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常常帶來些說是路邊兜售的花,總來換走我房里時興的水仙。
我佯裝埋怨他買的顏色艷麗,還是些不知名的野花。
他卻朝我輕笑搖搖頭,幾分無奈「我倒愿意公主和這瑰麗的花一般,在外自由恣意?!?/p>
他換過淡色的水仙,新的花香在房內(nèi)彌漫開。連我心上也不禁沾染。
我望著他在公主府忙前忙后的樣子,記憶磨損的空缺漸漸被重新覆蓋。
05
腿好了以后,我?guī)コ峭饪慈粘觥?/p>
都城外的日出極好,傳聞兩人一起在城外看日出,便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
陽光斜照在身姿挺拔如竹節(jié)的少年,映襯幾分心動。
花燈節(jié)是我們這最大的節(jié)日了,做湯圓是花燈節(jié)這天的習(xí)俗。
花燈節(jié)那日看完日出,我拉著他策馬至公主府,纏著他要做湯圓。
很久沒有人再同我做過湯圓了。
沈逾這人,即便是來我府上這么久,還是像個迂腐的老頭,守著禮數(shù),不肯半分逾矩。
那日我沾著面粉,看著沈逾僵硬的搓面團的動作嘲笑他。
他要面子繃著臉不說話,手下卻不停練著動作。
「沈逾,你的湯圓還挺別致!」
我坐在他對面,瞧見他眉頭輕皺,語氣里透露著幾分無奈。
「公主莫要再取笑我了?!?/p>
「沈逾,你別喊我公主了,喚我月月吧?!?/p>
這百日的時光里,終于再有人陪我過花燈節(jié)。
舊人的記憶在腦海里漸漸被沈逾執(zhí)拗的神色填充。
也許我心里漸漸默認(rèn),宋澈白不會回來了。
那日的花燈節(jié),當(dāng)真是難忘。
花燈節(jié)過后,我甚至纏著沈逾留他在我府上暫住。
他這次總算是破了自己心里鐵板一樣的規(guī)矩,答應(yīng)了我。
我不會琴,但他會在湖心庭院里撫琴。
一次冬日下大雪,煮酒溫茶。
我隔著亭子擋風(fēng)的輕紗,看著沈逾越發(fā)朦朧。
漸漸的,我喝多了酒,趴在石桌上。
熱酒的霧氣升騰,我半昏半醒間聽到有人喚我「小月亮」,靠近我時有陣陣竹香。
他一介軍師卻像從戰(zhàn)場廝殺回來,身上都是血。
我好像迷糊間說了些什么,卻想不起來。
第二天醒來,沈逾說是如畫扶我回房休息的。
我便當(dāng)那晚是夢。
那日之后,沈逾漸漸整日外出,我偶爾問起他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