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刻意拼接、扭曲的,關于我最不堪回首的過去,也是那些黑粉狂歡時最常用的證據(jù)。
「哎呀!」
蔣樂怡手忙腳亂地關掉聲音,臉上是恰到好處的懊惱和擔憂:
「我就說網(wǎng)上那些人說話多難聽,梁俞姐,你現(xiàn)在真的經(jīng)不起刺激了,那些黑粉就等著抓你把柄呢,要是讓他們知道你這么小題大做……」
她的話沒說完,但那赤裸裸的威脅和暗示,死死扼住了我的喉嚨,我徹底受不了,捂著耳朵蹲下身。
戴宇的臉色也變了變,他看著我的眼神,那份因心虛而產(chǎn)生的一絲猶豫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麻煩纏身的煩躁和急于擺脫困境的冷酷。
他猛地向前一步,試圖把我拉起來,聲音拔高:
「你能不能懂點事,就跟你當初在節(jié)目里哭著說的一樣,要學會放下,你現(xiàn)在這樣揪著一點意外鉆牛角尖,跟當年為那個男人要死要活有什么區(qū)別?」
他喘了口氣,眼神里甚至帶上了一種被辜負的憤怒,仿佛我才是那個無理取鬧的瘋子:
「梁俞,我不是你的心理醫(yī)生,你能不能像個正常人一樣控制一下你的情緒?」
每一句話,都像淬了冰的刀子。
不是捅在心口,而是凌遲著我對這段婚姻、對這個男人最后一點殘存的信任和幻想。
那些我以為已被時間塵封,被節(jié)目上的坦誠所「救贖」的,最不堪最痛苦的傻事細節(jié),被他的這些誅心之論徹底引爆。
那些被公眾唾棄的畫面,與眼前戴宇這張寫滿不耐煩、冷漠甚至厭惡的臉重疊。
他不再是那個星空下握住我的手,說「你的痛我都懂」的救贖者。
戴宇將我最深最痛的傷疤,當作攻擊我的武器,并徹底踐踏了我們的承諾。
他和他口中的「那個男人」,在這一刻,在踐踏我的尊嚴上,毫無區(qū)別。
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
絕望的頂點,是詭異的平靜。
我沒有哭,沒有喊,甚至連一絲顫抖都沒有。
臉上所有的表情都褪去了,只剩下一種近乎虛無的漠然。
我看著戴宇,看著他那張因激動而微微扭曲的、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臉,眼神空洞得如同在看一塊路邊的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