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然是我爸在四年前從外地帶回來的,他說這是他好兄弟去世時留下的遺孤,要帶回來當親生的照顧。
但他忽略了一件事,這個小胖墩跟他長了七八分像,說法并不成立。
村里都傳遍了,說他是我爸在外跟別人生的兒子,也就他們父子倆那么蠢,以為把所有人都騙了去。
我沒有理會他,埋頭繼續(xù)找,結果身后襲來,猝不及防往前一揚,順勢摔臉趴在了泥土里。
[哈哈哈,狗吃屎了,狗吃屎了,大家快來看啊,大丫吃屎了。]
我聽到他的話,漠然抬手擦拭眼角涌現(xiàn)的淚花,顫巍巍的從泥土地里爬了起來。
竹簍里的蟬殼被我壓了一下,全成渣,不值錢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段然,你姐怎么那么搞笑啊,穿的衣服好難看,這是你媽穿的衣服吧?]
[可不是嘛,我叔叔說她是賠錢貨,不配穿新衣裳。]
幾個跟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圍在我身邊,指著我大笑,話里語里盡是嘲諷。
2
村子離鎮(zhèn)上有差不多二十五分鐘的路程,我每天讀書都要提早半小時出門,走路去鎮(zhèn)上。
有時候碰上他們出門做活,在家吃早飯,都只有看一眼的份。
我爸說了,要是選擇繼續(xù)讀書,以后就不能靠他養(yǎng)活。
衣服我也只能撿我媽不要的穿,好在我跟我媽體型差不多,除了看出款式老氣,也沒什么不妥。
聽到他們的話,我低垂著頭拍去身上臟兮兮的泥土,衣角被泥土染成了黃色,怎么搓都搓不掉。
[她是我的狗,這輩子都只有但奴隸的命,我叔叔說了她這輩子都不會有什么出息,就連她那個媽,也像個母…]
我掀了掀眼皮,帶著恨看他,段然先是一愣,又像是嚇著了要掩飾什么,指著我大罵。
[你看什么看,再瞪我,我就去跟叔叔說,讓他打死你!]
段然惱羞成怒般,向前推了我一把。
我雖然比他高了些,但力氣方面跟他相比猶如蚍蜉撼樹。
腳下一個趔趄,狠狠摔坐在了地上,皮墩子傳來的疼意讓我眉頭緊鎖。
褲腰帶上揣著的通知書露了個邊角出來,我臉色一變,順勢倒在了地上。
[傻逼玩意,活該叔叔想早點把你嫁出去給老頭子當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