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兩人互換了聯(lián)系方式。
陸昭因為害怕對方做局?jǐn)[他一道,因此雙方約定在鄰市滬海交易。
實在不是他不想在本市接頭。
而是因為他本身是個外地來的打工仔,身邊也沒個信得過的親戚朋友能幫忙助陣。
且就算能叫來一群朋友鎮(zhèn)場子,可面對手中分量不俗、來歷不明的金佛,他又該怎么和朋友們解釋?
而滬海距離他所在的蘇城不過幾十里路,坐高鐵一來一回也不過個把小時。
雙方約定了下午六點見面,到時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結(jié)束聊天后他出門吃了個午飯,因為昨天在戶外店鋪買了身昂貴裝備,手中本就不多的存款也花了個七七八八。
再加上已經(jīng)辭去工作,白天又無法登錄游戲。
就這么在出租屋拿著手機,刷了一下午民俗靈異類的短視頻。
等時間一到便趕往高鐵站,乘坐預(yù)定的班次前往滬海。
陸昭以前也在滬海這座國際大都市呆過半年,倒也還算熟悉。
很快便乘坐出租車抵達(dá)郊外雙方約定的交易地點,一座高架橋下。
選擇這里的原因多少是因為他有些心虛。
他手中的金佛應(yīng)該也算是一件文物,而買賣文物好像是犯法的。
陸昭對于這方面的法律條文了解實在不多,所以只能盡量避免被人找麻煩。
此時時間已是傍晚,不遠(yuǎn)處的都市亮起車水馬龍。
還沒下車,便透過車窗看到高架橋下已經(jīng)停著三輛霸氣的皮卡。
一群膀大腰圓、打扮頗為復(fù)古的男人已三三兩兩的等在了那里。
打牌的打牌、抽煙的抽煙。
完全不似陸昭印象中盤文玩的人。
但既然來都來了,他也總不可能白跑一趟。
于是付了車費后,戴上頭套下車,一步步向他們所在的高架橋下走去。
這群人中領(lǐng)頭的是個有些干瘦的中年漢子,帶著一副圓框眼睛。
和陸昭簡單握手后,表情似笑非笑。
“呦小哥,一個人來的?”
“唔?!标懻殉翋灮貞?yīng)。
此時他也察覺出氣氛不大對勁,為了不暴露身份也只能盡量少說話。
從衣服內(nèi)側(cè)的口袋中掏出暗金色的小佛像。
問道:“價錢怎么算?”
“不急不急?!睗h子笑瞇瞇的接過,拿出個放大鏡對著佛像上上下下的比劃打量。
半晌后才收起放大鏡,卻沒有將佛像還給陸昭的意思。
他有些皮笑肉不笑。
“東西我看了,確實是南洋那一帶出土的東西,做功用料都沒問題。但之前咱在手機上也給你說了,你這從土里刨出來的玩意,我肯定不能按市場價給你。”
陸昭點點頭,對此早有預(yù)料,也不意外。
男人繼續(xù)道:“這樣吧,我呢在中原那一帶也算是小有名氣,哥哥也不占你便宜,這玩意兒我兩萬塊收了,給你的錢絕對干干凈凈?!?/p>
聽聞此言,陸昭忍不住冷笑出聲。
先不說制成這尊金佛那巧奪天工的技藝,以及久遠(yuǎn)年代所帶來的附加價值。
光是以重量來算,這尊佛像也少說有二三兩的重量。
他雖然也沒稱過,但是那掂在手心沉甸甸的分量不會說謊。
一兩等于五十克,二三兩就是一兩百克的重量。
這兩年黃金的價格又一路水漲船高,早已突破六百的大關(guān)。
就算他以最低的六百計價,把佛像融了找家金店也能賣出六到十萬的價格。
并且那晚在直播間時,主播權(quán)哥也說了,早些年在HK的拍賣行曾拍出過一尊相似的佛像,價值是四百萬。
陸昭手里的這尊來歷有些邪門,所以從一開始也沒打算按照正常價格出售。
但身前的老眼鏡男開口就是兩萬,遠(yuǎn)遠(yuǎn)低于他的心理預(yù)期。
就僅僅只是因為看到他是一個人帶著東西來交易的,以為好欺負(fù)?
陸昭皮笑肉不笑的抬頭,看向周圍已經(jīng)圍過來的幾個壯漢。
“你怎么不去搶呢?”
眼鏡兒也笑了:“我這不就是在搶你嗎?”
此時另一個手中提著銀色密碼箱的光頭,也開口威脅。
“哥們兒,接下來的話可要想好了再說,否則兩萬塊你都別想拿到?!?/p>
陸昭算是看明白了。
這群人確實是帶著錢來交易的。
但因為中途發(fā)現(xiàn)他孤身一人,又戴著頭套藏頭遮面。
猜測出他屬于是那種即便吃了虧,也不敢報警的角色。
于是起了強買強賣的心思。
但他們也不想想,自己在線上和他們聯(lián)系時,既不問詢具體的價格、也不尋求安全保障,能沒點底牌嗎?
在群狼環(huán)伺的目光中,陸昭緩緩脫下黑色的手套,露出跟常人別無二致的右手。
語氣平淡。
“我這人向來不貪,賺我該賺到的那份錢就挺滿足的了?!?/p>
“這佛像來歷確實有點問題,所以我要價原本也不高,五六十萬你們就能把東西帶走?!?/p>
“但現(xiàn)在嘛......”
他緩緩看向眾人。
在一眾戲謔的目光中,他的右手開始扭曲變形,原本白里透黃的膚色也漸漸被一層黑色所替代。
最終化作一條黑霧繚繞的鬼手!
一行十來個漢子,望著眼前詭異扭曲、而又不可思議的一幕,眼神愣是變得呆滯起來。
“鬼......”
“鬼啊——!”
也不知是誰被嚇破了膽,一聲包含恐懼的尖叫,轉(zhuǎn)身就想要逃跑。
陸昭則一爪子拍在了身側(cè)的皮卡機蓋上,將其鐵皮制成的機蓋連帶著底下的不少零件撕成粉碎。
“誰敢逃,誰就死!”
說實話,在來之前陸昭就曾預(yù)想過現(xiàn)在這種撕破臉的場面。
畢竟本就是私底下交易,又選擇在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他又沒別的幫手。
思來想去發(fā)現(xiàn)如果撕破臉,好像只有暴露鬼手的存在才能帶著錢貨全身而退。
可他畢竟又只是個普通人,而殺人的麻煩又太大,僥幸獲得的鬼手連遠(yuǎn)程兵器都算不上。
最后發(fā)現(xiàn)似乎只能依靠震懾住對方這一條路可走。
既然交易失敗,現(xiàn)在他需要考慮的,就是怎么給對方一個教訓(xùn)又能讓他們閉嘴。
就在思索之際,忽地感覺那種鬼手可以撕裂某種虛幻之物的本能,又涌上心頭。
并且相當(dāng)強烈!
而這種感覺傳遞過來的方向,卻是在身前眼鏡男胸口的位置。
陸昭瞇了瞇眼睛。
在一眾心驚膽戰(zhàn)的目光中,問道:“你衣服內(nèi)側(cè)口袋里裝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