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周氏集團總部三十六層的會議室內(nèi),空氣凝固得幾乎能擰出水來。
十幾位董事局成員的目光齊刷刷聚焦在長桌盡頭的年輕女子身上。
"關(guān)于與M集團的合作項目,我認為需要重新評估。"周冉希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
"他們提供的技術(shù)參數(shù)存在明顯夸大,根據(jù)我們的實驗數(shù)據(jù),
轉(zhuǎn)化效率最多只能達到他們宣稱的百分之七十。"她修長的手指在平板電腦上輕點幾下,
會議室的大屏幕立刻顯示出兩組對比數(shù)據(jù)。"這是他們提供的測試報告,
而這是上周我們技術(shù)團隊獨立驗證的結(jié)果。"周冉希站起身,走到屏幕前,
用激光筆圈出幾個關(guān)鍵數(shù)字,"溫差耐受性差了將近二十度,
這意味著在北方地區(qū)冬季根本無法正常運作。"董事們交頭接耳,
坐在主位的周父眼中閃過一絲贊許。"冉希說得有道理。"財務(wù)總監(jiān)皺著眉頭,
"如果按照原計劃投入生產(chǎn),后期退貨率和維修成本將不堪設(shè)想。
""我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德國的B公司,他們有一項類似但更成熟的技術(shù)。
"周冉希從容不迫地調(diào)出另一份文件,"雖然初期成本高出百分之十五,但長期來看更可靠。
這是詳細的對比分析。"會議持續(xù)到傍晚,最終董事會采納了周冉希的建議。走出會議室時,
幾位元老級董事對她點頭致意,這種認可在保守的周氏集團并不多見。"今天表現(xiàn)不錯。
"周父拍了拍女兒的肩膀,難得地露出笑容,"晚上有個飯局,你...""爸,
我今天約了塵休。"周冉希輕聲打斷父親,耳尖微微泛紅,"他剛從瑞士回來。
"周父了然地點頭:"去吧,記得周末回家吃飯,你媽念叨你好久了。"走出集團大樓,
初夏的夕陽為整座城市鍍上一層金色。周冉??戳搜凼直?,
距離和凌塵休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小時。她正打算讓司機送她回家換衣服,手機突然響起。
"周小姐,我是凌總的助理小李。"電話那頭的聲音急促不安,"凌總今天獨自去北山徒步,
現(xiàn)在天氣突變,我們聯(lián)系不上他了!
氣象局剛剛發(fā)布了暴雨預(yù)警..."周冉希的心瞬間揪緊:"他具體在哪個位置?
""應(yīng)該是北峰步道,凌總早上提過想去看日落。救援隊已經(jīng)出發(fā)了,
但...""我離北山更近,我先過去。"周冉希已經(jīng)快步走向停車場,"保持聯(lián)系。
"半小時后,周冉希的車停在了北山徒步徑入口。此時天空已經(jīng)陰沉如墨,遠處雷聲隆隆。
管理員勸阻她上山,但她只是借了件雨衣和手電筒,就沖進了逐漸密集的雨幕中。"塵休!
凌塵休!"她的呼喊聲被越來越大的雨聲吞沒。山路變得泥濘濕滑,雨水順著她的臉頰流下,
浸濕了衣領(lǐng)。一道閃電劃破天際,照亮了前方陡峭的山崖。周冉希瞇起眼睛,
隱約看到崖邊有個身影。她的心跳幾乎停滯——那是凌塵休,他正抓著崖邊的一株小樹,
隨時可能墜落。"塵休!堅持??!"她不顧一切地沖過去,跪在濕滑的巖石邊緣,
伸手去夠他。"冉希?"凌塵休抬頭,臉色蒼白,"你怎么...""抓住我的手!
