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奶奶恨恨瞪了眼媽媽，抱著我出了門。
04.
可惜好景不長。
在我高二那年，從小為了護著我，在媽媽明確表示不會搬去跟他們同住，而特地搬來我家對門的爺爺奶奶，先后離世了。
葬禮上，一片愁云慘淡的嗚咽聲中，我眼睜睜看著媽媽揚起了嘴角。
「從今往后，就沒人護著你了吧？」
回家后，媽媽勒令我在客廳罰站。
只因為被她得知，我用奶奶生前給我的零花錢，新買了一支鋼筆。
「我有沒有說過，無論誰給了你錢，你都要第一時間把錢給我，別小小年紀書沒念出個什么好歹，倒是學(xué)會大手大腳亂花錢了?！?/p>
昏黃的燈光下，媽媽坐在沙發(fā)上，看向我的眼神那樣冷漠，說話時的語氣卻仿若一個事事都在為孩子打算的慈母。
「從小我就告訴你，人活一輩子總會遇到意外，你現(xiàn)在把錢都花完了，等你真遇到什么事了拿不出錢來，總有你哭的時候?！?/p>
說著，她抿了抿鬢邊滑落的碎發(fā)，緩緩起身往臥室走去。
從回家起就緊繃著神經(jīng)的我，看到她背影的瞬間，終于敢偷偷松口氣。
可還沒走進臥室，媽媽忽然又停了下來。
「反正明天周末不用上學(xué)，你今晚就去你爸遺照前跪著，好好反省一下的錯誤，聽到了嗎？」
我垂下頭，掩去眼中的情緒，悶聲道：「知道了?！?/p>
「咔噠?！?/p>
主臥的門被媽媽從里面合上，我猶如行尸走肉般走到爸爸的遺照前，跪在了光可鑒人的瓷磚地上。
哪怕已經(jīng)進入夏天，瓷磚卻依舊無比冰冷。
05.
清晨，在清脆的鳥鳴中，主臥的房門被打開了。
跪了一晚上的我，渾身僵硬頭昏腦漲，膝蓋更是不斷傳來針扎似的疼。
「知道了錯了？」
媽媽徐徐走到我身后停下，語氣平緩地問。
我渾渾噩噩地點頭：「知道了…」
她說：「行，知道錯了就好，回房休息去吧?！?/p>
我如蒙大赦般往起站。
可大約是跪久了，眼前一陣陣發(fā)黑，膝蓋也又酸又疼。
要不是及時扶住身側(cè)的墻，怕是還沒站起來就要一腦袋扎回地上。
面對如此虛弱的我，媽媽卻只說了兩個字。
「別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