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軍昨日偷襲,你——」
話出口半截,他不耐煩地掃了我一眼。
「一群蠢貨,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的計量都識不破,即便是不被俘虜,日后也是我軍的累贅?!?/p>
沒想到他竟然會這么說。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我記得,我們剛剛參軍的時候,和二十幾個戰(zhàn)友住在小小的軍營里,漠北的巫師投毒,戰(zhàn)友們上吐下瀉,軍營瘟疫橫行。
他丑時起身,與重病戰(zhàn)友同食同寢。
他說:「靠我一個人守不住南國的大好江山,給不了百姓安居樂業(yè)?!?/p>
「我寧愿死,也要把他們救好?!?/p>
戰(zhàn)場上,他身中數(shù)刀,硬生生扛回了三名傷員。
他奄奄一息時,強忍著疼痛,跟我交代。
「月兒,我死了沒關(guān)系,你和兄弟們活著就行。你以后帶著兄弟們,去收復疆土,要是可以,就帶一縷北漠皇帝的頭發(fā)來祭奠我吧。」
而現(xiàn)在,他親口稱呼那些和我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們?yōu)椤复镭洝埂ⅰ咐圪槨埂?/p>
涼風透過帷帳,吹得我后背一陣發(fā)涼。
來時我想了很多,此刻卻覺得,似乎沒有說出口的必要。
沉思片晌,我深吸了口氣。
「你的狀態(tài)不對,陸將軍,休息幾天吧?!?/p>
女人捂著嘴笑了,纖長的青蔥玉指從他的臉頰上細細下滑,最終勾住陸恒的下巴。
「陸將軍,我聽說你們軍營唯你獨尊,似乎也不是這樣的呢。」
「她……怎么要比你威風得多?」
陸恒冷厲的眸光,像是我在北漠見過的狼崽子。
「我的事情什么時候輪到你做主了?」
「收復漠北之事,暫不著急?!?/p>
不等我多說什么,帳篷外直接沖入一個人,對著陸恒拼命磕頭。
「陸將軍!三思??!」
「陛下一日三道圣旨催著,只等著我們拿下北漠凱旋回朝。如今最是劍拔弩張,形勢兇險,您可不能為了女人,功虧一簣?。 ?/p>
陳大甚至掀開自己的衣袖,露出半截手臂。
「北漠賊子砍斷了我的右手,還讓南國多少人家流離失所?!?/p>
「陸將軍,南國的人,都盼望您能早日誅殺叛賊,讓我南國百姓再無憂患!」
3
當年我們被北漠軍隊包圍,是陳大為了報恩,孤身一人吸引了敵方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