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失憶后,我被傅承燁撿回家當替身。他逼我學白月光蘇晚的穿衣打扮,
每晚叫我“晚晚”。直到訂婚宴上,
他當眾播放我偷穿蘇晚白裙的視頻:“贗品也配嫁入傅家?”賓客哄笑時,
我收到匿名短信:「你才是蘇晚。」沖進書房砸開鎖著的抽屜——里面全是我失憶前的照片。
手機突然震動,是當年肇事司機發(fā)來的語音:“蘇小姐,
三年前您母親買通我制造車禍...說要讓您徹底消失。
”身后傳來傅承燁顫抖的聲音:“晚晚,
你聽我解釋——”---雨水像冰冷的鞭子抽打在身上,每一滴都帶著深秋的刺骨寒意。
我被一股不容抗拒的蠻力推出雕花鐵門,身后沉重的門扉合攏時發(fā)出的那聲悶響,
輕易地碾碎了我最后一絲微弱的希望。腳下濕滑的臺階讓我一個趔趄,
手中緊攥的行李箱脫手滾落,撞在冰冷的花崗巖上,“哐當”一聲裂開,
里面那些可憐巴巴的廉價衣物瞬間被骯臟的泥水浸透。
一片刺目的白掙扎著從裂開的箱口滑出——那是件廉價的仿制婚紗,裙擺上沾滿了污泥,
像一只被折斷了翅膀、絕望地撲騰在泥濘里的白鴿?!疤遍T內(nèi)的陰影里,
張媽蒼老而含混的聲音隔著雨幕傳來,微弱得幾乎被雨聲吞沒,帶著一種無能為力的悲憫。
我沒回頭,只是死死盯著那團泥濘中的白。
冰涼的雨水順著我的頭發(fā)、臉頰、脖頸瘋狂地往下淌,鉆進衣領,帶走身體里僅存的熱度。
我咬緊牙關,一步一步走下濕滑的臺階,彎下腰,手指顫抖著,
一點點從冰冷的泥水里撈出那件濕透變形的婚紗。
手腕內(nèi)側那道猙獰的舊疤暴露在冰冷的雨水中,傳來一陣細微卻尖銳的刺痛。那是三個月前,
在傅承燁遭遇突如其來的襲擊時,我本能地撲過去替他擋下的一刀留下的印記。
彼時他抱著血流不止的我沖進醫(yī)院,猩紅的眼睛里翻涌著我從未見過的驚惶,
一遍遍在我耳邊低吼:“不許有事!晚晚,我不許你有事!”晚晚。
這個他只在午夜夢回、意識混沌時才會脫口而出的名字,像一根淬了毒的針,
扎在我心口最軟的地方。原來所有的驚惶失措,所有的失態(tài)緊張,都只是透過我這張臉,
投射在另一個女人身上的幻影。冰冷的雨水沖刷著我的臉,模糊了視線。
我抱著那團濕冷沉重的、象征著徹底幻滅的婚紗,茫然地站在瓢潑大雨里,
身后那棟燈火通明的豪華別墅如同一座巨大冰冷的墳墓,
埋葬了我整整三年小心翼翼、奉若圭臬的“愛情”。原來,我連名字都不配擁有。
***回到那個狹小、墻壁泛著霉味的出租屋,已經(jīng)是一個小時之后。
鑰匙在鎖孔里艱澀地轉動,發(fā)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推開門,
一股混合著灰塵和舊木頭的氣息撲面而來。這里和傅家那個位于半山、俯瞰全城的奢華牢籠,
簡直是兩個世界。我把自己扔在吱呀作響的舊彈簧床上,
身體里的力氣像是被剛才那場冰冷的雨徹底抽干了。
無意識地掃過墻角那個孤零零的行李箱——那是我三年前被傅承燁“撿”回去時唯一的行囊。
此刻它敞開著,里面除了幾件洗得發(fā)白的舊衣服,
還有一個邊緣磨損得厲害、卻異常沉重的硬殼筆記本。鬼使神差地,我把它拖了出來。
封皮是深沉的墨綠色,觸手冰涼。打開扉頁,一行凌厲而略顯潦草的字跡撞入眼簾,
墨色深重,
疑的掌控欲:**“林晚觀察記錄與行為矯正指南”**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猛地攥緊,
窒息感瞬間攫住了我。指尖冰涼,不受控制地顫抖著,翻開了第一頁。
0xx年10月3日****觀察對象:林晚****特征記錄:五官輪廓相似度約70%,