"周冉希大半個身子探出懸崖,雨水模糊了她的視線,
但她能感覺到凌塵休的手指碰到了她的。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凌塵休抓住的小樹根部松動,
他整個人猛地向下墜去。周冉希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扣住他的手腕,用全身重量作為對抗。
"啊!"一聲痛呼從她喉嚨里擠出,肩膀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她死死抓住不放,
一點一點將凌塵休往上拉。終于,凌塵休夠到了崖邊的凸起,借力爬了上來。
兩人癱倒在泥水中,凌塵休已經(jīng)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額頭有一道猙獰的傷口,
鮮血混著雨水在臉上蜿蜒。"醒醒,塵休,不能睡..."周冉希拍打著他的臉,
艱難地將他扶起。就在這時,她腳下一滑,整個人向后倒去——最后一刻,
她用盡全力將凌塵休推向安全的地方,自己卻沿著陡坡滾了下去。后背撞上一塊突出的巖石,
劇痛讓她眼前發(fā)黑。朦朧中,她似乎聽到了葉諄清的聲音。"天?。m休!你怎么樣?
我來救你了!"周冉希想呼喊,卻發(fā)不出聲音。她掙扎著想爬上去,但身體不聽使喚。
雨水打在她的臉上,和淚水混在一起。她最后看到的,
是葉諄清扶著漸漸蘇醒的凌塵休離開的背影,而自己的手無力地垂下,陷入黑暗。
第二章三個月后,仁和醫(yī)院頂層的VIP復(fù)健室里,陽光透過落地窗灑滿一室。"慢一點,
別著急。"葉諄清攙扶著凌塵休的左臂,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來,"醫(yī)生說你恢復(fù)得很好,
但不能操之過急。"凌塵休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右腿的石膏剛拆不久,
每一步都伴隨著刺痛。但他看向葉諄清的眼神卻充滿柔情:"有你在,我恢復(fù)得特別快。
"復(fù)健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周冉希捧著一束白色滿天星走了進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淡藍色連衣裙,襯得膚色如雪,只是眼下有明顯的青黑。"塵休,
今天感覺怎么樣?"她將花放在一旁的茶幾上,聲音輕柔。
凌塵休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你怎么又來了?"周冉希的手指微微收緊,
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得體的微笑:"我?guī)Я四阆矚g的滿天星,放在病房會好看些。
""凌塵休病房的花瓶已經(jīng)插滿了我今早帶去的玫瑰。"葉諄清挽住凌塵休的手臂,
語氣無辜,"周小姐,醫(yī)生說了塵休需要靜養(yǎng),太多訪客會影響他恢復(fù)。
"周冉希的目光落在葉諄清緊貼著凌塵休的身體上,
喉嚨發(fā)緊:"我只是來看看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不需要。"凌塵休冷冷地說,
"諄清把我照顧得很好。""是啊,周小姐管理著那么大一個集團,怎么好意思麻煩你呢?
"葉諄清眨著大眼睛,"上次你來過之后,塵休的血壓一直不穩(wěn)定,
護士說可能是情緒波動太大..."周冉希胸口一陣刺痛。上次她來醫(yī)院,
正好撞見葉諄清在喂凌塵休喝湯,手指曖昧地擦過他的唇角。
她不過問了一句"醫(yī)生允許進食了嗎",就被凌塵休斥責多管閑事。
"那我就不打擾你復(fù)健了。"周冉希強撐著微笑,"公司還有個會議,我先走了。
"她轉(zhuǎn)身時,聽到凌塵休溫柔地對葉諄清說:"今晚留下來陪我吧,醫(yī)院的飯?zhí)y吃了,
你上次帶的湯..."門關(guān)上,隔絕了后面的對話。周冉希站在走廊上,
深吸一口氣才壓下眼眶的酸澀。她的右肩至今還會在雨天隱隱作痛,
那是救凌塵休時留下的傷。但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在意。電梯下到三樓,
周冉希拐進了骨科主任辦公室。年過半百的張醫(yī)生是周家的老朋友,見她進來,
立刻起身關(guān)上了門。"肩膀又疼了?"張醫(yī)生皺眉看著她不自然的活動姿勢。"昨晚下雨,
有點不舒服。"周冉希輕聲說,"能再開點止痛藥嗎?"張醫(yī)生嘆了口氣,
一邊寫處方一邊搖頭:"肌腱拉傷不是小事,你當時要是好好休養(yǎng),不至于留下病根。
真不明白你為什么要瞞著大家...""謝謝張叔叔。"周冉希接過處方,避開了他的目光。
走出辦公室,周冉希差點撞上一個人。她抬頭,對上了葉諄清似笑非笑的眼睛。
"原來周小姐也受傷了啊?"葉諄清的目光掃過她手中的處方,"怎么不告訴塵休呢?
