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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深宮芙蓉謀 隼尖 12448 字 2025-07-10 09: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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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春日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灑進閨房,蘇婉柔正專注地描繪著一幅山水圖。

她纖細的手指握著狼毫筆,在宣紙上輕輕勾勒,一座遠山的輪廓便躍然紙上。

十六歲的少女眉目如畫,卻比同齡人多了幾分沉靜。"小姐,您的茶。

"貼身丫鬟蘭兒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將一盞清茶放在桌角。婉柔微微頷首,并未抬頭,

筆尖繼續(xù)在紙上游走。她喜歡這樣的寧靜時刻,沒有繁瑣的禮節(jié),沒有必須應(yīng)付的交際,

只有筆墨與她的對話。"小姐畫得真好,跟活了一樣。"蘭兒站在一旁贊嘆道。

婉柔嘴角微微上揚:"不過是消遣罷了,比不得姐姐的才情。"提起大小姐蘇婉容,

蘭兒眼中閃過一抹黯然。三年前,蘇家嫡長女婉容被選入宮為妃,從此蘇家門楣光耀,

但小姐的閨閣中也少了許多歡聲笑語。正當主仆二人沉默之際,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二小姐,老爺請您立刻去書房。"管家的聲音透過門扉傳來,帶著不尋常的緊繃。

婉柔的手頓了一下,一滴墨汁落在畫上,暈開一片黑色。她心頭莫名一緊,

父親從不在這個時辰召見她。"知道了,我這就去。"她放下筆,整理了一下衣襟,

隨管家穿過曲折的回廊。蘇府是京城中有名的官宦之家,府邸雖不奢華卻處處彰顯著底蘊。

婉柔走在熟悉的回廊上,卻感到一絲陌生的不安。書房門前,她深吸一口氣,輕輕叩門。

"進來。"父親低沉的聲音傳來。推門而入,婉柔看到父親蘇大人背對著她站在窗前,

肩膀似乎比往日更加佝僂。母親坐在一旁,手中帕子已經(jīng)濕透,眼睛紅腫得厲害。"父親,

母親。"婉柔行禮,心跳如鼓。蘇大人轉(zhuǎn)過身來,面色灰敗,仿佛一夜之間老了十歲。

他手中握著一卷明黃色的綢緞——那是圣旨。"婉柔..."父親的聲音沙啞得幾乎聽不清,

"宮中傳來噩耗,你姐姐...婉容她...病逝了。"一瞬間,婉柔感到天旋地轉(zhuǎn)。

那個比她大五歲,溫柔似水的姐姐;那個入宮前夜抱著她流淚,

說會保護全家的姐姐;那個每月都會托人捎來書信和禮物的姐姐...死了?

"不可能..."婉柔喃喃道,雙腿發(fā)軟,扶住桌角才沒有倒下,

"上月姐姐還來信說一切都好...""是急癥。"父親機械地說著,眼神空洞,

"太醫(yī)院全力救治,但...回天乏術(shù)。"母親突然發(fā)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哀嚎,

撲過來緊緊抱住婉柔:"我的兒??!我苦命的容兒?。?婉柔被母親勒得生疼,

卻一動也不敢動。她感到母親的淚水浸透了她的衣衫,滾燙得幾乎要灼傷皮膚。"還有一事。

"父親等母親稍微平靜后,艱難地開口,"皇上...念及蘇家忠心,又憐惜婉容早逝,

特下旨...命蘇家次女入宮為續(xù)弦。""什么?"母親猛地抬頭,"不!

我已經(jīng)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婉柔!""糊涂!"父親突然厲喝,"這是圣旨!

是皇恩!你以為我們有選擇的余地嗎?"婉柔站在風(fēng)暴中心,感到一陣陣寒意襲來。

姐姐剛死,皇帝就要她入宮?這不合禮制,更不合常理。"什么時候?

