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淵屏退了宮人,他湊得極近為我上藥,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微妙。
我能感受到他皮膚近在咫尺的熱度,還有擦過我鼻尖的呼吸。
他忽然靠近吻了我一下,緊接著又要落下一個吻。
意識到他要做什么,我忙推開。
「怎么了?你不喜歡朕?」陳淵蹙起眉,放柔了聲音問我。
我有些慌,不知該怎么開口。
這可是死罪。
囁嚅了半晌,我才磕磕絆絆跟他解釋:「爹爹說...我前些年遭歹人...所以并非...」
這也是我一直以來的匪夷所思之處。
我并非完璧之身,是崔家一直以來的秘密,可我卻能入得了宮,近得了陳淵之身。
而陳淵聽完我的話,居然也不生氣,甚至連點驚訝的情緒都未見半分。
反倒是低低笑了出來。
「你爹爹騙你,那不是歹人,那是...」
那是陳淵。
陳淵把我的驚訝拆穿吞入腹中。
這一夜,我聽見陳淵一聲聲叫我的小字。
阿檀。
他說數(shù)年前就認識我,只因我入宮前撞壞了腦子,這才將他忘了。
可我爹爹,還有我其他六個兄弟姊妹,都說我之前是傻子。
爹爹和崔家人都不會騙我。
那陳淵呢?
若不與我相識,他又怎會知道我閨中小字?又怎會與數(shù)年前的我行夫妻之實?
我訥訥一夜。
不知究竟該信誰。
天大亮時,陳淵已經(jīng)去上朝了。
我叫來宮人,命她們擺一桌青草。
想到什么,我又叫住宮人吩咐道:「不必洗凈,也不必處理,混了泥就拿上來?!?/p>
昨夜下了雨,草與泥都散發(fā)著一股甘清味兒,只是塞入嘴里時,卻只剩下苦澀,獨獨草葉尚能品出一絲甘甜,但免不得有些割舌頭。
我覺得。
爹爹和兄弟姊妹們,此刻也定在吃青草席面。
7.
陳淵又給我晉了位份。
這回還賜了封號,曇昭儀。
不是檀香的檀,而是曇花的曇。
我問他為什么,他只說等來日我就會明白。
可他說的來日,究竟是哪一日。
在宮里待得久了,常聽資歷老的宮人們提起數(shù)年前,我才漸漸覺察家人好似在騙我。
他們說我與陳淵確有過往,陳淵沒當皇帝時,就屢次因我而犯上。
我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