他要是知道,說不定會心疼你呢。"周冉希收起處方,面色平靜:"有事嗎?
""只是想提醒你,塵休現(xiàn)在很依賴我。
"葉諄清把玩著脖子上的項鏈——那是凌塵休上周送她的生日禮物,
"他說我是他的救命恩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周冉希的手指掐進了掌心:"那天救他的人是我。""可惜沒人相信呢。
"葉諄清湊近她耳邊,聲音甜得像毒藥,"你知道塵休怎么說嗎?他說你為了得到他,
什么謊都說得出來。"周冉希猛地后退一步,后背撞上了墻壁。右肩傳來尖銳的疼痛,
讓她眼前一陣發(fā)黑。"對了,"葉諄清轉(zhuǎn)身前意味深長地說,"凌伯父下周要辦六十大壽,
塵休說要帶我出席。不知道周小姐收到邀請了嗎?"看著葉諄清離去的背影,
周冉希緩緩滑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凌家的邀請函確實安靜地躺在她的郵箱里,
但她還沒決定要不要去。手機震動起來,是母親發(fā)來的消息:"今晚回家吃飯,有事商量。
"周家別墅的餐廳里,水晶吊燈灑下溫暖的光。周冉希小口喝著湯,
聽父親談?wù)撟罱墓墒胁▌印?凌家那邊,"周父突然話鋒一轉(zhuǎn),"塵休恢復(fù)得怎么樣了?
"湯匙在碗邊輕輕一碰,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周冉希放下餐具:"醫(yī)生說再有一個月就能完全康復(fù)。""那孩子運氣真好,
那么高的懸崖摔下去,居然只是骨折。"周母感嘆道,"多虧了葉家那丫頭。
"周冉希的指尖在桌布上劃出一道看不見的痕跡。"凌老爺子下周辦壽宴,"周父看著女兒,
"你和我們一起去。"這不是商量,而是決定。周冉希抬起頭:"我不太想...""冉希,
"周母打斷她,"凌家和周家的合作項目正在關(guān)鍵階段,你是周氏的繼承人,不出席不合適。
""而且,"周父補充道,目光銳利,"凌老爺子私下透露,有意讓凌塵休接手亞太區(qū)業(yè)務(wù)。
你們從小一起長大,多走動對兩家都有好處。"一起長大。這四個字讓周冉希胸口發(fā)悶。
是啊,她和凌塵休、葉諄清從小一起長大。葉諄清是周家司機的女兒,
父母車禍去世后被她家收養(yǎng)。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怯生生的小女孩,
如今會成為橫亙在她和凌塵休之間的一根刺?"我知道了。"周冉希輕聲答應(yīng)。
回到自己公寓,周冉希打開電腦,調(diào)出一份加密文件。這三個月來,
她一直在暗中調(diào)查葉諄清。屏幕上顯示著葉諄清的銀行流水,最近半年有幾筆大額轉(zhuǎn)賬,
匯款方是一家名為"星辰投資"的空殼公司。周冉希點開另一份文件——星辰投資的背后,
與凌氏最大的競爭對手林氏集團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周冉希盯著屏幕上葉諄清笑容甜美的照片,喃喃自語。凌老爺子的壽宴在凌家別墅舉行。
周冉希穿了一件低調(diào)的香檳色禮服,挽著父親的手臂入場。大廳里觥籌交錯,衣香鬢影。
她一眼就看到了凌塵休,他站在老爺子身邊,雖然拄著手杖,但依然英挺如松。而葉諄清,
穿著一件與場合極不相稱的白色蕾絲連衣裙,緊緊貼在他身側(cè),像一條纏繞大樹的藤蔓。
"周伯伯,周伯母。"凌塵休向他們點頭致意,目光掃過周冉希時,冷淡地移開了。
"塵休恢復(fù)得不錯啊。"周父拍拍他的肩,"年輕人就是底子好。""多虧了諄清。
"凌塵休溫柔地看向身旁的女孩,"要不是她救了我,又日夜照顧...""凌伯伯,
祝您福如東海,壽比南山。"周冉希突然提高聲音,打斷了凌塵休的話。她上前一步,
將準備好的禮物雙手奉上。凌老爺子笑著接過:"冉希丫頭越來越漂亮了。
聽說你把周氏的新能源項目做得風生水起?""只是盡本分而已。"周冉希微笑。"塵休,
你得多跟冉希學(xué)習(xí)。"凌老爺子意味深長地說,"周家丫頭沉穩(wěn)能干,不像現(xiàn)在有些小姑娘,
