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越舉國同慶,恭祝聲傳到北疆時,姜臨正在書房執(zhí)丹青畫畫。
他畫的太入神,以至于我走過去他都沒注意到。
素白的宣紙上畫著孫婧懿姣好的容顏。
即使六年有別,但是姜臨依舊將她畫得栩栩如生,一顰一笑,都是神韻。
他向我講述了他和孫婧懿的過往。
圣上自來疑心重忌憚姜家的兵權(quán),為了制衡姜家,姜臨從小就被留在了京城當(dāng)人質(zhì)。
京中權(quán)貴自來看不起他,宴席上有人說他不過是莽夫之子,有勇無謀。
他一向忍辱負(fù)重,并不辯解,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眾人喧嘩看笑,冷眼旁觀,唯有孫婧懿出面指責(zé)世家公子。
[如今我們能在京城中風(fēng)花雪月的喝茶吟詩,都是你們口中的莽夫真槍實劍拼搏出來的,沒有他們,哪能有今天國泰民安的日子。你們不感激將士的辛勞反而恥笑他們的后代,書怕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眾人一致贊同,那人滿臉通紅,神色悻悻,落荒而逃。
7
姜臨提起孫婧懿的時候,神色很溫柔,是我從未見過的繾綣溫和。
他說自那之后,孫婧懿就像是他黑暗人生中照亮他的一束光。
他豁然開朗了。
[那我呢?]
我滿嘴酸澀地問他。
他盯著我好半晌,或許是不明白我為什么執(zhí)意要和孫婧懿比較。
[你是和我共患難的知己。]
姜臨不愧是北疆的王,他極其懂得平衡之術(shù),[于我而言,也是極其重要的。]
但是我很快就分清了兩者的意義,并且知道了只要二者選其一,他會舍棄誰。
我氣息不穩(wěn)自顧自地說著,
[真正救下你的人是我呀,幫你療傷的也是我,和你共患難的還是我,給你蜜餞的都是我。]
[孫婧懿只是替你說了一句話,而往后的刀子都是我替你挨的,在你最危難的時候,是我拉了你一把。]
[姜臨,你怎能如此?]
我說著,眼淚滴答滴答淌在了案幾上。
而姜臨自是沒有回應(yīng)我,因為他已經(jīng)徹底醉了。
我忽然想起我自己來到了這個世界已經(jīng)六年了,為了姜臨,我可以吃糙米,啃白面饅頭,穿簡潔的衣服,嘗試不吃辣。
我將他的興趣變成我的喜好。
如今我身邊只有他,而他心中卻裝著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