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向窗子。
窗子上是新焊上去的鐵藝防盜窗,手指粗,撼之不動。
我被囚禁了,這幾平方曾經(jīng)最溫馨的空間,如今成了我的牢籠。
被關(guān)起來的這段時間,我拼命想要逃,可爸媽輪流守著我,寸步不離。
我求媽媽,她淚流滿面地看著我,卻始終只肯說:“乖乖,聽話!”
我愿意聽話,她叫我干啥就干啥,只盼著她能放了我。
這一天,媽媽突然做了我愛吃的醬燒雞翅,她真的好久沒有做我喜歡的菜了,我很開心,事情好像有轉(zhuǎn)機。
菜很美味,我不舍得一下吃光,細嚼慢咽,卻嚼出了古怪,趕忙把碗湊近細看。
一看之下,后背升起涼意。
雪白的米飯里,均勻摻雜著白色的顆粒,細微難辯,和著飯菜吃下去,也不會有太多苦味。
我知道,那是磨碎的藥粉。
媽媽對我下手了。
我的身體漸漸冷下來,腿軟了,繼而全身失去氣力,沉淪進無盡的黑暗深淵。
喪失知覺前,神志卻突然清明,想起了許多事。
2
媽媽這樣對我,是有原因的。
我學(xué)習不好,進入高中又開始談戀愛。
有一次方澤帶我逃晚自習出去玩,玩忘了時間,等發(fā)現(xiàn)時已將近半夜。
我們不知所措,就想著找個地方躲一躲,捱到明天再說。
方澤說,索性失蹤得時間長些,這樣爸媽看到我們時,說不定就只會驚喜,顧不上生氣了。
我是全沒有主意了,只能聽他的。
沒地方可去,方澤想了想,說他們村有個民國女子的貞節(jié)牌坊,那女子姓洪,近年來,村里人在那建了香火旺盛的洪婆婆廟。
廟里有個值更室,他媽媽有時會在那值更,但平時大都沒人住,所以他提出想帶我到那里過夜。
我有些害怕,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可想,我倆打了車過去,在門框上摸到鑰匙,發(fā)現(xiàn)床上沒有被褥,只好和衣躺下。
等警察凌晨找過去時,我正靠在方澤懷里熟睡。
事情迅速發(fā)酵。
人們罵我行為不端,小小年紀就賣弄風騷,還有人造謠說,我其實早就和其他男孩關(guān)系混亂,并且懷過孕、流過產(chǎn)。
那些日子,媽媽常常一愣就是好久,眼神閃爍,藏著說不出的疲憊。
沒多久,又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