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摸挲著給守魂燈里添些燈油,不讓守魂燈熄滅
修士隕落,靈魂前往鬼哭城,需要守魂燈引路
如果守魂燈滅了,師父找不到鬼哭城,無法轉(zhuǎn)世重生
才把燈油添好,我聳起耳朵,聽到了不一樣的聲音
我聽到了整齊劃一的腳步聲,大概有近千人之多
這聲音蓋過了雨聲,震顫得我耳膜有些難受
不應(yīng)該啊
寒山宗本就小門小派,如今更是得罪了天劍宗,根本沒有人來吊唁
怎么會有這么多人上山?我不由地握緊了手中的劍
“散修趙行,送林宗主最后一程!”趙行的聲音粗豪,有甕聲甕氣的回音
他磕頭的聲音也特別大
“若非林宗主為我趙行主持公道,我趙行當(dāng)年險些命喪在混元宗的陳華手中
宗主我趙行沒有別的本事,只能給你磕頭了!”趙行祭拜完,又一個女人哭得肝腸寸斷:“林宗主,當(dāng)年我全家被殺,連我也差點做了他人的爐鼎
若非是你,就沒有我洪綾華的今天……”一個挨著一個祭拜,每個人都帶著濃濃的悲傷
他們問我能為師父做些什么,我說什么也不用做,回去吧
你們能來祭拜師父,就是對他老人家最大的安慰了
風(fēng)雨漫卷,松濤聲颯颯
原本寒冷的天氣,在眾人走后,我似乎感覺沒那么冷了
4我枯坐了很久,想了很多
初見我?guī)煾笗r,我身受重傷,被元谷三仙所圍
人來人往的撼海城大街上,來往不絕的修士熟視無睹,漠不關(guān)心
那時,我眼還沒瞎,看到經(jīng)過的修士當(dāng)中還有幾個相識的
他們看到我,低下頭匆匆走過
唯獨師父挺身而出,將我護在身后
“三個男修欺負一個受傷的女修,你們還真是不害臊
有種的跟爺爺拼個三百回合!”他那時真掂不清自己的斤兩
谷元三仙隨便拉出來一位,動動手指都能碾死他
眼看著老大祭出血煞劍,就要結(jié)果師父
我出手滅殺了他們
虎落平陽也不是三只螻蟻能欺負的
等到我殺了他們,師父還愣在當(dāng)?shù)?,不明所?/p>
他見我一個人流離,把我?guī)У搅松缴?,供我吃?/p>
我從來沒有管他叫過師父,正像他從來沒問過我的身世
他不知道,我跟他有相似的經(jīng)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