尤其眉眼。神態(tài)、氣質差異顯著。目標蘇晚眼神疏離高傲,林晚眼神怯懦閃躲。
聲音條件尚可,需加強語調(diào)訓練。****矯正指令:**1. **即刻更換發(fā)型。
目標蘇晚為及腰黑長直發(fā),微卷。林晚當前棕黃色短發(fā)必須恢復黑色,長度至少及肩,
每日晨起需用卷發(fā)棒處理發(fā)尾弧度。**2. **著裝風格全面更換。
目標偏好簡約、質感上乘的純色系(白、米、淺灰、藏藍為主)。
林晚所有色彩鮮艷、圖案繁復、質地廉價的衣物全部銷毀。
附品牌清單及采購地址(由張媽負責)。**3. **飲食調(diào)整。目標蘇晚喜清淡,
厭甜膩。林晚嗜甜習慣必須戒除。尤其杜絕草莓及草莓味制品(目標極度厭惡)。
廚房將不再提供任何甜點。**4. **行為舉止:目標姿態(tài)優(yōu)雅,步幅適中,背部挺直。
林晚需每日靠墻站立一小時,頭頂書本練習行走。說話放慢語速,降低音量,
避免使用“嗯”、“啊”等語氣詞。**5. **稱呼:從今日起,在任何場合,
你需自稱“晚晚”。我會稱你為“晚晚”。這是唯一允許的名字。
**紙張在我指下發(fā)出輕微的嘶啦聲。每一行字,每一個冰冷的指令,都像淬了毒的針,
密密麻麻地扎進我的眼睛,刺進我的腦海,翻攪起一片帶著血腥味的混沌。
晚晚……蘇晚……那個名字像一道閃電,劈開了記憶深處濃重的迷霧。
一些模糊的、尖銳的碎片猛地刺了出來。——刺耳的剎車聲撕裂空氣,金屬扭曲的恐怖呻吟,
玻璃碎裂的爆響,天旋地轉的劇痛和黑暗……——冰冷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頭頂慘白晃眼的無影燈,身體像散了架,每一個關節(jié)都在叫囂著疼痛。
一個模糊而高大的身影站在病床前,逆著光,聲音低沉,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掌控:“醒了?
從今天起,你叫林晚。記住,你只是她的影子。”我叫林晚。一個被賦予的名字,
一個被精心塑造的影子。這三年里,我像一個被輸入了特定程序的傀儡,
一絲不茍地執(zhí)行著這本“指南”上的每一條指令。我放棄了自己喜歡的亮色衣服,
衣柜里只剩下他規(guī)定的、屬于蘇晚的“高級”色彩。我戒掉了最愛的草莓蛋糕,
哪怕聞到那香甜的氣息都會下意識地皺眉。我對著鏡子練習挺直脊背,放慢語速,
努力讓怯懦的眼神變得清冷一些,再清冷一些……只為了在某個瞬間,
能從他凝視我的眼眸深處,捕捉到一絲因我肖似“她”而流露的恍惚或滿意。我以為那是愛。
多么可笑。原來那只是馴化成功的嘉獎。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猛地捂住嘴,
沖進狹小逼仄的洗手間,對著骯臟的盥洗盆劇烈地干嘔起來。冰冷的自來水拍打在臉上,
水流順著下巴滴落,鏡子里映出一張蒼白如鬼、眼眶猩紅的臉。濕透的黑發(fā)黏在額角和臉頰,
狼狽不堪??赡请p眼睛……在極致的痛苦和屈辱之后,
竟然奇異地沉淀出一種陌生的、近乎冰冷的底色。不再是怯懦的閃躲,
而是某種被逼到懸崖邊緣、退無可退的孤注一擲。我盯著鏡子里的人,一字一頓,
聲音嘶啞卻清晰:“林晚……不?!蔽彝nD了一下,舌尖嘗到一絲鐵銹般的血腥味。
“從現(xiàn)在起,我是誰,由我自己說了算?!?**三個月的時間,像指間的流沙,無聲滑落。
足夠讓一株攀附的菟絲草枯萎,也足夠讓一顆被碾進塵埃里的種子,
在絕境中悄然積蓄破土的力量。我租住的廉價公寓窗戶,
正對著城市中心巨大的LED廣告屏。這三個月里,
