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爍金,天青云美。如此美景,僅讓人一見,就不覺心情大好。而,
小梅和荷花的命運(yùn)轉(zhuǎn)折,更是讓云兮的心情好得不能再好。
還有能比看到仇人倒霉更讓人開心的事情嗎?沒有,至少暫時沒有?!按彘L,
荷花這樣的性子,收她回去,我們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北淮彘L纏著的弟子,苦不堪言,
他又不能一巴掌將這個招待他們的人給拍死?!翱墒呛苫ㄋ行逕挼奶熨x,她還小,
你們以后好好教導(dǎo),她會改的?!贝彘L明顯是不想放棄這千載難逢的機(jī)會。
他老臉憋得通紅,在這么多人面前求情,只覺得又丟人又難堪。云兮嗤笑一聲,
求人?靠山山倒,靠人人跑。果然那弟子終于忍不住了,
扭頭不耐煩的看了村長一眼。“不用求我了,今天你就算死在我面前,她也沒戲!
”依靠在門前的荷花,雙眼死死的瞪著云兮,似乎要將她瞪出一個窟窿來??上В?/p>
也僅此而已。云兮鉆進(jìn)馬車,她已經(jīng)可以預(yù)料到荷花的后半生了。
無外乎是找個鄉(xiāng)下漢子,結(jié)婚,生子,然后,等死。在希望和絕望中來回煎熬。
一旦想到自己曾經(jīng)有機(jī)會改變命運(yùn),就懊悔,憤恨。最后,
麻木……飛翼馬拉動馬車,車轱轆在空中輪轉(zhuǎn)。天邊云彩,分外亮麗。不孤山,
她,來了。不孤SD西橫跨數(shù)百里,巍峨壯觀,主峰直達(dá)青云。吟龍門,
就位最高的那座山峰。耳畔,有孩子們不絕于耳的贊嘆驚訝聲,而云兮,
此刻正靠在軟榻上。她看似在閉目養(yǎng)神,然而,沒有人知道,她已經(jīng)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滴答…….滴答……云兮,正站在活泉前,泉水澄澈如藍(lán)寶石,一片瑰麗。
水流緩緩,濕氣氤氳。她眼中有訝異之色閃過,這是天泉?她眉眼微動,
這里的靈氣,已經(jīng)濃郁得化不開了,半響,云兮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墒沁@笑,
并不達(dá)眼底,有無數(shù)的寒光從她的眼底閃過。濃郁得就如同暗夜?!俺〕?,
枉你廢盡心機(jī),可是你知不知道,天泉是云家的守護(hù)神,只有云家嫡系血脈才能開啟。
”她沒想到,自己當(dāng)初自曝沒將天泉?dú)У?,反而因為這無異的舉動,和天泉簽訂的契約。
現(xiàn)在,她魂魄覺醒,她便成了天泉的主人。這一次,上天送給她的禮物可真是不薄。
天泉是云家至寶,至云家傳承以來,誰都沒想過將其據(jù)為己有,
也沒有能力將其據(jù)為己有。云家因為有天泉,重來不會為靈氣不足而擔(dān)憂。
因為天泉本身便是一座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靈礦,且,靈氣純凈,
品質(zhì)可以媲美極品靈石。云兮捂住心口,她笑得心口疼。
卻已經(jīng)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滋味了。上輩子傾盡一生去愛的人,全心全意去愛的人,
最后也因為這天泉和一個女人,逼她自爆??墒?,真的疼嗎?不,不疼,因為,
那里,只余冰冷。若是有一面鏡子,云兮現(xiàn)在就能看到自己臉上那皮笑肉不笑的笑。
一雙清澈動人的眸子,流光溢彩,濕氣氤氳。可是,眼底卻是冷酷決絕的黑暗,
如同懸崖下的深淵,那是一道天塹,一道鴻溝。沒有人可以走到她的心底去傷害她。
她握緊了拳頭,眼底又波光流轉(zhuǎn),看著天泉,眼中有意味深長之色閃過。與此同時,
不孤峰,山尖。乾元著一襲黑袍,佇立與這萬丈山巔。他微微側(cè)臉,精致的五官,
像寶石一般深刻耀眼,鑲嵌在輪廓姣好的臉上,再配上白皙到幾乎透明的肌膚,如瀑的墨發(fā),
微一挑眉,山間明月之光輝都被他壓在身下。一身氣勢更是渾然天成,
鋒利得如同出鞘的寶劍。這幅容貌,哪怕是不做任何動作,也能輕而易舉刺進(jìn)你的心口,
再落地生根,成為你胸口的朱砂痣。突然,月色之下的他,微微勾了一下嘴角。
一剎那,星光都黯然了?!昂芎?,終于來了?!钡豢陕劦穆曇?,
如同珠玉落盤,敲碎了一夜寂靜。“將人帶上來見我?!边h(yuǎn)遠(yuǎn)跟在乾元身后的掌門,
一聽這話,眼中有驚訝之色閃過?!澳氵@是打算收徒了?”“是誰讓你這么瞧得起,
剛踏入山門,就問我要人。”乾元微一挑眉,“你誤會了,她,不會成為我的徒弟。
”“那你還要來做什么?”你知不知走后門會給人家?guī)矶嗌侔籽郯。?/p>
掌門就差沒跳起來了,其實,他更覺得委屈。要一個人而已,何必大材小用,拜托,
他每天有處理不完的事物,連修煉的時間都快沒有了!“參加雙修典禮。
”乾元好似沒看到掌門那猙獰的表情,自顧自道:“她一定很高興。
”掌門打了一個哆嗦,他實在想不到大名鼎鼎的乾元劍尊會如此惦念一個人。
還是一個乳臭未干的奶娃娃!這由不得他多想……云兮從天泉出來的時候,
馬車剛好停落在山門前。云遮霧鎖,仙音縹緲,不真實的仙境,
如此真實的呈現(xiàn)在了眼前?!罢l是云兮?”突然,有一輕朗的聲音高喊一聲,
云兮抬頭就見一穿著一襲白衣的子墨縱劍而來,眨眼,便到了眼前。
他俊美的臉上帶著笑意,眉目疏朗,秀雅如玉,看上去就好像是好脾氣的鄰家大哥哥。
陽光帥氣。簡直不像是印象中的劍修。云兮微微抬頭,“有事嗎?
”子墨的眼神便停留在了云兮身上,僅一眼,便微蹙起好看的眉頭。這個面色蠟黃,
面容平庸的人就是劍尊要的人?到底有何特別之處。是那一雙眼睛,深若寒潭,
讓人看不清楚任何情緒。子墨朝云兮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人要見你,你跟我走吧。
”說罷,又轉(zhuǎn)頭對流月道:“她的名字不必記在花名冊上。
”流月還來不及和子墨說上一句話,子墨便帶著云兮飛劍而去,似乎很急。
她在心下冷笑一聲,這個云兮,倒是好命。夜色微明,有晨光自東方破曉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