整天就知道...""爺爺,"凌塵休冷聲打斷,"諄清為了照顧我,
放棄了國外名校的offer。她不是您想的那種女孩。"氣氛一時尷尬。葉諄清眼中含淚,
楚楚可憐地低下頭:"是我不好,不該出現(xiàn)在這種場合...""別理他們。
"凌塵休摟住她的肩,"我們走。"周冉??粗鴥扇穗x去的背影,喉嚨像被什么堵住了。
她借口去洗手間,逃離了喧鬧的大廳。花園的角落里,周冉希深吸一口夜晚清涼的空氣。
身后傳來腳步聲,她回頭,看到凌塵休獨自走來,手杖在鵝卵石小徑上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你又想干什么?"他劈頭蓋臉地質(zhì)問,"在爺爺面前給諄清難堪?
"周冉希睜大眼睛:"我沒有...""夠了!"凌塵休逼近一步,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從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歡的東西,你都要搶走。但諄清不行,
她救了我的命!"月光下,周冉希的臉色蒼白如紙:"如果我說救你的人是我,你會相信嗎?
""還在撒謊!"凌塵休冷笑,"那天我醒來時,看到的是諄清。她渾身是泥,
手上全是擦傷。而你呢?管家說你下午就回家了,衣服干干凈凈!"周冉希張了張嘴,
卻無從辯解。那天她滾下山坡后,被路過的護林員發(fā)現(xiàn)送去了醫(yī)院。等她醒來,
已經(jīng)是第二天中午。她急著打聽凌塵休的情況,
直接讓護士拿了套干凈衣服換上就趕去了他的醫(yī)院..."塵休!
"葉諄清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你在哪?凌伯伯找你呢!
"凌塵休最后冷冷地看了周冉希一眼,轉(zhuǎn)身離去。周冉希站在原地,
看著他的背影融入燈火輝煌的大宅,就像看著自己年少時的夢一點點破碎。宴會結(jié)束后,
周冉希婉拒了父母送她回家的提議。她需要獨處,需要理清思緒。司機將車開到公司樓下,
她獨自一人上了頂層辦公室。落地窗外,城市燈火如繁星。周冉希站在窗前,
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右肩。那里有一道疤痕,是救凌塵休時被巖石劃傷的。
當時醫(yī)生說要縫針,她怕留下痕跡被發(fā)現(xiàn),堅持只用膠帶粘合?,F(xiàn)在想來,多么可笑。
辦公桌上,一份標著"星辰投資"的文件夾靜靜躺著。周冉希翻開它,
目光落在最后一頁的結(jié)論上:葉諄清與林氏集團二公子有秘密往來,
而林氏正試圖吞并凌氏的海外業(yè)務(wù)。她拿起手機,調(diào)出凌塵休的號碼,
手指懸在撥打鍵上許久,最終還是放下了。現(xiàn)在的凌塵休,不會相信她說的任何一個字。
窗外,一道閃電劃破夜空,夏季的暴雨來得又急又快。就像有些錯誤,一旦鑄成,
就再也無法挽回。第三章國際會展中心的穹頂下,水晶吊燈將整個宴會廳映照得如同白晝。
周冉希站在香檳塔旁,與德國SolarTech公司的代表交談甚歡,
流利的德語和精準的專業(yè)術(shù)語讓對方頻頻點頭。"周小姐對光伏產(chǎn)業(yè)的見解令人印象深刻。
"SolarTech的CEO施密特先生舉杯示意,"我想我們可以深入探討合作可能。
""這正是周氏期待的。"周冉希微笑碰杯,香檳杯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她今天穿了一襲暗紅色魚尾禮服,襯得肌膚如雪,烏黑的長發(fā)盤起,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頸項。
宴會廳另一端,凌塵休靠在吧臺邊,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那抹紅色身影。三個月沒見,
周冉希似乎更耀眼了,舉手投足間散發(fā)著從容不迫的氣場。"塵休,你在看什么?