那屏幕的主角始終如一:傅氏集團年輕掌舵人傅承燁,
與他“失而復得”的摯愛、傳奇歸來的蘇家千金蘇晚。畫面里,蘇晚一身高定白色套裙,
身姿挺拔,下巴微揚,眼神清冷疏離,如同不食人間煙火的冰雪女神。她挽著傅承燁的手臂,
走過紅毯,接受鎂光燈的洗禮,姿態(tài)優(yōu)雅從容。而傅承燁,
那個曾用冰冷指令將我塑造成“晚晚”的男人,此刻側頭看向身邊的女人,
深邃的眼眸里是毫不掩飾的、近乎虔誠的溫柔與專注。那是我從未得到過的目光,
像溫暖的陽光,只照耀在他認定的唯一珍寶身上。每一次屏幕亮起,
每一次看到他們并肩的身影,都像有一把鈍刀在我心口緩慢地切割。
不是為那虛假的愛情哀悼,
而是為那個被徹底否定、被當作垃圾丟棄的“林晚”感到徹骨的悲涼。我面無表情地看著,
手指卻在身側悄然收緊,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痛楚帶來清醒。這三個月,我活得像個幽靈。
白天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咖啡館做最累的清潔工,用繁重的體力勞動麻痹神經(jīng),
換取微薄的薪水維持最底線的生存。夜晚則蜷縮在出租屋那張吱呀作響的床上,
在黑暗中睜著眼睛,一遍遍梳理著混亂的記憶碎片,試圖從那場車禍的廢墟里,
打撈出關于“林晚”或者……更早之前的“我”的蛛絲馬跡。頭痛時常如潮水般襲來,
伴隨著一些模糊的影像和聲音——一個溫柔的女聲哼著搖籃曲,
指尖拂過琴鍵流淌出舒緩的音符……但這些碎片太零散,像風中的蒲公英,抓不住,
也拼湊不出完整的畫面。我像行走在一條沒有光亮的漫長隧道,不知道來處,也看不清去路。
唯一支撐我的,是胸腔里那團被屈辱點燃、未曾熄滅的火。直到那張燙金鑲邊的請柬,
像一只華麗而傲慢的鳥,飛落在我堆滿雜物的舊木桌上。
“傅承燁先生 & 蘇晚小姐 訂婚喜宴”時間、地點,無一不彰顯著極致的奢華與高調(diào)。
最下方,一行手寫的小字力透紙背,帶著刻骨的嘲弄:“特邀嘉賓:林晚小姐。請務必到場,
見證正品歸位?!敝讣夥鬟^那行小字,冰冷的觸感順著神經(jīng)直抵心臟。沒有憤怒,沒有悲傷,
只有一種冰封般的死寂,和死寂之下洶涌的、即將沖破冰層的熔巖。我拿起請柬,走到窗邊。
樓下巨大的LED屏上,傅承燁正溫柔地為蘇晚整理鬢邊一絲不存在的亂發(fā),
畫面溫馨得刺眼。我緩緩地,將那張華麗的請柬一角,湊近窗臺上點燃的廉價蠟燭。
跳躍的火苗貪婪地舔舐著精美的紙張邊緣,迅速蔓延,
焦黑的痕跡伴隨著刺鼻的煙味擴散開來?;鸸庥吃谖已壑?,跳躍著,燃燒著,
將那最后一點屬于“林晚”的怯懦焚燒殆盡?!昂冒?,”我看著火焰吞噬掉“林晚”的名字,
聲音輕得像嘆息,又冷得像冰,“這場戲,我陪你們演到底。
”***傅氏旗下的七星級酒店“云頂”,今夜是名副其實的云上宮殿。
巨大的水晶吊燈將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衣香鬢影,觥籌交錯。
空氣里浮動著名貴香檳、頂級香水與新鮮玫瑰混合的奢靡氣息。
我穿著三個月前那件被泥水浸透、如今被我親手洗凈熨平的廉價白色連衣裙,
站在衣飾華美、珠光寶氣的人群邊緣,顯得格格不入,像個誤入仙境的乞丐。
無數(shù)道目光像探照燈一樣掃射過來,好奇的、鄙夷的、幸災樂禍的竊竊私語如同細密的針,
將我包圍?!翱矗褪撬莻€贗品……”“嘖嘖,居然還有臉來?”“傅少真是仁慈,
還給她發(fā)請柬……”“聽說被趕出去的時候,連件像樣的衣服都沒有……”我挺直了背脊,
