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確實有監(jiān)護儀的警報聲,但比背景音更清晰的是周清遠急促的呼吸。
太過拙劣的表演。
我扯扯嘴角,還真是連一天都等不了。
等我趕到醫(yī)院時,黎寒已經被蓋上了白布。
周清遠跪在旁邊哭到抽噎:“寒寒,是我沒能力啊!是我沒能力把你留下來……”
我傻傻地看著被蓋上的病床,里面分明就不是一個人的形狀。
他們估計覺得我已經蠢到根本不會在意這些了。
周清遠見我一直盯著,生怕露餡。
“老婆,我們還是趕緊讓寒寒入土為安吧?!?/p>
他著急地就要讓人把“尸體”帶走,我卻假裝跪倒在那里:“寶寶,寒寒你快起來看看媽媽啊……”
兩年前,我也是這樣跪在急救室外祈禱黎寒沒事。
可兩年后,他卻聯(lián)合外人在我面前演了一出戲。
我一把撲到了病床上,周清遠想要攔住我卻沒來得及。
被子掀開后,果然是枕頭。
我嚇得連連后退幾步:“寒寒呢?寒寒去哪了!你們這醫(yī)院到底是干什么的!為什么我孩子不見了……”
我撕心裂肺地喊著,想要訴說這段時間的委屈。
我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躲在門后的黎寒露出的腳,一點點爬過去一把抓住。
眼見黎寒一臉驚恐的樣子,他拼命想要掙脫我:“你放開我!我不要跟你回家!你才不配做我媽媽!我要林妍媽媽!”
盡管早就知道了,可這些話還是扎痛了我的心。
他怒吼著,眼里全是不滿:“我受夠了你天天管著,連冰淇淋都不讓多吃。”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兒子:“寒寒,媽媽什么時候不讓你吃冰淇淋了?你腸胃不好,醫(yī)生說過……”
黎寒從小身體就不好,我處處為他著想,卻沒想到這些關心在他嚴重成了禁錮。
黎寒突然眼眶通紅:“你總是這樣!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爸爸和林妍媽媽從來不會這樣!他們帶我去游樂園,給我買玩具,我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他猛地推了我一把:“我討厭你!我不要你這個媽媽了!”
我踉蹌著后退兩步,震驚、憤怒、委屈……
所有情緒在胸腔里炸開,燒得我理智全無。
我抬手想抓住他的肩膀,卻因為情緒激動力道失控,推了他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