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我接到了輔導員的電話，語氣為難：“周嶼啊，林晚同學找到學院，說……說你跟她戀愛多年，現(xiàn)在事業(yè)有成了就把她甩了，還說你欠她一筆青春損失費?！?/p>
我簡直要被氣笑了。青春損失費？她用著我的錢養(yǎng)男人的時候，怎么不說這話？
“輔導員，”我語氣平靜，“麻煩您讓她來我公司一趟，帶上她所謂的‘證據(jù)’。另外，幫我通知一下校媒，我有話要說?！?/p>
下午，林晚果然來了，身邊還跟著陸晨。
她一進公司就開始哭哭啼啼：“周嶼，我們在一起三年，我把最好的青春都給了你，你現(xiàn)在有錢了就翻臉不認人……”
陸晨在一旁“溫柔”地拍著她的背，看向我的眼神帶著挑釁：“周嶼，男人要有擔當，不能這么對晚晚?！?/p>
我靠在辦公桌邊，看著他們一唱一和，突然笑了：“演完了嗎？演完了就聽聽這個?！?/p>
我按下手機播放鍵，里面?zhèn)鞒隽滞砗完懗康膶υ挕巧洗嗡ゾ瓢赡峭恚以诔鲎廛嚿箱浀囊簟?/p>
“……等拿到周嶼的錢，我們就去旅游……”
“他就是個傻子，隨便哄兩句就信了……”
“還是阿晨你厲害，比那個書呆子懂我多了……”
錄音播放完畢，辦公室里一片死寂。
林晚的臉慘白如紙，指著我：“你……你錄音？”
“對?！蔽夷贸隽硪环蒌浺?，“還有這個，是你教唆她來要‘青春損失費’的?！?/p>
陸晨的臉色瞬間變了。
“陸先生，”我看向他，“教唆他人勒索，是違法的。要不要我現(xiàn)在報警，讓警察來評評理？”
他嚇得拉著林晚就想走。
“站住。”我叫住他們，“既然來了，就把話說清楚。”
我走到早就等在一旁的校媒記者面前，語氣鄭重：“我和林晚同學確實交往過，但在她認識陸先生的那天起，我們就結(jié)束了?！?/p>
“至于所謂的‘青春損失費’，”我拿出手機，展示轉(zhuǎn)賬記錄，“三年來，我為她花費共計48萬6千元，而她在認識陸先生三個月內(nèi)，就從我這里拿走了12萬，全部轉(zhuǎn)給了這位陸先生?！?/p>
記者們的閃光燈不停閃爍。
“我今天想說的是，”我提高聲音，“愛情不是剝削的借口，更不是某些人斂財?shù)墓ぞ?。真正的感情應該是平等的，而不是一方對另一方的無限索取?！?/p>
“那些把‘青春’當商品售賣的人，最終只會發(fā)現(xiàn)，自己賣掉的是最珍貴的東西?！?/p>
說完，我示意保安把還在發(fā)愣的兩人“請”了出去。
那天的采訪視頻在校園網(wǎng)瘋傳，評論區(qū)幾乎一邊倒地支持我。
“周嶼說得太對了！戀愛腦要不得！”
“林晚也太惡心了吧，拿著前男友的錢養(yǎng)小白臉？”
“那個陸晨一看就不是好東西，支持周嶼維權(quán)！”
我關(guān)掉網(wǎng)頁，看著窗外。陽光正好，我的公司已經(jīng)步入正軌，第一批員工正在調(diào)試設備。這才是我該走的路，而不是圍著一個不值得的人，消耗自己的人生。
【系統(tǒng)提示：資產(chǎn)增長100%，解鎖新信息：沈知遙（點擊查看）】
沈知遙？這個名字有點熟悉。
我點了進去，屏幕上顯示：【沈知遙，風投合伙人，專注科技領(lǐng)域投資，曾于2019年遭遇創(chuàng)業(yè)危機，被匿名注資挽救?！?/p>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注：該匿名注資賬戶，與宿主前世大學期間勤工儉學賬戶一致。】
我愣住了。
前世我確實匿名資助過一個瀕臨破產(chǎn)的女性創(chuàng)業(yè)者，因為她的項目計劃書讓我很欣賞，只是隨手幫了個忙，沒想到那個人竟然是沈知遙。
那個在財經(jīng)新聞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投資女王”？
陸晨和林晚被趕出公司后，消停了一段時間。
但我知道，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系統(tǒng)提示，陸晨最近在接觸一個“大客戶”——某上市公司老總的女兒，準備故技重施。他的社交賬號里突然多了很多“高端”內(nèi)容：在藝術(shù)展拍的側(cè)臉照、坐在豪車里的方向盤特寫、和“金融界朋友”的模糊合影。配文總是帶著淡淡的憂郁：“努力讓自己配得上更好的世界”。
而林晚，成了他接近那個女生的跳板。
