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時,已經(jīng)是深夜了。我只覺得渾身哪里都是疼的,趕緊叫來護士幫我打了一針止疼藥。
見我臉上有了血色,媽媽立刻抹著不存在的眼淚,聲音里半是關切半是埋怨?!翱伤阈蚜耍?/p>
你這一倒,把我們嚇得夠嗆!”隨即語氣變得陰陽怪氣,“不想掏錢就直說,非要折騰自己,
演這出戲給誰看?”我苦笑出聲,胸腔泛起鈍痛。原來在她們眼中,
我一個癌癥病人突然暈倒,竟然只是拙劣的推脫手段?我在這一刻才清醒的意識到,
原來在他們心里,從來沒把我當成親人。不過是把我這個兒子當作取之不盡的搖錢樹。
哪怕這棵樹生了蟲快要枯死,他們也要在倒下前,榨干它最后的價值。我想反駁,懟回去,
可話還沒說出口,門外又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不用問也知道,是姐姐帶著準姐夫來了。
“媽也在?”她皺著眉瞥了眼屋內,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聶成,我和小遠婚期定了,
現(xiàn)在就差十萬嫁妝,你那些捐款能不能先拿給我應急?小遠家那邊等著回話呢!”說著,
他就要伸手去夠我枕邊的銀行卡。媽媽一聽,立刻沖過來攔住她,“不行!
這錢得先給你開奶茶店,你個傻孩子,就聽媽的吧!媽還能害你不成?
你結婚前置辦算你的婚前財產才穩(wěn)妥,嫁妝晚幾天給能咋?”準姐夫冷哼一聲,
狠狠瞪了一眼姐姐。姐姐脖子一梗,滿臉怒色。“什么婚前財產?小遠家等不及了,
人家現(xiàn)在就要拿嫁妝!”“開奶茶店什么時候不能開?我這婚期都定了,要是因為嫁妝黃了,
你負得起責嗎?”“聶成,你趕緊勸勸媽!別讓她瞎摻和了!”媽媽也急了,“兒子,
不能聽你姐的,有了奶茶店,你姐想要啥樣的對象找不到?”姐姐摟著準姐夫翻了個白眼,
“我不要別的對象!我就要娶小遠!現(xiàn)在我結婚才是頭等大事!沒嫁妝,小遠家能同意?
”母女兩人爭得面紅耳赤,他們兩個,一個想讓我出錢給姐姐開店,
一個想拿我的救命錢湊嫁妝。他們兩個,甚至沒人多看我蒼白的臉色一眼,
也沒人問過我一句化療疼不疼,手術怕不怕。這就是我放棄大城市的工作和理想,
拒絕相戀多年女友的挽留,回到家鄉(xiāng)照顧他們幾年才等來的父愛母愛嗎?如果不是重生一次,
我打死都不會相信,我掏心掏肺對待的至親,竟能如此冷血無情。就在這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