"她聽見自己平靜地問道,聲音陌生得不像自己的。"三日后。"父親有些驚訝于她的鎮(zhèn)定,

"宮中來人說,皇上...見到你會有慰藉,你與婉容容貌相似。"原來如此。

婉柔心中一片冰涼。她不過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安慰皇帝喪妃之痛的活人偶?;氐阶约悍块g,

婉柔遣退了所有下人,獨自坐在窗前發(fā)呆。夜幕降臨,她沒有點燈,任憑黑暗將自己吞噬。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起身,悄悄來到府中一處僻靜的小院——那是姐姐出閣前的閨房,

自姐姐入宮后一直保持著原樣,每日有人打掃,仿佛主人隨時會回來。推開門,

熟悉的幽香撲面而來。婉柔點燃一盞小燈,昏黃的光線中,

姐姐的琴、姐姐的書、姐姐的繡架都靜靜地待在原位,上面一塵不染。她撫摸著姐姐的物件,

淚水終于決堤。在這里,她可以不用堅強,不用懂事,可以像個失去至親的孩子一樣痛哭。

在整理姐姐的書籍時,一本看似普通的《女則》從書架上掉了下來。婉柔彎腰去撿,

發(fā)現(xiàn)書脊處有異樣——這本書被掏空了,里面藏著一本小冊子。她的手顫抖著打開冊子,

借著燈光,認出是姐姐的筆跡。但這不是普通的日記,而是一份宮廷生活的記錄,

字里行間充滿了恐懼和隱憂。"...今日又見煜郎,他眉頭緊鎖,似有心事。我問他,

他只說朝務(wù)繁忙。但林公公看我的眼神讓我不安...""...太后賜的香料味道奇特,

用后常感頭暈。我不敢不用,只得每次只燃一點點...""...若有不測,

望見此記錄者能查明真相。我疑心有人在飲食中下毒,

癥狀日漸加重卻不敢聲張..."婉柔的手劇烈顫抖著,幾乎拿不住日記。姐姐不是病逝,

是被謀殺的!她迅速翻到最后幾頁,

草:"...發(fā)現(xiàn)了太后的秘密...前朝余孽...必須告訴煜郎...如果我遭遇不測,

小心太..."記錄戛然而止。婉柔合上日記,擦干眼淚,一個決定在心中成形。

她要將日記帶進宮,她要查明姐姐死亡的真相,要為姐姐報仇。三日后,

一頂華麗的宮轎將蘇婉柔接進了深宮。臨行前,母親哭得幾乎昏厥,

父親則再三叮囑她要謹言慎行,保全蘇家榮耀。婉柔穿著華美的嫁衣,面容平靜如水。

沒人知道,在這溫順外表下,藏著一顆為姐復(fù)仇的決絕之心。轎簾落下時,

她輕聲對自己說:"姐姐,等我。"第二章宮轎在穿過數(shù)道宮門后終于停下。婉柔掀開轎簾,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小巧精致的院落,門楣上"芙蓉軒"三個字清秀飄逸。"蘇小姐,

這便是您的住處了。"引路的老太監(jiān)躬身道,"皇上體恤您初入宮闈,特選了這處清凈所在。

"婉柔輕輕點頭,目光掃過四周。芙蓉軒位置偏僻,離后宮中心甚遠,但勝在獨立清幽。

院中幾株芙蓉樹正值花期,粉白的花朵在微風(fēng)中搖曳,倒是個雅致所在。"多謝公公。

"她示意蘭兒遞上早已準備好的荷包。老太監(jiān)接過,臉上皺紋舒展了幾分:"老奴姓周,

是這芙蓉軒的管事。小姐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踏入正廳,婉柔發(fā)現(xiàn)屋內(nèi)陳設(shè)雖不奢華,

