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處理完這邊的事情，我就回去?！?/p>
“好?！?/p>
養(yǎng)父沒有多問一句為什么，干脆利落地應下，“你先把定位發(fā)給我們，別怕，悅涵，有爸媽在。”
“嗯。”
掛掉電話，我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那家燈火輝煌的頂樓餐廳。
我在附近的酒店開了一間房，洗了個熱水澡，強迫自己睡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家。
一開門，撲面而來的是熟悉的霉味。
在破舊狹小的出租屋，喬父正坐在小馬扎上，整理著一堆從外面撿回來的廢品。
他不再是昨晚那個容光煥發(fā)的富豪模樣，又換上了那身我看了兩年的陳舊中山裝，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愁苦。
看到我，他渾濁的眼睛里立刻流露出慈愛。
他從一堆廢紙板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個塑料袋，獻寶似的遞給我。
“悅涵回來啦，快看，爸今天運氣好，撿到一袋好東西?！?/p>
袋子里是幾片被壓扁了的面包，還有兩個看起來有些蔫巴的蘋果。
“看著還挺干凈的，別人剛?cè)拥?，你快趁熱……不，趁新鮮吃?！?/p>
我盯著那袋食物，胃里又是一陣翻江倒海。
昨晚頂級餐廳里精致的牛排、昂貴的紅酒，和眼前這袋別人丟棄的食物，在我腦海里瘋狂交織。
我面無表情地推開他的手：“不餓，不想吃?！?/p>
我哥喬天賜，正坐在吱呀作響的舊輪椅上。
他立刻拉下臉，用他慣用的陰陽怪氣的語調(diào)開口了。
“喲，怎么了？現(xiàn)在連爸撿回來的東西都嫌棄了？”
“是不是覺得我們這個家配不上你了？”
“覺得我們都是你的累贅了？”
3
我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昨晚在餐廳里，喬天賜那健步如飛的樣子還清晰地印在我的腦海里。
他現(xiàn)在這副瘸腿的模樣，在我看來，滑稽又可笑。
見我不語，喬天賜立刻切換了表演模式。
他的眼圈瞬間就紅了。
“我知道，都怪我，怪我這條不爭氣的腿，成了家里的拖油瓶，也成了你的累……”
他還沒說完，就被我冷冷地打斷了。
“哥，你是不是覺得，如果你們不是現(xiàn)在這樣窮困潦倒，我就不會回來了？”
我的聲音很輕，卻讓整個家瞬間陷入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