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不是一個瘋子該有的。
那眼神里充滿了警告和一絲懇求。
我的心狂跳,僵在原地。
客廳的掛鐘滴答作響,和沙漏里的沙子一起流逝。
那一小時,是我這輩子最漫長,也最詭異的一小時。
妻子和“薇薇”在客廳地毯上玩耍,笑著,鬧著,就像過去無數(shù)個溫馨的午后。
而我,像個局外人,癱在沙發(fā)上,動彈不得。
終于,沙漏里的最后一粒沙子落下。
正在追著皮球跑的“薇薇”,身體瞬間僵在半空中。
她前傾的姿勢,臉上的笑容,全都凝固了。
前一秒還活蹦亂跳的女兒,下一秒就變回了一座冰冷的蠟像。
陽光照在她蠟質(zhì)的皮膚上,反射出一種非人的光澤。
那個笑容,無比詭異。
妻子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抱起僵硬的蠟像。
她的動作輕柔得像在照顧一個熟睡的嬰兒。
她抱著蠟像走回房間,嘴里輕輕哼起了薇薇最愛聽的搖籃曲。
“睡吧,睡吧,我親愛的寶貝”
歌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蕩。
我獨自癱坐在客廳,猛地想起剛才的錄像。
我慌亂地掏出手機,點開相冊。
最新的一條視頻,時長為零。
什么都沒有。
空白的。
我看著手機屏幕,渾身冰涼。
2
我沒有再反抗。
或許是我瘋了,或許是我太想念女兒了。
我開始陪著妻子,每天“扮演”著薇薇父親的角色。
沙漏被妻子擺在客廳最顯眼的位置。
每天下午三點,她會準時將沙漏倒置。
然后,“薇薇”就會醒來。
我們擁有一個小時“完整”的家庭生活。
詭異,卻又透著一絲病態(tài)的幸福。
我強迫自己接受這個現(xiàn)實,甚至開始和“薇薇”說話。
“爸爸,今天公司忙不忙呀?”
“薇薇”坐在我腿上,仰著小臉問我。
我擠出一個笑容:“不忙,爸爸每天都想早點回家陪你?!?/p>
妻子在一旁看著我們,臉上是滿足的笑容。
但這種幸福,像一把刀,每天都在凌遲我的心。
“薇薇”的記憶,似乎在一天天變得更加完整。
有一天,她突然問我。
“爸爸,我出事那天,你為什么沒有陪我?”
我的心臟瞬間揪成一團。
那天,我本來答應(yīng)陪她去游樂園,卻因為一個臨時會議失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