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著當(dāng)門神呢?餓死了!飯呢?”
薛梅立刻松開我的手,手忙腳亂地開始淘米。
“媽的,磨蹭什么!老子養(yǎng)你們兩張嘴是吃干飯的?”
孫建國不耐煩地抓起桌上一個空酒瓶。
“哐當(dāng)——”
玻璃碎片四濺。
我嚇得猛地縮到門后,緊緊抱住自己。
薛梅的聲音帶著卑微。
“米……米剛下鍋,還得……”
“閉嘴!”
孫建國猛地從床上彈起來,幾步?jīng)_到薛梅面前,抬手就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啪!”
那聲音清脆得駭人。
薛梅被打得頭猛地偏向一邊,整個人踉蹌著撞在冰冷的墻壁上。
“薛梅!你他媽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這喪門星!賠錢貨!法院推都推不掉,你他媽倒好,上趕著往家里撿?!”
他猛地轉(zhuǎn)向我,眼神兇狠得像要吃人。
我嚇得往后猛縮,脊背重重撞在冰冷的門板上,生疼。
薛梅幾乎是立刻挪了一步,用她并不寬厚的身體把我嚴嚴實實地擋在了身后。
“法院判了,她歸我管,以后,我養(yǎng)她,我可以賺錢,不花你的錢?!?/p>
“你養(yǎng)?!”
孫建國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猛地站起來,指著薛梅的鼻子破口大罵。
“你他媽拿什么養(yǎng)?就憑你在那小破餐館刷盤子掙的那仨瓜倆棗?老子養(yǎng)你一個都他媽費勁!現(xiàn)在又多個吃白飯的!操!”
他幾步跨過來,像拎小雞一樣一把揪住我洗得發(fā)白的舊衣領(lǐng),狠狠摜在地上。
“哭喪著臉給誰看?晦氣東西!再哭老子把你扔出去喂狗!”
他向薛梅攤開粗糙油膩的手掌。
“這個月的錢呢?拿來!不是你要養(yǎng)這個孩子的嗎?”
“把她今晚的飯錢給我!”
薛梅的身體僵了一下。
“廠里……廠里這個月活少,就……就發(fā)了這么多……”
“放屁!”
“我管你是去賣還是怎么樣!下個月!再敢少交一分錢,看老子不扒了你的皮!”
孫建國罵罵咧咧地又灌了一口酒,不再看我們,仿佛我們是兩團礙眼的垃圾。
直到孫建國打著震天的呼嚕醉倒在床上,發(fā)出令人作嘔的鼾聲。
薛梅才敢拉著我,在遠離床鋪的冰冷墻角坐下。
“念念,疼不疼?”她低聲問,聲音嘶啞。
“別怕!”