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冷宮里長大的豆芽菜,就這樣被他的母親一把拎到了龍椅上。
十歲小兒,哪里懂得治國之道?
無妨,有他母后垂簾聽政,有提心吊膽的群臣陪著演戲,盡管從此民不聊生,餓殍遍野,這根豆芽菜也是全天下最圣明的君王。
這葬著無數(shù)晦暗秘密的紫禁城,本不該與我的人生有任何交集。
只是不知,究竟是那冷宮十年扭曲了人心,還是她的心肝本就生得畸形。
既有了權,她又強求愛,愛的還偏偏是她自己的親生兒子。
皇帝逐漸長大,盯著宮女的時間越來越長。
太后殺掉一個,轉頭皇帝又被另一個黏住了視線。
反復施用禁術導致的反噬,早已讓她的面相愈發(fā)恐怖,壽命也一減再減,天理人倫也不會容她這個太后爬上龍床,于是她想出了個兩全其美的主意。
找個八字合適的年輕女子,通過禁術與她換身。
也正因此,她惹到了絕不該惹的人。
7
當今圣上玄祀,此刻正縮在我懷里打滾。
“母后~今日您為何突然不陪兒臣一同早朝了?您不在,兒臣心里慌得很?!?/p>
好歹也是二十歲的成年男子了,本就生得喪眉搭眼,卻又添上這副廢物做派,更顯得令人作嘔。
但太后命我陪她演一出權柄交接的好戲,我若是拒絕,這游戲可就不好玩了。
我佯裝慈愛地看向皇帝的三角眼:
“哀家最近身體抱恙,不適宜繼續(xù)攝政?!?/p>
我抬手指了指安靜候在一旁的“霜妃”。
“依哀家看,霜妃倒是很不錯,以后就由她來輔佐你吧?!?/p>
想了想,我又補了句場面話。
“哀家老啦,把這天下交到你們手里,也就放心了?!?/p>
為表真實,我又老態(tài)龍鐘地用帕子捂嘴咳了兩聲,余光里假霜妃正施施然向我行禮。
“臣妾謹遵太后教誨?!?/p>
起身時,她勾起嘴角,坦然與我四目相對。
我看著自己的臉上浮現(xiàn)出如此小人得志的表情,回給她一個禮貌的微笑。
皇帝的嘴撅得能掛起個油瓶:
“可是母后,你不在,總覺得那些大臣都敢吃了兒臣!”
我無奈地撫了撫他油膩的腦門,“怎么會?!?/p>
心里卻在譏笑他難得長了回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