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蛋汗如雨下,他也是第一次爬山爬的這么快。但是看見含情脈脈但又隱藏心意的兩人又不覺兩眼放光。
太好磕了,值!
等等我在興奮個什么勁?
“別光朝上看啊,看看那邊?!?/p>
林唐隨著二蛋手指望去,在后山的山腰下,白茫茫一片,如皚皚白雪。
“那邊的是……”
“是后山的花海,在后山之后,只有登頂才能看見它的全貌?!倍爱斊鹆藢в?,“之所以帶你們走左邊,是因為在這才能一覽無余,怎樣,現(xiàn)在要下去玩嗎?”
林唐感嘆于這座山的鳥暗花明,在村里怎么看不見這等仙境。
“林唐,下去玩吧?!碧茣粤崞B(tài)全無,元氣的說。
“那快走吧。”林唐欣然答應。
“唔,還是好累?!鄙倥稚斐隽耸帧?/p>
林唐會意,兩只手磁吸般貼上。
不知為何,兩人下山比上山還要慢。
三瑤鼓起了嘴,埋怨這兩人真沒用,下山都這么慢。
林唐自己心中也膈應,這回他換了一只手。
唐曉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手上有股怪味。
怎么男孩子的手是鳥屎味的?
路途不遠,再怎么留戀依然會分別。
花田到了,兩只手又自然脫開。
二蛋大失所望,這是兩只刺猬嗎?
遠處的紅雨依舊淅淅瀝瀝下著,風兒也降臨到花海。
成群的百花自由的搖曳,像胖乎乎的嬰兒在搖頭晃腦。
遠處的雪白與天空相接,同云兒連成一體。
跟山頂?shù)娘L味又不同,山頂望下只能叫花田,身臨在此才能稱之為花海。
林唐輕輕取了一朵,他認出此花名為月季。
不同于書中,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只有捧在手心,看在眼前,才能真正體會到它的美麗。
他看向眼前的少女,她正俯下身子輕嗅清幽的花香。
這丫頭好像怎樣都曬不黑,亭亭玉立站在這里仿佛也是一株美麗的白月季。柔順烏黑的香發(fā)邊緣在陽光照射下勾勒出金黃的輪廓。
林唐總覺得還少了些什么。
少年拿花的手緩緩抬起,直至少女頭頂。
少女沒有躲閃,乖乖低頭。
唐曉玲額頭布滿汗珠,劉海被沾濕緊貼額頭。一株月季從此間穿過,花肉停在額角。
她仰頭甩了甩香汗,汗液紛飛,晶瑩剔透。將戴好的月季扶了扶,朝著少年歪側(cè)頭一笑。
真正的出水芙蓉。
林唐雙手僵在半空,靜靜看著眼前的女孩。
花兒與少女。
此世間哪還會有如此般配的兩物?
......
“哥,好不好看?”王三瑤喊道。
只見她的頭上插滿鮮花,像一只白毛雄獅。
“喂,這些花好不容易長大,你給它們摘了干嘛?”王二蛋假裝生氣道。
“哥,你還說我,上次你摘了一捆還塞到嘴里問我?guī)洸粠?。?/p>
“我已經(jīng)意識到錯誤了,反正,你不可以!”
林唐和唐曉玲聽完,紛紛笑起來。
二蛋嘆了口氣,捂臉揮汗。
這個傻妹妹,凈會破壞氣氛。
狂風襲來,吹向四人。
花海卷起波濤,芳香撲面而來。
藍天退散,頓時烏云密布。
“要下雨了,我們快回吧?!绷痔茡崦酥茉獾目諝?,催促道。
四人戀戀不舍的離開。
雨勢很急,四人還沒到山腳,便大雨傾瀉,拍打在四人頭頂,濺起水洼中的泥濘。
唐曉玲不慎踩入泥潭,又不慎腳下一滑,最后不慎倒向了身后的少年。
少年扶起少女,臉頰瞬間通紅,仿佛能將雨水蒸發(fā)。
“我......拉著你走,這就不會滑倒了?!?/p>
少女微微點頭,很自然地將手伸去。
即使有鳥屎味,那也是香的。
山間,樹林,泥路,大雨。少男與少女在此中漫步,踩入一個個水洼,發(fā)出啪嗒聲,如蜻蜓點水一般。
又一陣風兒吹過,能將濕漉漉的秀發(fā)吹起。
唐曉玲扶著額角,那是她珍愛的月季。
“唐曉玲,你幾歲啊。”
“笨蛋,你怎么現(xiàn)在才問?!?/p>
“先前忘記了,快說,順便生辰也說了。”
“年方十六,七月辛未日(7月18日)。”
林唐不語,默默記下。
“大笨蛋,問別人的時候應該先把自己的說了吧?!?/p>
“年甫十五,生辰十一月戊子日(11月15日)?!?/p>
“哇,原來你比我小啊?!?/p>
林唐也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個子居然比他大。
“也沒小多少麻?!?/p>
“弟弟!”
“......”林唐漲紅了臉,想著早知道撒個謊了。
“喂,為什么現(xiàn)在才問,真的是忘了嗎?”
“我...記性一般?!?/p>
林唐也不清楚為什么能突然想起來問女孩的生辰。
......
“轟隆——”
老天在咆哮,看來這場雨不會輕易結(jié)束。
歷經(jīng)一路奔波,兩人終于返回村子。
“哎呀呀,真不巧,明明剛才還是晴空萬里的?!秉S二丫拿著破布,幫倆孩子擦頭,眼里滿是心疼,“快去洗洗吧,免得落了風寒?!?/p>
天色漸黑,慢慢入夜。
洗過風塵,兩人便和夫婦一起吃晚飯,跟真的一家人別無二樣。
“今天閑了下來,老李終于有時間,把你們的床翻新了一遍,現(xiàn)在可以不用睡草堆了?!倍緦扇肃嵵氐馈?/p>
林唐頓感歡喜,自從離家,他便沒再睡過床鋪,這十幾日,每天都睡得腰酸背痛。最關鍵的是,他每晚都會夢到一個女鬼壓著他,真是太離奇了。
唐曉玲則與之相反,臉上略帶不情愿。
“玲兒,怎么了,不喜歡嗎?”黃二丫敏銳察覺到。
“沒...大娘,玲兒很喜歡?!碧茣粤釓婎仛g笑道,“我只是沒睡過床,不知道自己習不習慣。”
“你先前不是大小姐嗎,怎么可能沒睡過床?!绷痔频榔?。
“閉嘴!”
真實的原因是,唐曉玲每晚都會把手搭在林唐脖子上,但每到清早便會乖乖縮回去,也不知道是睡相差還是故意的。
林唐不知道她生什么氣,明明先前說自己輕薄,要求一人睡一個角落,現(xiàn)在有床分開了,難道不應該高興嗎?
雨下整夜,月亮也要躲雨,今晚未能光臨房間里的小窗。
林唐飛撲上床,感受久違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