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虛地左右環(huán)顧,怕后有追兵,卻不想青年突然停下,害我一頭栽進他背脊。
「啊……痛?!刮胰嗳嗄X袋。
他聞言轉過身來,語氣戲謔道:「哈,我說,你該不會是個逃婚的小新娘吧?」
所謂蛇打七寸,他深諳此道。
我怕被看穿,故意提高嗓門,「胡說!戲文里哪個逃嫁新娘不穿喜服的!倒是你,聽你口音,也不像本地人,卻只身闖進林子……你到底是干嘛的!」
他踏步前行,語氣不疾不徐:「這么說,阿音是寨子里的瓦伊族姑娘吧……我嘛,就是個以蛇為生的,家就在蕖繞山。這幾年很少進寨子,難怪阿音不識得我?!?/p>
男子一口一個阿音,沒有半分生疏,像極多年未見的老友。
我不敢有半分松懈,右手緊了緊彎刀,沒再搭理他。
不知過了多久,東方漸白。
我一夜未眠,已困倦萬分,神智也稍許遲緩。
「阿音,再往前就是蕖饒山,你若不嫌棄,可來我家休整后,再做打算?!?/p>
抬眼望去,方才看清男子的面目。
他皮膚白皙通透,身量偉岸,絕不肖那些風餐露宿的捕蛇人。
見我怔怔站著,男子又道:「阿音,可聽到我說的話?」
「哦……這不太好吧?!棺笏加蚁?,我仍覺得不妥,便婉言謝絕。
他似乎看穿我心意,淺笑著掏出些黑色丸子。
「既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丸子你拿著,密林地形復雜,蟲蛇橫行,丸子可作防身之用?!?/p>
這一來,反而顯得我抱存小人之心。
他正欲離去,我趕忙叫住,「那個……玄武,我想了下,還是先和你一起上蕖饒山?!?/p>
作此決定,確屬無奈。
若非昨天他出手相救,我恐怕已成密林亡魂。
如今,只好先仰仗他了。
他沒作答,只是擺擺手,示意我跟上。
蕖饒山上,水霧氤氳。
這個自稱為玄武的男子來到一處巖洞。
洞口不算寬闊,兩側獸骨筑成的壁龕里閃著微弱的燭火。
再往里看,又只剩下幽深的黑。
我看不清前路,不禁屏住呼吸,亦步亦趨跟地跟著玄武。
他輕車熟路地拉住一旁垂下的藤曼,面前的石門緩緩打開。
一條深不見底的甬道展露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