無視那些目光和議論,眼神平靜地穿過人群,落在大廳前方那個耀眼的焦點上。
傅承燁一身剪裁完美的純黑色高定禮服,襯得他身形愈發(fā)挺拔,如同掌控一切的帝王。
他臂彎里挽著的,是今夜絕對的主角——蘇晚。
她穿著一件價值連城的古董蕾絲婚紗改良禮服,通體雪白,
層層疊疊的精致蕾絲如同凝結的月光,將她襯托得圣潔而高貴。她微微揚著下巴,
唇角噙著一絲恰到好處的、屬于勝利者的微笑,目光偶爾掃過全場,
帶著一種天然的、拒人千里的疏離感。傅承燁的目光,從始至終都膠著在蘇晚身上,
那濃得化不開的柔情蜜意,幾乎要溢出來。只有在司儀宣布晚宴即將開始,
他需要上臺致辭時,那深邃的眼眸才狀似不經(jīng)意地掃過全場,精準地捕捉到了角落里的我。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眼中沒有任何波瀾,沒有愧疚,沒有尷尬,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冰冷,
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混合著審視與警告的復雜意味。
像在確認一件物品是否還安分地待在它該待的位置。我的心像被冰錐刺了一下,
寒意瞬間蔓延四肢百骸。但我沒有移開視線,反而微微抬起了下巴,迎上他的目光,
嘴角甚至勾起了一個極其淺淡、近乎虛無的弧度。傅承燁的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隨即移開視線,仿佛我只是角落里一件礙眼的擺設。他攬著蘇晚的腰,
姿態(tài)親昵地走向舞臺中央。司儀熱情洋溢地介紹著這對璧人,
天花亂墜地描繪著他們“歷經(jīng)磨難終成眷屬”的“傳奇愛情”。聚光燈追隨著他們,
傅承燁拿起話筒,低沉悅耳的聲音通過頂級音響傳遍大廳的每一個角落?!案兄x各位蒞臨,
見證我與晚晚生命中最重要的時刻。”他的聲音飽含深情,目光溫柔地落在身旁的蘇晚臉上,
“三年前的一場意外,讓我差點永遠失去生命中最珍貴的光。
那段黑暗的日子……”他語氣微頓,帶著恰到好處的沉痛,“是晚晚的‘存在’,
支撐著我走了過來?!薄按嬖凇眱蓚€字,被他咬得別有深意。我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留下月牙形的血痕?!半m然……那只是一段寄托?!彼掍h一轉,語氣變得平淡而冷酷,
目光再次若有似無地掃過我所在的角落,帶著清晰的切割意味,“但終究,
真正的光明無可替代。今天,我的晚晚,完整地回到了我的身邊。
”蘇晚適時地露出感動而略帶羞澀的微笑,依偎進他懷里。
臺下爆發(fā)出熱烈的掌聲和祝福的歡呼?!盀榱藨c祝這失而復得的圓滿,
”傅承燁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近乎殘忍的笑意,眼神銳利如刀,直直刺向我,
“也為了徹底告別那段……不太愉快的插曲。我想請大家共同欣賞一段特別的‘紀念’。
”他話音落下,宴會廳后方巨大的投影幕布驟然亮起!畫面有些搖晃,
角度是偷拍的俯視視角。地點赫然是傅家別墅那個奢華的衣帽間。畫面中心,
是我——穿著那件被我珍藏、反復熨燙、此刻正穿在身上的廉價白裙。
我正對著巨大的穿衣鏡,笨拙地、一遍遍地模仿著蘇晚的姿態(tài):微微抬起下巴,
試圖讓眼神顯得清冷,調(diào)整著肩膀的角度,甚至對著鏡子,努力地扯動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