"葉諄清挽住他的手臂,甜膩的聲音拉回他的注意力。她今天穿了一件粉白色蓬蓬裙,
與商務(wù)酒會的氛圍格格不入。"沒什么。"凌塵休收回視線,"你怎么來了?
這種場合不適合你。""人家想你了嘛。"葉諄清嘟著嘴,"你一整天都不接我電話。
"凌塵休皺眉。自從正式接手凌氏亞太區(qū)業(yè)務(wù)后,他忙得腳不沾地,
哪有時間應(yīng)付葉諄清的小性子。但想到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又強壓下不耐:"我在談生意。
""是跟那些外國人嗎?"葉諄清眼睛一亮,"帶我認識認識好不好?我英語也不錯的。
"凌塵休還沒來得及回答,宴會廳中央突然傳來一陣掌聲。周冉希站在小型演講臺上,
正用中英雙語介紹周氏與SolarTech的合作計劃。聚光燈下,她自信從容,
分析數(shù)據(jù)信手拈來,引得在場商界精英紛紛側(cè)目。"......因此,
我們相信這種新型光伏材料將改變亞洲市場的游戲規(guī)則。"周冉希的總結(jié)引來又一陣掌聲。
凌塵休不得不承認,周冉希在商場上確實光芒四射。如果不是性格那么咄咄逼人,
或許......"裝模作樣。"葉諄清小聲嘀咕,"塵休,我們?nèi)ツ沁叞桑@里好悶。
"凌塵休任由葉諄清拉著自己走向露臺,卻在途中被一位銀發(fā)老者攔下。"凌總,久仰大名。
"老者伸出手,"我是林氏集團的林佑昌。"凌塵休瞬間警覺。
林氏是凌氏在東南亞市場的頭號競爭對手。"林總。"他禮節(jié)性地握手,
"沒想到您親自來參加這種小型酒會。""哈哈哈,
SolarTech的新技術(shù)值得我跑一趟。"林佑昌笑道,目光卻飄向不遠處的周冉希,
"周家丫頭很有能耐啊,這么快就拿下獨家代理權(quán)。"凌塵休眼神一暗。
他本來也對SolarTech的技術(shù)感興趣,沒想到被周氏捷足先登。"塵休,
"葉諄清突然插話,"我有點頭暈,能陪我去休息室嗎?"林佑昌的目光轉(zhuǎn)向葉諄清,
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這位小姐是?""我的女伴。"凌塵休簡短介紹,
隨即扶著葉諄清離開。他沒注意到身后林佑昌若有所思的表情。休息室外的走廊上,
葉諄清突然停下腳步:"塵休,我想喝果汁。""我去拿。"凌塵休轉(zhuǎn)身要走,卻被拉住。
"讓服務(wù)生送過來就好。"葉諄清撒嬌道,"你陪我去休息室嘛,我腳好痛。
"凌塵休嘆了口氣,招手叫來一個侍者吩咐了幾句,然后扶著葉諄清進了貴賓休息室。
十分鐘后,周冉希也來到了休息區(qū)。酒會上的應(yīng)酬讓她精疲力盡,右肩的舊傷隱隱作痛。
她需要片刻安靜,整理一下與SolarTech合作的細節(jié)。推開貴賓休息室的門,
她愣住了。凌塵休正俯身給沙發(fā)上的葉諄清揉腳踝,兩人親密的樣子像一把刀刺進她心里。
"抱歉,我不知道有人。"周冉希迅速后退。"周冉希?"凌塵休直起身,"你來干什么?
