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如今三步一崗,巡查的侍衛(wèi)更是從不間斷。我站在窗前,看著眼前的一切,恍若一場大夢,仿佛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向我聚攏,越收越緊,讓人喘不過氣來。
我入府的第二日,就隨他從東宮搬到了皇陵。
四目相對,說不出的尷尬。
還是他先起了話頭,【你先坐著休息一會吧,天色已晚,我也進(jìn)去幫著收拾一下】
來皇陵之后,我們倆身邊各留了一個伺候的人,其他人都被趕走了。見他走入房中,我也就沒有在端著什么禮,急忙走到了廚房中去幫鈴月打下手。
等到月上樹梢的時候,倆方人終于收拾好了,我與鈴月要將飯菜端上院中的人石桌上,他二人見狀立馬上前接了過去。
看著他二人的做派,我心里悄悄松了口氣,我與太子并不算相熟,起先只知道他為人端莊守禮,我還擔(dān)心他在這皇陵里也要做皇子的姿態(tài)。
幸好,他不是?;蛟S是因為自己做出來的東西,總會比平常要好吃許多,也或許是今日太累了,能有這一口熱湯飽腹,已是莫大的安慰。
總之,今日,此時時刻,月至半空,我望著身邊的人,心中有了片刻的歸屬。
3
從爹爹書信入府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他要從南疆回來了。
其實表面上他雖然對眾皇子并無不同,當(dāng)初那封賜婚的圣旨,也不過是圣上為了將兵權(quán)收歸皇家。但我知道,他早就站隊了太子,即便太子被廢也沒有絲毫動搖。
他鐵了心要將林家綁到廢太子這艘半沉的船上。
盛世如何?將軍之女又如何?也不過一芥浮萍,任人擺布,嫁了人,夫君待我還算不錯,我該知足的。
【鳴玉,為什么你總是不知滿足呢?】
我倏地從床上坐起,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腦海里還回響著母親的質(zhì)問,淚水迷住了雙眼,我早已記不清這是什么時候的事情了,或許是九歲那年我學(xué)刺繡被針扎的手指都是血的時候,或許是我八歲那年母親不準(zhǔn)我學(xué)武的時候,也或許是六歲那年我求了爹爹半個多月,也沒被準(zhǔn)許同表哥一同去學(xué)堂讀書的時候。
為什么我永遠(yuǎn)都不知道滿足嗎?我所求的事情真的就那么違背天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