卻樣樣精致。墻上掛著幾幅山水畫,書案上文房四寶齊備,甚至還有一張古琴置于角落。

若非身處深宮,這幾乎就是她在蘇府閨房的翻版。

"這些都是..."她忍不住伸手輕撫琴弦。"是皇上特意命人按蘇妃娘娘生前喜好布置的。

"周公公答道,眼中閃過一絲憐憫,"皇上說,姐妹情深,想必喜好也相近。

"婉柔的手指僵在半空。原來如此,她不過是一個替代品,連住處都要按姐姐的喜好來布置。

她強壓下心頭苦澀,轉(zhuǎn)身對周公公微微一笑:"皇恩浩蕩,臣女感激不盡。"待周公公退下,

婉柔立刻遣退了其他宮人,只留下蘭兒。她需要時間整理思緒,

更需要檢查這個看似溫馨實則充滿陷阱的新環(huán)境。"小姐,這宮里..."蘭兒剛開口,

就被婉柔一個眼神制止。婉柔指了指耳朵,又指了指墻壁。蘭兒立刻會意——宮中處處有耳,

隔墻有耳。"蘭兒,幫我整理一下帶來的衣物。"婉柔故意提高聲音說道,同時取出一張紙,

快速寫下:"檢查房間是否有暗格或夾層,小心說話。"蘭兒點頭,主仆二人假意整理行李,

實則仔細檢查著芙蓉軒的每一個角落。婉柔特別留意了床榻、書柜和梳妝臺,

這些都是最容易設(shè)置機關(guān)的地方。"小姐,您看這芙蓉花開得多好。"蘭兒指著窗外,

同時將一張紙條塞給婉柔。她在衣柜后發(fā)現(xiàn)了一個暗格,但里面空無一物。婉柔心中一緊。

空的不代表沒用過,也許只是被人清理干凈了。她越發(fā)覺得這芙蓉軒不簡單。夜幕降臨,

婉柔輾轉(zhuǎn)難眠。她輕手輕腳地起身,從貼身衣物中取出姐姐的日記,就著月光再次翻閱。

那些關(guān)于頭暈、乏力的描述,那些對太后賞賜的疑慮,此刻讀來格外刺心。

"...'太后賜的香料味道奇特'..."婉柔的手指停在這句話上,眉頭緊鎖。

什么樣的香料會讓姐姐如此不安?次日清晨,周公公前來通報,皇上巳時召見。

婉柔心頭一跳,終于要面對那個讓她姐姐又愛又疑的男人了。她精心挑選了一件淡青色衣裙,

既不張揚也不過于素凈,發(fā)髻簡單挽起,只簪一支白玉蘭花簪——姐姐生前最愛的款式。

"小姐,這樣打扮..."蘭兒有些擔(dān)憂。"正合他意,不是嗎?"婉柔對著銅鏡,

唇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他想要一個蘇婉容的替代品,我便給他一個。"在太監(jiān)引領(lǐng)下,

