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國公府上最后幾位死士駕著馬車,護(hù)著公子安鈺和小姐安蕓出逃,不久便被發(fā)現(xiàn)了,追兵的馬蹄聲和獵狗的吠叫聲越來越近。
十五歲的安蕓
哆嗦著縮在角落,她十一歲的弟弟安鈺卻十分冷靜,他本是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孩子,平日里總要姐姐護(hù)著的,此時卻面無表情地直身而坐,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一條狗扒上了車子,安鈺掀開簾子一腳將狗踢了下去,接下來又是一腳,卻踹在了安蕓身上。安蕓毫無準(zhǔn)備,直接滾下車,摔在了泥地里,她眼見著那車越走越遠(yuǎn),任她如何呼喊都沒有停下。
丫鬟銀秀護(hù)主,也跟著跳了車,待她跑到安蕓身邊時,剛好追兵也到了,兩個姑娘就這么被抓進(jìn)了教坊司。
安蕓摔破了臉,看不出長得好看,且她與銀秀都穿著粗布衣服,也分不出誰更富貴,因此當(dāng)銀秀說自己便是安蕓時,并沒有人懷疑。
她從未想到,自己的母親竟然在這勾欄瓦舍之地尚有幾位老朋友,使她能夠默默無聞地茍且偷生,以銀秀的名義做了十年粗使丫頭。
直到她遇見了軍功赫赫的盛將軍,與他幾個月的甜蜜相處,讓她終于放下了戒心??删驮谒母是樵傅亟怀隽俗约旱囊磺袝r,竟在他身上看到了熟悉的獨(dú)特胎痣。
這個名叫盛欽的男人,分明就是她同父異母的弟弟安鈺
!
4.
安鈺醒來時,身邊人已不見了。找到她時,她正在井邊提水,安鈺的火氣便不打一處來。
“不是早說不讓你做這些了么!“他一腳踢翻了水桶。
“將軍,管事不會同意的“,安蕓低聲說,那縮手縮腳的樣子,仿佛回到了幾月前二人剛剛相遇時。
“我有辦法,你只管歇著”,安鈺看不得她受慣了欺負(fù)的模樣,心疼了一刻,語氣也軟下來,“身子還疼么?”
安蕓卻瑟縮著碎步后退,“不了,昨日是我逾越了,將軍不必掛在心上?!闭f完她便逃也似地走掉了,連水桶都忘了拿。
安鈺站在原地,氣得眼珠子差點(diǎn)瞪出來。
十年前他一腳踢開她,同時也仿佛將自己踢進(jìn)了地獄。自此,他日日夜夜忍受著油煎火燒般的痛苦,不得解脫,如今找到她,他是要帶她過好日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