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識海道音,沈助心頭一喜,迫不及待的喚出畫卷。
畫卷中央,凝元丹玉瓶圖案旁,赫然又多了兩個粉嫩桃子。
一顆嬰拳大小,一顆童拳大小。
意識沉入其中,大的那個是幫助金嬸而得。
“先開小的!”沈助心中默念。
那枚嬰拳大小的桃子光華一閃,化作一團氤氳的青色光霧。
細細看去,那竟是密密麻麻的符文。
【道果開啟,催生術(shù)(殘篇)】
“催生術(shù)!”沈助心中一動。
這可是靈植師才會的法術(shù)!
有價無市!秘而不傳!
尋常靈植夫就算有靈石也極難買到。
于他而言,更是瞌睡送枕頭。
自家那三畝青禾稻底子太差,若有催生術(shù)輔助,不僅能彌補前身造成的虧空,甚至有望超越坊市中那些資深靈植夫的收成,完全不用擔心被踢出坊市了。
有了這催生術(shù),那要求更高,靈植師考核培育的月霜花,把握也多了幾分。
“殘篇…”
沈助提取道果后細細感悟,臉上露出了然之色。
所謂殘篇,只是缺乏針對二階及以上的靈植的催生秘法罷了。
但對于一階靈植來說,已然足夠。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投向第二枚道果。
這枚童拳大小的道果,又帶給他怎樣的驚喜?
“開啟!”
粉嫩的道果再次變換,沒有化作具體的物品或是法訣。
嘭!
一聲輕響,道果化作一道白光,直接融入沈助眉心。
【道果開啟,數(shù)據(jù)真視(初級)】
緊接著,一行行細密的文字在視界上浮現(xiàn)。
【姓名:沈助】
【壽命:17/75】
【狀態(tài):腎氣虧虛;丹田經(jīng)脈受損(已修復八成);疲憊不堪】
沈助眼皮一跳,繼續(xù)看下去。
【修為:煉氣三層(85/100)】
【資質(zhì):下品靈根】
【功法:五行訣(入門276/300)】
【法術(shù):春風化雨術(shù)(入門20/100)、清心咒(圓滿)、催生術(shù)(未入門)】
【神通:無】
【天賦:數(shù)據(jù)真視(初級)】
“我嘞個豆?。?!”
沈助驚的把前世的口頭禪都喊了出來。
他萬萬想不到。
道果不僅能開出丹藥、法術(shù)。
竟還能開出天賦!
而且還是數(shù)據(jù)真視這種bug級別的存在。
‘這天賦我熟啊?!蛑慌拇笸?。
不過,他更喜歡稱呼另一個名字。
面板。
又或者叫深藍。
一證永證!深藍加點!
沈助心潮澎湃,越發(fā)覺得自己金手指強大無比。
有了一個金手指,等于有了千千萬萬個金手指!
可當他上下掃視,卻沒有找到“+”的按鈕。
頓時,興奮程度驟降。
“數(shù)據(jù)真視,難道只是顯示數(shù)據(jù)嗎?”
沈助看著“初級”二字,心中喃喃自語,“或許隨著提升,加點推衍都會有的?!?/p>
“不管怎么說,這數(shù)據(jù)真視還是強的離譜?!?/p>
有了這個面板,自己的一切都將了如指掌。
修為進度、法術(shù)熟練度都能量化,可以讓他更有效率、更有針對性的修煉,少走彎路。
更能堅定道心,少去內(nèi)耗。
光光是這一個功能,就已是天大的助力了!
更關(guān)鍵的是,他只是幫金嬸鋤個草而已啊。
雖然累的腰酸背痛腳抽筋,但換來這樣一個天賦,他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壽命75,腎氣虧虛,丹田經(jīng)脈受損……”
看著面板上的顯示,沈助忍不住的皺眉,這具身體被前身確實造的有點狠了。
丹田經(jīng)脈還好說,只需要再吞服一顆凝元丹應當就能治愈。
可這腎氣虧虛和壽命……
正常來說,煉氣修士壽元大限普遍在一百歲左右,服用延壽丹藥或天材地寶還能延長,但若不成筑基,終究難逃一死。
而他,連平均壽命都沒有達到。
‘修仙界公認,男修六十五歲前,女修六十歲前,是沖擊筑基期的最佳年齡段。
這是相對百年壽元而言的。
我如今只有七十五年壽元,按比例推算,豈不是要在四十九歲之前就得煉氣圓滿,嘗試筑基?’
時間一下子變得緊迫起來。
但沈助的眼中并無半點慌張。
壽元不足又如何?下品靈根又如何?