""只是需要安靜的地方處理文件。"周冉希舉起手中的平板,"我去別的房間。""等等。
"葉諄清突然站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向周冉希,"周小姐,上次在凌伯伯壽宴上是我不好,
不該搶著和塵休跳舞......"周冉希警惕地看著她:"沒關(guān)系。""你能原諒我嗎?
"葉諄清伸出手,眼中含淚,"我知道你和塵休是青梅竹馬,
我不該插足......"周冉希沒有接她的手:"你言重了。我和凌總只是商業(yè)伙伴關(guān)系。
""真的嗎?"葉諄清突然抓住周冉希的手腕,"那為什么你一直針對我?
為什么要在塵休面前說我的壞話?""我沒有。"周冉希試圖抽回手,但葉諄清抓得很緊。
"夠了!"凌塵休上前分開兩人,"周冉希,請你離開。"葉諄清突然踉蹌后退,
撞到了茶幾。她痛呼一聲,眼淚瞬間流下:"周小姐,你為什么推我?
""我......"周冉希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她明明什么都沒做!"周冉希!
"凌塵休怒喝一聲,扶住搖搖欲墜的葉諄清,"你太過分了!""我沒有碰她。
"周冉希聲音顫抖,"是她自己......""滾出去!"凌塵休的眼中滿是厭惡,
"我早該知道你會使這種下作手段。諄清救了我的命,而你只會嫉妒、陷害!
"周冉希的胸口劇烈起伏,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她想解釋,想告訴凌塵休真相,
但看到他摟著葉諄清的溫柔樣子,所有話都哽在喉嚨里。"隨你怎么想。
"她最終只吐出這幾個字,轉(zhuǎn)身離開。身后傳來葉諄清委屈的啜泣和凌塵休溫柔的安慰聲。
周冉希挺直脊背,一步一步走回宴會廳,臉上重新掛上得體的微笑,仿佛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酒會結(jié)束后,周冉希沒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公司。午夜的空蕩辦公室里,
她終于允許自己崩潰。淚水無聲滑落,打濕了桌上的文件。右肩的疼痛蔓延至整個背部,
但她拒絕吃藥,仿佛這種肉體上的痛苦能稍稍緩解心里的疼。"周總?
"一個溫和的男聲從門口傳來。周冉希迅速擦干眼淚,抬頭看見新來的助理林聽閑站在那里,
手里拿著一疊文件。"抱歉,我不知道您還在。"林聽閑猶豫著是否該退出去,
"這些是SolarTech合同的修改稿,法務(wù)部剛發(fā)過來,
我想著您明天要用......""放桌上吧。"周冉希的聲音還帶著一絲哽咽。
林聽閑放下文件,卻沒有立即離開。他三十歲左右,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黑色西褲,
眉眼清俊,有種藝術(shù)家的氣質(zhì)。作為周冉希的行政助理,他平時話不多,但辦事極為靠譜。
"需要幫您叫車嗎?這么晚了。"他輕聲問。周冉希搖搖頭:"我自己開車。
""您看起來......不太舒服。"林聽閑斟酌著用詞,"也許不該開車。
"周冉希勉強笑了笑:"我沒事,謝謝關(guān)心。"林聽閑點點頭,轉(zhuǎn)身要走,
卻又停?。?周總,有時候哭出來會好受些。"周冉希愣住了。"我妹妹說,假裝堅強太久,
人會碎的。"他遞過一包紙巾,"我先走了,您保重。"辦公室門輕輕關(guān)上,
周冉希攥著那包紙巾,淚水再次決堤。第二天上午,周冉希頂著黑眼圈來到會議室,
準備與SolarTech的簽約儀式。推開門,她僵在了門口——凌塵休正坐在會議桌旁,
與施密特先生談笑風生。"啊,周小姐。"施密特起身相迎,
"凌總對我們的技術(shù)也很感興趣,我想或許可以三方合作?