婉柔穿過重重宮闕?;蕦m的宏偉令她窒息,每一處金碧輝煌都仿佛在提醒她自己的渺小。

終于,他們在一座名為"養(yǎng)心閣"的殿前停下。"蘇小姐到。"太監(jiān)尖細的嗓音通報。

殿門緩緩開啟,婉柔垂首步入,按禮制行了大禮:"臣女蘇婉柔,拜見皇上,

愿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平身。"一個低沉男聲響起,出乎意料的年輕。

婉柔小心翼翼抬頭,終于看清了這位大趙天子的容貌。趙煜看上去不過二十五六歲,

面容俊朗卻帶著倦色,眉宇間鎖著化不開的憂郁。他身著常服,手持一卷書冊,

倒像個書生而非帝王。最令婉柔心驚的是他的眼睛——那雙眼在看到她的瞬間閃過一絲痛楚,

仿佛透過她在看另一個人。"走近些。"皇帝放下書卷,聲音柔和了幾分。婉柔向前幾步,

始終保持著恭謹?shù)淖藨B(tài)。"抬頭讓朕看看。"她緩緩抬頭,與天子四目相對。那一刻,

她看到趙煜眼中復(fù)雜的情緒翻涌——懷念、悲傷、愧疚,還有一絲她讀不懂的深意。"像,

真像。"趙煜輕嘆一聲,伸手似乎想觸碰她的臉,又在半空停住,

"尤其是這雙眼睛...但你比她更..."話未說完,他突然咳嗽起來,

一旁的太監(jiān)連忙遞上帕子。婉柔敏銳地注意到帕子上沾染了一絲暗紅。"朕無礙。

"趙煜擺擺手,轉(zhuǎn)向婉柔時又恢復(fù)了平靜,"你在宮中可還習(xí)慣?芙蓉軒還滿意嗎?

""回皇上,芙蓉軒雅致清幽,臣女十分感激皇上的安排。"婉柔恭敬答道。

"那里..."趙煜目光飄遠,"是你姐姐初入宮時住過的地方。"原來如此。

婉柔心中冷笑,面上卻不露分毫:"臣女倍感榮幸。"接下來的談話乏善可陳,

趙煜問了些家常,婉柔一一作答。整個過程中,她感覺到皇帝的視線不時在她臉上流連,

卻又像透過她在看別的什么。"你擅長什么?"趙煜突然問道。"臣女愚鈍,略通詩畫,

不敢稱擅長。""婉容也愛詩畫。"趙煜眼中閃過一絲光彩,"你可會彈琴?""略懂一二。

""好,很好。"趙煜似乎很高興,"改日彈給朕聽。"離開養(yǎng)心閣時,婉柔心情復(fù)雜。

趙煜給她的印象與想象中相去甚遠——他看起來不像個冷酷無情的帝王,

倒像個為情所困的普通男子。但這更讓她警惕,溫柔表象下往往藏著最鋒利的刀。

回芙蓉軒的路上,婉柔注意到路過的宮女太監(jiān)都在偷偷打量她,竊竊私語不斷。

她假裝沒看見,卻在心中記下每一個面孔。剛回到芙蓉軒,

又一波賞賜接踵而至——這次是太后派人送來的。"太后娘娘說,蘇小姐初來乍到,

特賜些小物件以表關(guān)懷。"送賞的宮女笑容可掬,眼神卻銳利如刀,在婉柔身上來回掃視。

婉柔謝恩接過,發(fā)現(xiàn)賞賜中有幾盒名貴香料。當她打開其中一個雕花木盒時,

一股奇特的氣息撲面而來,與姐姐日記中描述的一模一樣。她的手指幾不可察地顫抖了一下。

"替我多謝太后娘娘恩典。"婉柔強自鎮(zhèn)定,命蘭兒收好賞賜。待太后的人離開,

婉柔立刻命人關(guān)上院門。她取出一小撮香料包在手帕中,藏在袖子里,其余的則原樣封存。

"蘭兒,去找找宮里有沒有..."婉柔壓低聲音,"姐姐生前的貼身侍女。"蘭兒會意,

借口熟悉環(huán)境出了芙蓉軒。婉柔則獨自坐在窗前,盯著那盒香料出神。姐姐的死絕非偶然,

而這香料很可能是關(guān)鍵。但她需要更多證據(jù),需要了解姐姐在宮中的真實生活。午后,

蘭兒帶回一個令婉柔意外的消息——姐姐的貼身侍女小翠還在宮中,被分配到了浣衣局。

"浣衣局?"婉柔皺眉。貼身侍女通常都會繼續(xù)侍奉新主,或被放出宮去,

被貶到浣衣局這種苦差之地極不尋常。"聽說是因為...多嘴。"蘭兒湊到婉柔耳邊,

"小姐,我見到她了,她說...她說有要事相告,但只能在沒人的時候。"婉柔心跳加速。

小翠可能是揭開姐姐死亡真相的關(guān)鍵。"安排一下,但要小心。"機會來得比預(yù)期更快。

當晚,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籠罩了皇宮。借著雨聲掩護,一個瘦小身影溜進了芙蓉軒。

