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對農村人和窮人沒有偏見,因為我自己就是個農村低保戶出身的女兒。
不過是趕上了好機會,在恢復高考后幾年,到上海讀書遇見老公,然后硬著頭皮扎根下來。
做人不能忘本,農村人更不能看不起農村人。
何況都什么時代了,還講出身那一套呢?寒門也能出貴子啊。
如此想著,我把招待準女婿的家宴安排得體體面面。
還特意關照了老公,當他看不順眼崔六的時候,就想想他媽當年是如何對我的。
崔六很自來熟,親親熱熱喊我“阿姨”,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
他神情又有些傲,口口聲聲說認識哪些名人,而我一個46歲的個體戶,只懂怎么烤面包,完全不懂明星。
只能迷迷糊糊地點頭稱是。所以這一頓飯,倒也是吃得奇異的熱鬧。
和氣送走了他,正準備回餐廳收拾,我就發(fā)現(xiàn)了那件奇怪的事,一時杵門口愣住了。
女兒在收碗筷,見我直直地站著,喊了一聲,媽怎么了。
我正想說點什么,但一轉念,還是按捺住了心頭的疑慮,回答她可能是喝了酒,腦子發(fā)暈吧。
然后我悄悄關上鞋柜門,走到廚房挽起袖子,和女兒討論起最近在看的書。
我的表情既無憂慮,也無困惑。
只有我自己知道,家里莫名其妙丟了一個金鐲子。
那鐲子是為了周末婆婆的生日宴而特意購買的,因為怕忘帶,就放在門邊的鞋柜上。
我只能責怪自己太不小心。門口一直人來人往,也很可能是倒垃圾的時候,順手給掃了出去。
我一邊暗暗思考,一邊也不敢聲張,從私房錢里摸出錢,又買了只一模一樣的。
過幾天老公問我,對崔六感覺如何。
我瞞下丟鐲子的事,只是簡單回答:“不好說,有點油滑,還得再看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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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的單位遠,平時住宿舍,一般一周給我們打1-2個電話報平安。
可是崔六上門后,她突然變得愛和我嘮嗑,說來說去都是崔六家那些苦哈哈的往事。
什么崔六家里窮得頭上無瓦片遮蓋,為了能有個男孩,一胎一胎努力生。
直到第六個才如愿以償,所以給他取名叫崔六。
雖然崔六窮,但是崔六爭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