"周冉希瞬間明白了凌塵休的意圖。他想截胡。壓下怒火,她掛上職業(yè)微笑:"當然歡迎。
不過周氏已經(jīng)完成了市場調(diào)研和渠道準備,不知凌氏能提供什么附加值?
"凌塵休冷笑一聲:"凌氏在東南亞有成熟的銷售網(wǎng)絡(luò)和政商關(guān)系,
這正是SolarTech需要的。"他轉(zhuǎn)向施密特,"而且我們愿意多出5%的價格。
"會議室氣氛瞬間凝固。周冉希的手指在桌下攥緊。
凌塵休明知道這個項目對周氏進軍新能源領(lǐng)域至關(guān)重要,卻故意來攪局。"凌總,
"她強壓怒火,"商業(yè)競爭應(yīng)該建立在公平基礎(chǔ)上,而不是......""而不是什么?
"凌塵休打斷她,"而不是像某些人那樣,靠背后耍手段?
"施密特先生困惑地看著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兩位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沒有誤會。"周冉希深吸一口氣,"既然凌氏有意參與,
SolarTech當然可以自由選擇合作伙伴。不過請容我提醒,
周氏已經(jīng)為此項目準備了半年,所有技術(shù)適配和本土化方案都已就緒。
"她示意林聽閑分發(fā)文件:"這是我們擬定的詳細計劃書,
包括市場推廣策略和售后服務(wù)體系。"凌塵休掃了一眼文件,臉色微變。
他沒想到周冉希準備得如此充分。會議持續(xù)了兩個小時,最終施密特決定維持與周氏的合作,
但邀請凌氏參與部分分銷環(huán)節(jié)。這個折中方案讓周冉希勉強接受,而凌塵休明顯不滿。
簽約儀式后,凌塵休在電梯口堵住了周冉希:"你以為這樣就贏了?
"周冉希疲憊地看著他:"這不是比賽,塵休。商業(yè)合作不是用來發(fā)泄私人恩怨的工具。
""私人恩怨?"凌塵休冷笑,"你針對諄清,處處與我作對,現(xiàn)在倒打一耙?
"周冉希突然覺得很累,累到不想再解釋:"隨你怎么想吧。請讓開,我要回辦公室。
"凌塵休沒有動:"周冉希,這只是開始。凌氏會全力進軍新能源領(lǐng)域,你最好做好準備。
"電梯門打開,周冉希走進去,在門關(guān)上前的最后一秒,
她輕聲說:"我早就做好了被你傷害的準備,從十二歲那年第一次見到你就開始了。
"電梯門合攏,隔絕了凌塵休錯愕的表情。第四章雨水拍打在車窗上,
形成一道道蜿蜒的水痕。周冉希緊握方向盤,目光不時瞥向副駕駛座的葉諄清。
這個突如其來的同行請求讓她渾身不自在。"周小姐,謝謝你答應(yīng)送我一程。
"葉諄清甜美的聲音與雨刷器的節(jié)奏同步,"我的車突然送去保養(yǎng)了,塵休又剛好在開會。
"周冉希輕輕"嗯"了一聲,沒有多說。半小時前,她剛結(jié)束與董事會的會議,
葉諄清就神奇地出現(xiàn)在周氏集團大堂,懇請搭便車去凌氏大廈。
"其實我一直想和你好好聊聊。"葉諄清擺弄著安全帶,"關(guān)于塵休的事。
"周冉希的指節(jié)微微發(fā)白:"我們沒什么好聊的。""你知道嗎?"葉諄清突然轉(zhuǎn)向她,
聲音低了幾分,"塵休說你是他見過最固執(zhí)、最自以為是的女人。"雨水似乎更大了,
噼里啪啦地砸在車頂上。周冉希的視線有些模糊,她伸手調(diào)高了雨刷器的頻率。"他還說,
要不是看在兩家世交的份上,早就......""夠了!"周冉希猛地踩下剎車,
車子在紅燈前險險停住。她轉(zhuǎn)向葉諄清,胸口劇烈起伏,"你到底想說什么?"葉諄清笑了,
那笑容讓周冉希后背發(fā)涼:"我想說,你永遠贏不了我。凌塵休心里只有我,他的救命恩人。