"奴婢小翠,拜見蘇小姐。"來人渾身濕透,聲音顫抖。婉柔連忙扶起她。

小翠看上去不過十八九歲,卻已憔悴不堪,雙手因長期浸泡堿水而粗糙紅腫。

"小翠姐姐快請起。"婉柔親自遞上干布,"你是我姐姐的貼身侍女,不必多禮。

"聽到"姐姐"二字,

小翠的眼淚奪眶而出:"小姐...二小姐...娘娘她...她死得冤啊!

"婉柔心頭一震,連忙示意蘭兒守住門口。"小翠,你慢慢說,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小翠擦了擦眼淚,聲音壓得極低:"娘娘入宮后一直很得寵,但半年前開始,

她常感不適...特別是每次太后賞賜香料后,癥狀就會加重。娘娘起了疑心,

命我偷偷將香料拿出去找人查驗...""結(jié)果呢?"婉柔急切地問。

"還沒來得及...娘娘就..."小翠哽咽道,"娘娘臨終前夜,把我叫到床前,

說她發(fā)現(xiàn)了太后的秘密,關(guān)于...前朝余孽。她讓我把一封信交給皇上,

但我剛出寢宮就被林公公截住了...""林公公?""太后的心腹,內(nèi)務(wù)府總管。

"小翠眼中閃過恐懼,"他把我關(guān)起來嚴刑拷打,問我娘娘知道了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后來他們以為我什么也沒說,

就把我打發(fā)到浣衣局..."婉柔握緊了拳頭,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姐姐果然是被害死的!

而太后和林公公,很可能就是兇手。"小翠,你還記得那香料是什么樣子嗎?""記得!

"小翠點頭,"味道很特別,聞著香甜但有種...說不上來的刺鼻。

太后說是西域進貢的珍品,專門賜給得寵的妃子。

"婉柔取出白日藏起的那一小撮香料:"是這個嗎?"小翠聞了聞,臉色大變:"正是此物!

小姐千萬不可使用!"正當婉柔想再問些什么,外面突然傳來腳步聲。小翠驚慌失措,

婉柔連忙讓她躲到屏風(fēng)后。"蘇小姐,歇下了嗎?"是周公公的聲音。"還未,有事嗎?

"婉柔強作鎮(zhèn)定。"老奴來檢查門窗,這雨大,怕漏雨。"待周公公離開后,

婉柔發(fā)現(xiàn)小翠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一句"小心太后"的低語飄散在雨聲中。那一夜,

婉柔輾轉(zhuǎn)難眠。第二天清晨,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妝奩被人翻動過——雖然對方很小心,

但她特意放在特定位置的幾支簪子順序變了。有人趁她睡覺時搜查了她的房間。

婉柔站在妝臺前,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來。她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踏入了一場危險的游戲,

而對手顯然比她想象的更加警覺和強大。"蘭兒,"她輕聲喚來貼身丫鬟,"從今天起,

我們的一言一行都要格外小心。在這深宮之中,信任比毒藥更致命。"窗外,

一株芙蓉在晨風(fēng)中搖曳,花瓣上的雨滴如同淚水般滑落。

婉柔想起姐姐日記最后一頁未寫完的話:"如果我遭遇不測,小心太..."小心太后。

現(xiàn)在,她終于明白了。第三章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紗灑進芙蓉軒,

婉柔已經(jīng)坐在書案前一個時辰了。面前攤開的是一幅即將完成的《芙蓉圖》,

粉白的花朵在宣紙上栩栩如生。

但這幅畫有個不尋常之處——花瓣的脈絡(luò)中隱藏著只有她自己能看懂的記號,

記錄著這幾日來收集的關(guān)于姐姐死亡的所有線索。"小姐,您又一夜未眠?

