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煞神的半分模樣。
“顧南行,你個傻蛋,這么大的雨摸什么鬼泥鰍,快和我回去?!?/p>
我身后的翠珠給我打著傘,后面跟著一行將軍府的侍從們,每個人都顯得很淡定。
這個戲碼,對于將軍府的眾人來說,自將軍結(jié)婚后看了不下二十遍了,還好將軍休沐假期少,
碰見的下雨也就更少了,這不才三年,才僅僅摸了第二十三次泥鰍。
最后,以我熟悉的打了個冷顫,顧南行便立刻從田里跳了出來,脫下蓑衣來給我披上,從翠
珠手上接過傘撐著。
他打著赤腳,潔白的腳趾怕打滑,如雞爪般狠狠抓著地面,逗我笑得肚子疼。
“她什么時候能醒?”
“這個要看宋側(cè)妃什么時候藥性過了?!?/p>
“太子殿下,容老臣多嘴,宋側(cè)飛身體虛弱,實在經(jīng)不起西域這忘情蠱濃烈的沖擊,忘情蠱的毒這會使她的身體越來越內(nèi)虛?!?/p>
半晌,沒有聽見人聲,寂靜一片。
“這個人,她必須給我忘記?!绷宏虦芈暥裕Z氣不容任何人辯駁。
他的東西,不容有另一個人絲毫的痕跡。
“這,可側(cè)妃.......宋側(cè)妃她已有足足一月的身孕,還望殿下三思?!?/p>
太醫(yī)陳伯把腦袋死死地扣在地上,雙腿不由得打顫。
“身孕?”梁晏那冷淡的面具最終開始崩裂,失去了往日那分毫不亂。
他拼命忍耐住內(nèi)心的嫉妒,雙眼憋得通紅,最終好像下定了主意。
“南行,南...行。”
我在一片朦朧的天光中,看見南行穿著玄衣鎧甲,拿著紅纓長槍,笑著朝我揮揮手,化作一縷黃沙飄遠。
醒來之時感覺枕邊一片濕潤,抬眼便看見鮮紅的床幔,中間垂吊著喜慶的床花。
紅艷艷的,像是梁國七年寒冬的那一灘血。
那時,我們這位如今皇位唾手可得的太子殿下,當年還只是在冷宮四處討食的野狗。
初見梁晏時,他正被幾個皇子圍在永安宮的后門毆打。
我那時剛下太學,身為丞相府唯一的女兒,時不時還是要去宮里聽學的,六藝四書樣樣都學,也都要考校。
我正直七八歲的年紀,依舊不收心,整天還是想著上樹掏鳥蛋,下河摸螃蟹,想著府里阿嬤的桂花酪,秦香樓的腌魚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