系統(tǒng)截獲的聊天記錄里，陸晨是這么教唆她的：“晚晚，你幫我牽個線，就說你是她的粉絲。等我拿到投資，馬上成立工作室，讓你當老板娘。”“那個周嶼算什么？等我們發(fā)達了，讓他跪著求你回頭?！?/p>
林晚的回復是一連串的“好呀”“阿晨你真好”，后面跟著親吻的表情。她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各種高檔場合，穿著用最后一點積蓄買的假名牌，努力模仿名媛的樣子。有次在畫展遇到那個上市公司千金，她緊張到把紅酒灑在了對方的禮服上，回來被陸晨冷嘲熱諷了整整一晚。
“都是周嶼害我們沒錢買真貨，不然你怎么會出丑？”陸晨的聲音透過錄音設備傳來，尖銳又刻薄。
“嗯，都怪他！”林晚的聲音帶著哭腔，卻透著股被洗腦的堅定。
這些信息，都是系統(tǒng)通過分析陸晨的通話記錄和社交媒體得來的。我看著屏幕上他們的聊天記錄，只覺得可笑。兩個各懷鬼胎的人，竟然也能達成“合作”，真是物以類聚。
時機差不多了。
我根據(jù)系統(tǒng)提供的線索，整理了一份詳細的舉報材料——包括陸晨（陸強）的犯罪前科、近期逃稅證據(jù)、以及他同時與多名女**往并索取錢財?shù)挠涗?。證據(jù)鏈完整得像串珍珠：有他用不同名字簽訂的借款合同，有他在不同城市的開房記錄，甚至包括他每次詐騙成功后，在加密日記本里寫下的“戰(zhàn)績”：“7號（林晚）今天又送了塊表，傻得可愛”“3號轉(zhuǎn)了五萬，說是‘支持夢想’，真好騙”。
最諷刺的是，他還保留著所有受害者的照片，存在一個叫“戰(zhàn)利品”的隱藏相冊里。林晚的照片旁邊標著：“家境普通但能榨，可用一年”。
我將材料匿名寄給了稅務局和公安局?？爝f單號輸入系統(tǒng)時，窗外的梧桐葉正好落下一片，像前世那個被我忽略的警告。
一周后，警方發(fā)布通報：
【近日，我局接到舉報，抓獲犯罪嫌疑人陸強（化名陸晨），該嫌疑人涉嫌多起情感詐騙案，涉案金額高達200萬元，同時存在嚴重偷稅漏稅行為。目前，案件正在進一步審理中。】
通報附帶了他被抓捕時的照片，穿著睡衣，頭發(fā)凌亂，眼神驚恐，嘴角還沾著泡面渣。和舞臺上那個“深情歌手”判若兩人。
消息傳到學校，林晚徹底崩潰了。
她瘋了一樣沖進我的公司，保安攔都攔不住。她手里拿著一部手機，屏幕上是陸晨的微信聊天記錄。頁面停留在陸晨和另一個女生的對話，時間就在他對林晚說“永遠只愛你一個”的第二天。
“人傻錢多7號”——那是陸晨給她的備注。
下面還有和其他女生的聊天記錄，備注刺眼得像燒紅的烙鐵：“提款機3號”“傻白甜5號”“富婆6號”。每一條都對應著陸晨撒嬌要錢的記錄，語氣比對她的“深情”還要濃三分。有個女生給他轉(zhuǎn)了三十萬，備注是“阿晨的創(chuàng)業(yè)基金”，他轉(zhuǎn)頭就用這筆錢買了輛二手車，拍照發(fā)朋友圈說是“朋友借的”。
“他怎么能這樣對我……”林晚的聲音抖得不成樣子，眼淚砸在手機屏幕上，暈開一片水漬，“我為了他，跟你翻臉，偷你的錢，甚至騙我爸媽說要交學費……他說過只愛我一個人的??！他說等他成功了就娶我啊！”
她像個提線木偶被剪斷了線，癱坐在地上，肩膀劇烈地聳動著。我辦公室的玻璃墻外人影綽綽，有人在偷偷拍照。
我看著她崩潰的樣子，心里沒有快意，只有一片冰涼的漠然。前世我也是這樣，抱著她的承諾不肯撒手，直到死亡才看清真相。人總是要撞了南墻才肯回頭，只是她的南墻，來得早了些。
“你愛的不是他?！蔽疫f過一張紙巾，聲音平靜，“是被偶像劇洗腦的自我幻想。你以為他脆弱需要保護，其實你只是想扮演拯救者的角色；你以為他懂你的藝術(shù)夢，其實你只是需要有人捧著你的虛榮?！?/p>
林晚猛地抬頭看我，眼睛通紅：“你懂什么？！”
“我懂?！蔽铱粗?，“因為我以前也一樣，以為只要對一個人好，就能換來真心。后來才明白，靠討好維系的關(guān)系，從來都不長久。就像你和他，各取所需罷了?！?/p>
她的哭聲漸漸低了下去，蹲在地上，像個被戳破的氣球。手機從手里滑落，屏幕摔出裂痕，就像她那些被打碎的幻想。
那天下午，林晚是被她室友接走的。走之前，她突然回頭問我：“周嶼，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是騙子？”
“是?！蔽覜]瞞她，“從你第一次去酒吧那晚就知道。”
她愣了很久，突然笑了，笑得比哭還難看：“原來只有我一個人，活在自己編的夢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