"蘭兒端著早膳進來,看到硯臺里的墨已經(jīng)干了一半。婉柔揉了揉酸脹的手腕:"睡不著。

"她示意蘭兒靠近,低聲道,"今日我要去太醫(yī)院。"蘭兒手一抖,差點打翻茶盞:"小姐!

那可是...""我知道危險。"婉柔打斷她,從袖中取出一張紙,

"但我必須查清姐姐的死因。這是昨晚我根據(jù)姐姐日記整理的癥狀記錄,

與宮中公布的'急癥'說法相差甚遠。"蘭兒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字跡,

眼眶發(fā)紅:"小姐打算怎么進太醫(yī)院?那里守衛(wèi)森嚴..."婉柔微微一笑,

指了指畫作:"靠這個。"早膳后,婉柔換上一身素雅衣裙,只帶蘭兒一人出了芙蓉軒。

她特意繞道御花園,摘了幾枝半開的芙蓉花拿在手中。"小姐,太醫(yī)院在那邊。

"蘭兒見婉柔往反方向走,小聲提醒。"先去見一個人。"婉柔腳步不停。

她們來到一處僻靜小院,門匾上書"靜心齋"三字。

柔前幾日從宮女口中打聽來的——太醫(yī)院首席張?zhí)t(yī)每日這個時辰都會來此為太后請平安脈。

婉柔在院外一株老槐樹下靜靜等候。不多時,一位須發(fā)花白的老者提著藥箱緩步而出。

她立刻上前,盈盈一拜:"張?zhí)t(yī)安好。"老者一驚,

待看清是婉柔后連忙還禮:"蘇小姐怎會在此?""久聞張?zhí)t(yī)醫(yī)術(shù)高明,

尤精花卉入藥之道。"婉柔遞上手中芙蓉,"近日芙蓉軒的花開得極好,特采幾枝請教太醫(yī),

不知此花可有藥用價值?"張?zhí)t(yī)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接過花枝細細查看:"芙蓉花性涼味微辛,可清熱解毒,消腫排膿..."他忽然壓低聲音,

"蘇小姐若真對醫(yī)道有興趣,老朽有些醫(yī)書可借你一觀。

"婉柔心頭一跳——這分明是話中有話。"那便多謝太醫(yī)了。"她又行一禮,

"不知何時方便去太醫(yī)院叨擾?""今日申時,老朽在太醫(yī)院藏書閣當值。"張?zhí)t(yī)說完,

匆匆離去,仿佛剛才的對話只是尋常的醫(yī)理探討?;剀饺剀幍穆飞希袢嵝奶绻?。

張?zhí)t(yī)的反應(yīng)太過蹊蹺,似乎早料到她會來打聽。是陷阱還是援手?無論如何,

她必須冒險一試。申時初,婉柔帶著那幅《芙蓉圖》來到太醫(yī)院。守門太監(jiān)見她手持畫作,

只當是來請教畫中花卉藥性的,未加阻攔便放行了。太醫(yī)院藏書閣幽深安靜,

書架上的醫(yī)籍浩如煙海。張?zhí)t(yī)獨自一人在角落整理書卷,見婉柔進來,示意她跟上。

"蘇小姐對哪類藥草感興趣?"他聲音洪亮,顯然是說給可能存在的耳目聽的。

"聽聞《本草綱目》記載詳盡,不知太醫(yī)可否指點一二?"婉柔配合著演戲。

張?zhí)t(yī)取下一部厚重醫(yī)書,帶她來到最里間的書案前。確定四下無人后,

老人家的表情驟然嚴肅:"蘇小姐,老臣知道你為何而來。

"婉柔呼吸一滯:"太醫(yī)何出此言?""蘇妃娘娘..."張?zhí)t(yī)眼中閃過一絲痛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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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7-10 09:0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