"她故意拉長最后三個字,像一把鈍刀慢慢刺入周冉希的心臟。綠燈亮起,
周冉希重新啟動車子,努力控制著顫抖的雙手。她必須盡快結(jié)束這場折磨,
把葉諄清送到目的地然后遠離她。"那天在山上,"葉諄清突然說,"我知道是你救了塵休。
"周冉希的心跳漏了一拍:"什么?""我看到你滾下山坡,渾身是血。
"葉諄清的聲音輕得像羽毛,卻重得像鉛塊,"我走過去,發(fā)現(xiàn)塵休昏迷不醒。
多好的機會啊,你說是不是?"周冉希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她不敢置信地看向葉諄清,
后者臉上掛著勝利的微笑。"你......""小心!"一聲尖叫劃破車廂。
周冉希猛地回頭,一輛失控的卡車正朝她們橫向沖來。世界在瞬間天旋地轉(zhuǎn),
金屬扭曲的聲音刺破耳膜,安全氣囊重重砸在臉上。最后的意識里,
周冉??吹饺~諄清那邊的車門被完全撞癟,
鮮血從她金色的長發(fā)下蔓延開來......刺鼻的消毒水味。周冉希艱難地睜開眼,
頭頂?shù)陌谉霟舸痰盟鳒I。全身的疼痛告訴她,她還活著。"冉希!
"母親的臉出現(xiàn)在視線里,眼圈通紅,"感謝老天,你終于醒了。
""葉......諄清......"周冉希的喉嚨干澀得像砂紙摩擦。
周母的表情瞬間復(fù)雜起來:"別想那么多,你需要休息。
"但周冉希已經(jīng)看到了病房門口的身影。凌塵休站在那里,臉色陰沉如暴風雨前的天空。
他沒有走進來,只是用冰冷的目光刺穿她。"她死了。"他的聲音平靜得可怕,"諄清死了,
而你活了下來。"周冉希想說話,想解釋,但全身的疼痛和藥物的作用讓她發(fā)不出聲音。
淚水順著太陽穴滑入發(fā)際。"塵休,"周父站起來,"冉希也傷得很重,
現(xiàn)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有什么好談的?"凌塵休冷笑,
"目擊者說看到她的車突然加速,沖向卡車。
法醫(yī)說諄清在撞擊瞬間就......"他的聲音終于出現(xiàn)一絲裂痕,"周冉希,
你怎么下得去手?她救了我的命!"周冉希拼命搖頭,監(jiān)測器上的心率線劇烈波動。
護士匆忙進來查看情況。"凌先生,請您先出去。"護士嚴肅地說,"病人需要安靜。
"凌塵休最后看了周冉希一眼,那眼神中的恨意讓她如墜冰窟:"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病房門關(guān)上后,周冉希再也控制不住,無聲的淚水浸濕了枕頭。
她模糊地聽到父母低聲交談。
凌家那邊......""......聯(lián)姻是唯一辦法......"黑暗再次吞噬了她。
夢中,周冉?;氐搅耸q。周家花園里,三個孩子追逐嬉戲。小塵休拿著木劍扮演騎士,
小冉希是公主,而小諄清......小諄清總是搶著當公主,把小冉希推到侍女的位置上。
"塵休,救我!"小諄清假裝被惡龍抓住,嬌聲呼救。小塵休立刻沖過去:"別怕,諄清,
我來了!"小冉希站在一旁,手里拿著為騎士準備的水和毛巾,默默看著他們玩耍。
即使在那時,三人之間就已經(jīng)有了這樣的動態(tài)......"冉希?"有人輕輕拍她的臉。
周冉希再次醒來,窗外已是黑夜。病房里只有母親一人。
"媽......"她的聲音嘶啞不堪。周母連忙端來水杯,
小心扶起她喝了幾口:"感覺怎么樣?醫(yī)生說你有三根肋骨骨折,脾臟輕微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