有“數(shù)據(jù)真視”和“善因畫卷”,他有光明的未來。
“金嬸兒,我干完活了,你出來檢查一下吧。”
整理完金手指的收獲,也該領(lǐng)取金嬸的酬金了。
吱呀——
木門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胖乎乎的金嬸走了出來。
繞著十畝地走了一圈回來后,她有些詫異的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青年,“沒想到,你還是挺能干的嘛。不錯不錯。”
沈助臉上適時露出靦腆的笑容,“金嬸兒過獎了,應該的。”
不知為何,一個下午不見,他感覺金嬸又圓潤了一圈。
金嬸笑著從腰間解下一個鼓囊囊的布袋,數(shù)出十二塊碎靈遞給沈助,“拿著,這是說好的工錢,你再數(shù)數(shù)?!?/p>
沈助沒有因為得了道果,就對這十二塊碎靈有所輕視。
這畢竟的是他辛勤勞動的成果,故珍而重之的接過。
入手微涼,帶著一絲絲略微有些駁雜的靈氣。
“這就是碎靈石?!?/p>
這還是他一次親手摸到。
相比于凝元丹那精純濃郁的藥力,碎靈石中的靈氣自然是小巫見大巫,但他也沒有嫌棄。
九層之臺,起于累土。
“謝謝金嬸,下次有活再叫我?!鄙蛑\懇的說道。
“別急著走啊,柱子!”
轉(zhuǎn)身欲走,卻被金嬸那似熊掌一般的大手一把鉗住。
柱子是他的小名,此時他真的像是被打入地基中的木柱,動彈不得。
“你也干了大半天的活了,累壞了吧?
來來來,嘗嘗這個。
這是你黃叔前天從山里獵回來的鐵皮妖豬肉,我加了點山菌,好好補補?!?/p>
那叫一個盛情難卻,沈助稀里糊涂的就被按在一大碗香噴噴的獸肉羹前頭。
肉香混著山菌的鮮,直往鼻腔里鉆。
“金嬸兒,這……咕咕。”
沈助臉色一紅,剛想客氣一下,肚子卻不爭氣的叫了起來。
“跟我客氣啥,趕緊吃?!苯饗鹨荒樞σ?。
不得不說,金嬸這廚藝真是杠杠的。
原本的不滿意都化作了“拱拱拱”野豬啃食般的聲響,肉羹三下五除二就被他解決了。
他揉了揉肚子,暖洋洋的,疲憊感也消解了許多。
金嬸露出微笑,接過空碗。
任誰見到自己做的食物被人以一種享受的模樣快速吃完,都會露出由心的笑容。
“柱子啊,你今天能來幫我鋤草,我很高興。但我要多一嘴,你可千萬別再把這些碎靈丟到天香閣和天河賭坊那種銷金窟了?!?/p>
沈助點點頭。
他當然不會像前身一樣敗家,資源當然要花在自己身上。
有了實力,真想要女人,他還用花錢嗎?
這不管是在前世還是現(xiàn)在的修仙界,都是通用的道理。
再說了,十二塊碎靈能做什么?
天香閣那種地方,就是進去啥都不“干”,喝碗茶都不止十二碎靈!
至于賭?
他最恨賭狗,前世他借賭狗的錢都打水漂了。
眼見沈助點頭應是,金嬸忍不住又多說了些:
“沈助啊,別怪你嬸子嘮叨啊,我是為你好。你如今也大了,也是時候考慮以后的出路了。
像你黃叔,前兩天,還在百萬大山撿到一株百年斷續(xù)草,賣給百草閣,換了足足十五塊下靈!
這個收入,跟內(nèi)坊的修士相比,也是不逞多讓了?!?/p>
她頓了一頓,咽了口口水,接著說道:
“再看看你,煉氣三層修為,也不算太弱。
完全可以去大山里找找機緣。
不然就你那三畝地,除去上交的收成,還能剩下多少?
你不能總吸你爹娘和妹妹的血吧。
總該扛起家里的大旗了。
我可聽說,最近這大山里又出了個筑基洞府。
你不去試試?
指不定就一飛沖天,到時候黃叔都得給你打下手?!?/p>
沈助能說什么?
他只能頻頻點頭,裝出一副順從的模樣。
黃叔這人他知道,報喜不報憂。
百萬大山兇險無比,外圍早已被修士搜了干凈,哪還有什么百年斷續(xù)草。
怕是黃叔深入內(nèi)圍,僥幸逃出罷了。
可常在岸邊走,哪有不濕鞋的?
更何況,如此危險,才堪堪獲得十五下靈。
他呢?
就是澆澆水,除除草,獲得的就遠不止這些。
擁有可以結(jié)出道果的道卷的他,完全不必走這種把腦袋掛在腰間的老路。
坊市中這么多需要幫助的人和事在等著他呢。
他何必讓自己犯險呢?
百萬大山,以后或許會去。
但,絕不是現(xiàn)在。
金嬸看著沈助的模樣搖了搖頭。
看似聽進了她的話,可眼眸中卻沒多少向往,反而透著一股她看不懂的篤定。
算了,也不糾結(jié)了。
該說的都說了,以后沈助遲早會明白她的良苦用心的。
選擇往往比努力更重要!
“對了,這個你拿著,別忘了給霜兒也帶一碗過去嘗嘗鮮?!?/p>
沈助愣住了。
金嬸又從廚房里端出一碗冒著熱氣的獸肉羹。
“愣著干嘛,趕緊拿走?!?/p>
“謝謝金嬸?!?/p>
這一碗獸肉羹,估摸就要五、六碎靈。
如果這碗是給他自己,他說什么都不會要的。
但這碗是給凌霜的。
凌霜外出狩獵,還沒有吃過飯,家里的存糧也不夠了。
他心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人啊,真是一種復雜的生物。
有時候會為幾塊碎靈斤斤計較。
有時候卻又會因為樸素的鄰里情誼而顯得格外溫暖大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