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茗蘭，我數(shù)三聲，你再不起來，別怪我連你女兒一起收拾！”
“一！”
媽媽依然沒有反應。
“二！”
我繼續(xù)搖著媽媽的身體：“媽媽，你醒醒，爸爸在叫你……”
“三！”
媽媽再也不會動了。
她睡得那么沉，無論我怎么搖晃、爸爸怎么叫都吵不醒她。
“汪！汪汪！”
一直安靜地趴在我腳邊的光明突然叫了起來。
它很聰明，好像也知道媽媽睡著了叫不醒了。
“哎呀，天霖，你快看，這酒瓶子碎了一地，原來是這條狗干的！”
李阿姨故作驚訝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
她走到爸爸身邊，輕聲說：“我就說欣欣是個好孩子，怎么會故意搗亂呢？”
“肯定是這畜生不懂事，在這里亂跑亂撞，才把酒給打碎了。你可千萬別怪孩子?！?/p>
“是這條畜生砸的？”爸爸的聲音變得更加陰沉。
“肯定是的！”
李阿姨肯定地說：“你看它現(xiàn)在還在那里叫，肯定是心虛了！”
我急忙搖頭：“不是的爸爸，是我砸的，不是光明……”
光明是我兩歲生日時，爸爸送給我的禮物。
我記得那天，爸爸抱著小小的我，把更小只的光明放到我的腿上。
他用很溫柔的聲音說：“欣欣，爸爸給你找了個伴兒，它叫光明?！?/p>
“爸爸希望它能給你帶來光明和好運?！?/p>
“爸爸不在的時候，它就是你的眼睛，會一直陪著你，保護你?！?/p>
光明不僅僅是禮物，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還敢撒謊！”
“都這個時候了還要包庇一條狗！”
爸爸又一巴掌扇在我臉上，瞬間傳來火辣辣的疼。
他轉(zhuǎn)身對門外的下人喊道：“來人！把這條畜生給我拖出去打死！”
2
“不要！”
我死死地抱住光明。
它的頭埋進我的懷里，不停地發(fā)抖，也不敢出聲了。
“爸爸，是我砸的酒瓶！”
“你要罰就罰我我，求求你放過光明，好不好？”
那兩個叔叔根本不聽我的話，他們力氣好大，輕而易舉地就把光明從我身上掰開了。
光明不停地回頭，對著我發(fā)出凄厲的哀鳴。
它的四只腳拼命在地上蹬，爪子在水泥地上劃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我看不見，我只能聽著它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