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親信,自幼便護著我,如今尸骨無存,我心中自然有些怨他。
恰東都衛(wèi)河決堤,我便授意鎮(zhèn)南王將他派去。
修護河堤,平撫災民,勞心費力卻無任何油水,這差事,滿京都無人愿領。
他并無怨懟,走的干脆利落。
他如此行事,我也不好再為難那女子,將她安置在府內西北角的曲芳院,又隨手打發(fā)了幾名嬤嬤去照應她。
好在她懂得分寸,也算知禮,安安靜靜的待在院內養(yǎng)身體,幾乎從不出門。
……
鎮(zhèn)南王是我的親舅舅,常年四處征戰(zhàn),身體大不如從前,膝下兩子皆戰(zhàn)死沙場,知我心思,三十萬大軍在我成婚之日,便已開始逐漸交于謝臨川手中。
謝臨川此人,毫無根基,孑然一身,我給他一個家,他定會忠心于我。
可我子嗣艱難,成婚一載,肚子毫無動靜。
他對我,更談不上深情。
有舅舅的知遇之恩在先,我信他會站在我這邊。
可我不能全然信他。
戶部尚書之子李堅程,此人雖不如謝臨川出色,卻難得心思純正,有顆忠君報國的熱心,在我舅舅麾下亦稱得上是一員勇猛小將。
原本也是我備選的駙馬之一,只是后來考慮到,我們一起長大,親如兄妹,而我所謀之事兇險異常,有些手段自然稱不上光明磊落,而他霽月風光,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屆時無論成敗,都會失了原本情誼。
不過,由其制衡謝臨川卻正好。
是以,此次謝臨川趕往東都,我將他派到了豫州,鎮(zhèn)南王軍駐扎之地。
謝臨川與李堅程一向互不看得上眼。對如此安排,兩人倒是頭一回默契的沒有任何異議。
……
宮中傳來消息,父皇食用了大量丹砂,夜間總是睡不踏實,懷疑有人害他。
我的二皇兄不過是勸了一句,請他吃藥飲食期間,少食丹砂。父皇聽完居然震怒,罰二皇兄在養(yǎng)心殿外跪了一個時辰。
幾個哥哥里,就數(shù)二皇兄對父皇還有些孝心,如此一來,只怕父皇命不久矣。
太子之位遲遲未立,父皇若這個時候去世,無論哪個哥哥上位,毫無疑問,我會被第一個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