是?!薄笆悄銈€頭啊,你個木頭!”我已經(jīng)完全處于被動局面,
“你給我閉嘴,不要再說話?!鼻綁膲囊恍Γ骸坝幸馑??!薄澳阗€不賭?”夏宏問我。
“不賭!”我賭氣回答。“為什么?”“難道我的清白就值100塊錢?
”“這100塊錢和你的清白有什么關(guān)系?這100塊錢是你白賺的。
”夏宏開啟了他那三寸不爛之舌給我洗腦,“你想一想,如果你表白成功了,
是不是就得到了一份美好的愛情;退一步講,就算你表白失敗了,
是不是還能得到100塊錢。所以說,這個賭局對你而言是百害而無一利的。
”我被他說的有些迷糊了。“我只想找一個借口,讓你不至于因為借錢而丟了尊嚴,
你咋就不能體諒我的良苦用心呢?”夏宏還在給我灌迷魂湯,“再說了,
這樣的事情作為一個男人,難道你還要讓人家女生先開口嗎?”“我承認,我說不過你。
”我抬手制止了他噴到我臉上的唾沫星子,“給我5分鐘,讓我思考一下?!眲e說是5分鐘,
就是給我5個小時,我也找不出他說話的邏輯漏洞?!澳弥?。
”夏宏不知何時掏出50塊錢遞給我,“給你兩天的準備時間,表白以后再給剩下的錢。
”幸虧我的手是長在肩膀上的,如果手是長在肚子上的話,
肯定會一把抓過那50塊錢——肚子實在太餓了。我猶豫了許久:“我試一試。
”腦子為了肚子,不得不做出這樣的選擇。我在考慮這件事的可行性以及后果與得失,
我沒注意到夏宏眼中一閃而過的復(fù)雜。接下來我要慎重地考慮很多事情,
我不能因為一時一事的失策把自己謙謙公子的形象變成花花公子惡名。
我把跟女生表白看做跟選女友結(jié)婚一樣重要。我覺得這可能是高考之前我最重要的人生決定。
我說我要考慮一下??紤]什么?考慮完全相反的兩件事情。第一,要不要做?第二,
要怎么做?當我問出第二個問題的時候,第一個問題就已經(jīng)有了答案。做!好。
我要去向龔艷表白。我要對上面這句話進行解析?!拔摇笔侵髡Z?!氨戆住笔侵^語。
“向龔艷”是介賓短語做狀語。逐一分析:“我”是誰?怎么“表白”?“龔艷”會怎樣?
我要對自己的行為做出評估和預(yù)判。我,在女生的眼里風評不錯,并不是龔艷討厭的人。
至于是不是她喜歡的人?我不確定,證據(jù)不足。讓我想想。我想起來了。那一天,
放學正趕上下雨。她是走讀生,也沒有帶雨傘,所以回不了家。焦急等待之后,
她求助的目光四處尋找,最后落在了還在低頭寫作業(yè)的我身上。我只知道外面下了雨,
其他的心思全部放在數(shù)學題上。我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的目光。她徑直朝我走過來,坐在我身旁。
我依然沒有發(fā)現(xiàn)她,我以為剛剛坐下的就是本該坐在這里的那個人——同桌。
對我的熟視無睹,她顯得十分耐心,靜靜地坐在旁邊等著我,直到我做完題?!皩懲炅耍?/p>
”她歪著頭淺淺一笑,輕聲問我。身邊的男同桌一下子變成了女同學,我一個激靈,
差一點把桌子掀翻:“怎么是你?你什么時候來的?”她笑的更甜了:“我是魔鬼嗎?
有這么嚇人嗎?”我也笑了:“怎么沒回家?”她沒有回答,轉(zhuǎn)頭看看窗外。我意會。
“沒帶傘?”她點頭。我的作業(yè)寫完了,我的心情也不錯,我想找點事做,最好是跟人聊天,
特別是跟美女聊天。機會就在眼前。04“我有傘。”我很自然地回答,先給她吃個定心丸,
心里卻在想著怎么撩她。她眨著大眼睛,期待地看著我,似乎在說,你的傘又用不到,
能借給我嗎?“可以借給你?!蔽医又f,但是手上沒有任何表示。
聰明的人都能從我矛盾的言語和動作中品出我另有它意。她頭一歪:“要我付出什么代價?
”我笑了,你懂我。“選擇有很多。”我說?!氨热缒??”她問?!氨热纾艺f一個謎語,
你要猜對了就給你?!薄斑€有呢?”“你說一件事情,或者講一個笑話,如果是我不知道的,
傘就借給你。”“還有嗎?”“你送我一件東西,或者幫我一個忙?!薄袄^續(xù)。
”“請我吃東西?!薄癵o on.”“我暫時只想到這些?!薄拔医o你補充一個吧!
”她反客為主?!皧W?”“石頭,剪刀,布。”“不錯。”“還有。”“你說。
”“這些對我來說都沒有難度。”她信誓旦旦地說,“要么這樣吧,
我可以一次滿足你兩個或者三個條件,如果有其中有一個我輸了,傘我都不借了。
”她的自信對我來說那是一種殺傷,甚至是一種羞辱,七尺男兒怎能低頭。
我說:“如果三次我都輸了,你以后就永遠不要帶傘了,只要有我在,我的傘就是你的。
第二,我再請你吃一頓飯。第三,我還幫你做一學期的值日?!薄靶⌒∨硬恢旄叩睾瘛?/p>
”我補充一句,“你要為你的自大付出代價?!薄昂冒?,那就開始吧?!彼f,“我趕時間。
”“來吧!”我回應(yīng)道。“開始吧,你先說?!彼粗?,抬了抬頭,像是迎接挑戰(zhàn)。
我抽出一張草稿紙,在上面寫了一句話:左邊9+9,右邊99。她接過我遞過來的紙,
低頭看了一眼,眉頭皺了皺看向我。我說:“這是謎語,猜一個字,限時5分鐘。
”她伸手把我的筆拿過去,然后開始在紙上比劃起來:“給一點提示?!薄笆且环N植物。
”我說,“只能提示到這,再多說就相當于直接告訴你謎底了?!薄昂玫?,謝謝,你計時吧。
”她認真思考起來。很快,她就猜出了一半,左邊9+9,就是18,就是十八,
她寫出了一個“木”字。時間還剩4分鐘?!坝疫?9?!彼贿呑哉Z,
一邊在紙上寫下數(shù)字“99”和漢字“九十九”。顯然數(shù)字“99”構(gòu)不成漢字的,
所以她一筆把它劃掉。“九十九”能組成什么呢?他開始在紙上把“九,十,九,
”三個字進行各種拆分組合,始終沒有找到頭緒。她抬起頭,
用懷疑的目光盯著我:“你不會在騙我吧?”“騙你是小狗?!蔽姨谷坏鼗卮?。她不再說話,
繼續(xù)在紙上寫畫。又過了2分鐘。她猛然用力拍了一下課桌,然后叫了一聲:“哇塞,牛掰!
”我知道她猜出來了,我不知道她的這句牛掰是說自己猜謎語厲害,還是我的謎面精妙。
“柏樹的‘柏’,對不對!”她興奮的朝我喊?!八隳悴聦α恕!蔽矣行o奈,但不能耍賴。
“什么叫算?對就是對,錯就是錯?!薄八隳銋柡??!蔽抑荒芨目凇!霸撐伊税伞?/p>
”她反客為主,“我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你都不一定能回答得對。”“你說。
”我不想與她多費口舌,在等著她出題。她輕輕一笑,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